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家里世代都是户部的小吏,是以得了户部郎中的青眼,让小人能做一些管理文书户籍之类的轻松活计……”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那日,新科状元跨马游街,满城的热闹过后,忽有一人前来找小人,说是要看看新科状元的户籍文书……”
“因那人是由户部郎中陪着来的,言谈之中,颇有傲气,行为也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所以小人也没多想,直接就把那户籍拿了出来,给那位大人看了……”
“而看了这户籍之后,那位大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让小人好好做事后,就直接走了……”
“原本小人也没多想,谁料没过两天,便有人找到了小人家里,说是要让小人帮个忙……”
“大人您也知道,这户部有户部的规矩,小人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那人直接就拿出了二百两银子!”
“整整二百两,那一锭锭银子,齐刷刷的摆在那里,看得人眼都花了,小人一时贪心,便没忍住,答应了对方!”
说起那时的事情,这张宇话中满是颓然,显然对自己受不住银子诱惑,从而落到这步田地的行为,很是后悔。
“对方要你做的,便是这调换户籍之事,你可知,此事若涉及科考,就是大罪,你便半点都不怕,直接答应了?”
对于这张宇的悔恨,包拯不置可否,这么多年,坐镇开封府,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别看现在,对方一副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模样,但那是因为被他给抓住了。
若是没被抓住,怕不知道会怎样洋洋得意,接着找机会谋取利益呢。
对这样的人,他包龙图可不会有半分同情。
“当然不会,小人虽然贪财,没受得住那银子的诱惑,但也知道,这科举的事情沾不得!”
“所以即便瞧见了银子,小人也没立时答应,而是问对方要调换这户籍文书做些什么……”
“原本小人也以为,对方是打着冒名顶替之类的主意,还在心里面犹豫,要不要冒着那杀头的风险,但谁想,对方却说……”
说着,这张宇的目光不由得扫向了坐在一旁,正神色认真,听着他叙说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世美。
虽说陈世美跨马游街的那一天,因着张宇得在户部当值。
所以没能瞧见那状元郎的模样,但陈世美身上的衣服,他却是认识的。
这除了新鲜出炉的新科状元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穿。
想起那日那人所说的那些话,他这会自然便忍不住往陈世美身上扫了几眼,心下那诸多猜测,脑洞已经飞到了天际。
“你这么看着本官是什么意思?此事又不是本官指使你做的!”
被这张宇那仿佛再看共犯的目光,弄得眉头微皱,陈世美开口说道,心中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
“大人,这事是不是您做的,您心中自是有事的,反正那人让小人办事的时候,曾说过,这调换的户籍必须得是未婚的……”
“且此事,当事人也是清楚的,不会出什么岔子,为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要荣华富贵,休妻另娶来不及,所以走个捷径而已!”
看着义正言辞坐在那训斥自己的陈世美,这张宇撇了撇嘴,眼神中带着些不屑,显然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直接便开口说道。
在他看来,陈世美一个堂堂的状元郎,被包大人请到了开封府,虽然是坐着的,但定然也是事情败露了,被人给发现了。
那与自己等人实则都是差不多的,把他的事情给抖露出来,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畏惧或者是顾虑。
甚至,这张宇心里还颇有些怨气,若不是因为这陈世美想要攀龙附凤,他怎么可能会被诱惑,从而落到这个地步。
现下能咬对方一口,让其这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物,也变得惊慌失措,退去光环和自己等人一样,那自是极为痛快的。
“荒唐!此事乃是本官禀明皇上才揭发的,若按照你的说法,那本官岂不是自己揭发自己不成!”
被这张宇阴阳怪气的话语,气得不轻,陈世美站起身来,直接便大声的驳斥道。
虽然与这么个小小的吏员计较,未免有失身份,但若是任由对方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那他陈世美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到时候,别说是逃离原身的命运了,怕是他的下场得比原身还要更加凄惨。
“陈大人,稍安勿躁,此事本官心中有事,不会冤枉任何人!”
见陈世美被那张宇的话气得不轻,包拯虽然心中理解,但为了这公堂的秩序,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而听包拯这般说,心中清楚自己,啊不应该说是原身,完全没做过此事的陈世美,倒是也勉强压制着怒气坐了下来。
只是心里,第一次的有些同情起原身了,虽然顺水推舟的事情也不可取。
但起码,这位也不是一开始就有那抛妻弃子之心。
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件当中,原身定然是有着七分的过错,但那幕中之人的插手,却也是占了三分。
“张宇,本府问你,你说有人收买与你,还猜测那人便是新科状元陈大人,那你可有证据?”
虽然心里觉得,陈世美不会做出这样自己告自己的事情。
但凡事讲究证据,这张宇说得头头是道,不似作假,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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