三千人中脱颖而出成为那50%,75队四队赴死又成了难兄难姐,远隔千米居然还能相遇,这已经不是有缘了。
这简直是命中注定要相见啊!
余溪一边在内心飘然思考各种如何“屈打成招”的方法,一面又冲对方露出分外阳光灿烂且还热情洋溢的微笑:“你好呀。”
肤白貌美还瘦弱的小哥,一见她笑,登时往后退了一步。
这抹笑容好惊悚。
像极了那天她冲空气自言自语的样子。
害怕!
小哥连连后退着,脊背猛地撞着了豹子的胸膛……emmm,他胸膛上面的脑袋。这下,豹子又炸了,捂着脑门骂道:“艹!你特么长眼睛了吗?没看到身后面站着人啊!”
白脸小哥:“……”
余溪和两个队友们:“……”
这话槽点实在太深。
“喂,你小子愣着干啥,快点进去。”脸熟大兄弟手往白脸哥肩上一搭,再一狠劲儿,把对方推得踉踉跄跄,直接趴在余溪隔壁的铁箱子边缘。
余溪转过头看他。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她又笑了。
笑得很是和善。
顿时,小哥整个人都慌得不行,他抖着嘴唇,目光似怨似惧,好像是非常纠结要跟余溪说些什么,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余溪就这样看着他那一双红渐白的薄唇不停在那儿抖啊抖啊。
她正满怀期待他开口呢,哪成想,人家最后却是一句话没说,钻进箱子,然后就麻溜地关上了铁盖子。
余溪郁闷了。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心里更加不解,虽说委托者的容貌长得十分平凡没有任何特色,可也不吓人呀。
这人怎么就这样怕她呢?
这厢余溪正陷在人生最严峻的哲学思考中无法自拔,豹子身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几下。
余溪这会儿脑袋还没缩回箱子里,于是就看见三人盯着屏幕皱起了眉。
“走!”
豹子只说出这一个字,刚爬出铁箱子的余溪,还没来得及出声问他有什么情况,豹子已经抬脚往厂房外跑去了,另外俩人也跟着豹子一起跑。
被抛下的余溪:……
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拿枪的手。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她握着枪杆子的手就颤抖了起来,宛若得了帕金森。
余溪望着自己搭上扳机手指,幽幽叹气:“既然你也这么想做,那我就依你吧。”
电光火石之间,枪托已然抵上肩膀,余溪眼睛瞄准豹子,大脑预判对方下一步落脚点,几毫秒过去,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细微的响动,她手指下的扳机被扣动了。
而落在豹子三人的耳朵里,就是“砰”和“啪”两声响。
看着距离后脚跟一厘米处地面上被枪子打出的那一个不大不小的碎石坑,豹子额头直冒冷汗。
这一枪若是打准了,那他的脚腕也算是废了。
“你特么——”
豹子本想朝余溪吼一句你特么找死,转过身却看见余溪仍然举着枪向他瞄准。他咽了口唾沫,狠狠把话塞回了肚子里,黑脸道:“陈瑶,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给我把枪放下!”
“放下枪?嗤。”余溪冷冷一笑,“实力弱并不代表我人傻好糊弄,一句解释没有就这样抛下队友走人,你倒是说说你们想去干什么呢?”
面无表情看着这几个打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成人看待的队友们,余溪内心冰冷。
呵。
真当她没脾气了。
她风淡云轻继续说道:“战场局势多变,任谁都有理由认为这种隐瞒队友的秘密行动是意图不轨。我认为你们很有可能是要去投靠敌军,建于这种猜测,我只能击杀你们。”
投敌的大帽子盖完,她又动了动扣扳机的手指。
三人见状,条件反射地抱头往下蹲,然后顺势迅速往旁边滚去,齐刷刷的动作搭配着不优雅的姿态和随气流飘荡的沙尘,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们滚什么啊,”余溪表情疑惑,“我还没开枪呢。”
“陈瑶!”豹子咬牙切齿道,“你特么别玩太过火!”
“我没跟你们玩呀,我可是很认真的。”余溪耸耸肩,表示自己很冤枉。
“操,跟她费什么话!”
一直看余溪这个弱鸡不顺眼的另一人,骂了一句,举枪准备向余溪射击,但是,余溪比他更快,她一枪直接打在他的枪杆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直发麻,枪都拿不稳当。
脸熟那位大兄弟傻了眼,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样。
大兄弟慢慢站起身,好声好气对余溪说:“妹子你听我说,我们不是去投敌,豹子刚接到了林队那边发来的信号,说是让我们过去支援。”
“支援?”余溪歪头看他。
“‘侦查、敌军、支援’,通讯器接受到的消息只有这几个字,陈瑶妹子,林队那边肯定有紧急情况,咱们就别再这儿耽误时间了。”大兄弟劝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我负责留下来看守同伴。”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余溪懒的跟他们耗力气,主动放下枪,以示言和。
眼瞧着她的枪口慢慢指向地面,豹子捏紧了握枪的那种手,太阳穴青筋跳动,似乎随时都能暴起开枪。
大兄弟拿眼角瞥着他,紧张得直咽口水。
场面僵持十几秒钟,最终,豹子卸下杀意,转头冷哼离去。
等三人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白面小哥推开箱子盖,昂着头小心翼翼看着余溪:“都结束了?”
余溪把枪往身后一背:“不然呢?”
小哥猛松口气,举手冲她比大拇指:“你真厉害,一个人就敢同时跟三个拿枪的人杠。”
“不止三个人。”余溪咧嘴呲了呲小白牙,“这不还有你么。”
小哥愣住,立马摇头:“怎么会,我和他们又不是一道人。”
“这可不一定哦,你离我最近,有八成机率能杀死我。并且,你的队友还在战场上抛弃了你,实力弱、独身一人,这种情况下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所以,在被同校学生粗鲁地当成俘虏对待后,面对一个女人和三个强壮男人对峙的局面,你有很大概率会选择杀死那个女人讨好那三个男人。”如此分析完,余溪便手脚并用,爬出了箱子。
她处理干净周围的痕迹,立刻走向距离白面小哥最远的那只水箱,打开盖子,钻了进去。
小哥看见她这举动,一时有点儿茫然无措:“我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想,我夸你,是真心觉得你厉害。”
“我知道。”余溪站在水箱中冲他点头,“如果你敢做出讨好的选择,不管我死没死,你都会死。”
“为什么?”
余溪:“因为我是东校的人,如果我不是战死,他们必须找一个最合理最有利的解释。”
小哥瞪大眼:“你的意思是,就算你没事,他们也会补枪,然后让我当替罪羊?”
虽然胆子小,但还不算太笨。
余溪心思一动,侧头笑看他:“同伴,你叫什么名字?”
“柏启明。”柏启明自报姓名后,微缩的脊背瞬间挺直,“我的名字是我父亲起的,它的意思是——”
“安静!”余溪打断他的解说,转头看向厂房大门外,眉心紧缩。
“怎么了?”柏启明压低声音小声问她。
余溪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仔细辨认声音,几秒后回复:“有脚步,可以确定是敌人,注意隐蔽。”
话说完,她旋即拉着铁箱子盖,把它合掩上。
柏启明本来也准备躲进铁箱子里的,但看到这些水箱的位置十分明显,一眼就能察觉这里头能躲人,他立马改变主意,悄悄爬出水箱,向厂方深处一块幽暗漆黑的小角落摸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提醒余溪一句:“这里太容易暴露了,你还是换个位置吧。”
可惜,余溪并没有理会他。
柏启明走到小角落里躲好,远远看着那一排水箱深叹了口气。虽然对方挺厉害,但是好像有点太自大了。
他默默想,但愿等下自己能救她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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