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查看这六名衙役的尸体状况,刚身亡没多久,尚有体温残留。六具尸体都嘴唇发紫,口有垂涎,身上无明显伤口,浑身都湿透了。表征符合中毒致死的情况,既然没有外伤,那很可能是毒从口入,当然皮肤接触的情况也不能排除。
但考虑到六名死者都浑身湿透了,皮肤表面并无红肿等异常反应,入口的毒物很可能是水,水中有毒。
崔桃欲进山洞去通知韩琦,却被外头留守的衙役们给拦住了,坚决不准她去。崔桃只能令搬尸出来的衙役赶紧回去通知在前探路韩琦,小心毒水。
衙役们应承,这就顺着绳子入了山洞。没一会儿,人却惨白着一张脸回来,手里拿着绳头,瞧那绳头的断口明显为利器切割所致。
“我们想先拉紧绳子,提醒韩推官注意危险,却不想这绳子断了”衙役们惊惶解释。
在场的衙役们个个抽刀,打算进去增援。
这时候,又一位名唤孔三的衙役从洞口跑出来,当即被大家团团围住,询问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是顺着绳子快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绳子断了。”孔三劝大家别轻举妄动,“韩推官让我传令,不准任何人随便入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还有急事办,不多说了。”
孔三说罢就朝安定村的方向急奔,倒不知韩琦给他什么紧急的交代。
崔桃知道韩琦聪明,但不确定韩琦是否真能应对得了现在这种情况。毕竟连她自己都不能在没确定山洞的情况下,去完全自信地肯定自己一定能应付得了。同理,韩琦应该也一样。
崔桃在洞门口不安地徘徊数回,还是不放心,想进去。虽说她承诺给韩琦,这案子她不插手,全权交由他来处置。但在这种关键时候,如果真出了差池,吃亏的是她自己,要做寡妇的人是她
趁着留守衙役张望孔三的时候,崔桃就打算进山洞,却还是被两名衙役堵个正着。
“韩推官有交代,我们不能”
衙役话未说完,忽然觉得浑身麻木,诧异地看向崔桃。
“得罪了,一炷香后便会恢复。
崔桃抽出银针,便迅速下了洞。
未免被留守的其他衙役们追到,崔桃进洞后身影便迅速消失了。衙役们有留守的命令在身,不好去追。再说里面的情况复杂,便是去追,也有极大可能追不到人,还会令他们把命折里面。
韩琦自然不可能只靠绳子为依靠来解决迷路的问题。以防意外,他还命人在墙上做了标记,是开封府内部常用的叉圈记号。
崔桃就根据这种标记一直追到山洞深处,却最终面对了一堵墙,路不通了。
山洞为天然形成,但进行了人为地借势改造。比如把地铲平,将甬道开凿地更宽,加建石墙。
崔桃眼前的墙正是人为增建的石墙。
崔桃蹲下来细查地上的痕迹,她本以为这堵石墙有什么机关,可移动或翻转。但并没有类似这样的痕迹,她又细检查了一遍墙面,确实跟她起初检查的结果一样,这就是一堵死墙。
可是她明明跟着痕迹来到这里,为何半个人影没见到,路就到了尽头
崔桃转而去检查墙上的几个标记,回忆她一开始进洞的时候看到的标记。发现两种图案虽然类似,但在画法习惯上略有差别。一开始她看到的圈,在首位交接处冒了点头出来。但是现在她看到的圈,是较为圆润的圈,并没有冒头。
此标记并非一个人所画,有人在故意乱标记,以避免后面有人顺着标记来增援。
洞里应该还有天机阁的人藏匿,打算在这里各个击破开封府的人马。
崔桃想到这里,后脊梁便有些发冷。
她立刻返回,重新根据正确的标记去追韩琦。
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崔桃忽然听到前面有脚步声,她备好匕首和银针躲到一旁,随即见到王钊狼狈地从前面跑过。
崔桃立刻把人叫住。
王钊看见丑童,愣了下,蹙眉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村外头的岔路口等着么”
“安定村的东山跟这边的山洞相通。”
崔桃便把她知道的情况简单跟王钊讲明。
“什么,韩推官竟然也下来了”王钊急得用手掌拍了一下墙,直叹气,“这里太危险了,韩推官不该来。对了,你为何没跟韩推官一起走不对,你不是开封府的人,韩推官不可能让你下来。”
王钊随即警惕地眯起眼睛,举气沾血的刀抵在崔桃的脖颈,“说,你是谁是不是天机阁的奸细”
崔桃手微微动了一下,王钊立刻将刀更为贴近崔桃的脖颈。
“我是谁,你可听得出来”崔桃用原音跟王钊说话。
王钊怔了下,一阵恍惚后,诧异地打量崔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脸自己可能在做梦幻听了的表情。
“你”
崔桃从怀里掏出她那张独有的腰牌递给王钊。
王钊接过来仔细确认的时候,手微微颤了两下,“真的是崔娘子崔娘子,你你你你没死”
等王钊彻底反应过来之后,他气得掐腰,愤怒地瞪着崔桃,质疑她为何要这样做,伤大家的心。
“我知道,崔娘子跟韩推官这样做肯定有其中的原因,但能不能别瞒我呀我还不可靠么,可知道我你哭
算了,提这种话没意思。”
“便就是要你们这些人真实的反应,王四娘和萍儿也不知情,不然没办法骗得过那幕后人。”崔桃对王钊道,“开封府有内奸。”
王钊蹙了下眉毛,忙问崔桃这人是谁。
“有怀疑,但没确定,而且对方有身份,不好随便乱言。”
崔桃看着王钊胸前的血迹几乎已经干了,也知道这血肯定不属于他,便问他怎么回事。
“若我推测没错的话,你们三十人应该是每六人一队去探情况。之前被送上去的六位,是一起遇险,全队覆没了。”
“确实如此。”
王钊叹了两口气后,才告诉崔桃,他们探山洞时,刚好遇到了六个岔口,他命三十名属下分成五队去探路,他则探剩下的一个,一炷香后回到原地集合。
“谁知这岔口进去之后,还有更多的岔口,多如蜂窝一般。”
一炷香后,只有他和另外一队回到了原地,其余四队的人不见踪影。王钊意料到情况危险,起初没敢冒进,正打算带着人上去先回禀韩琦,忽听见有人求救,接着就看见没有折返的一队里有名衙役慌慌张张跑回来,告诉他们另外五人被困住了,他一人解救不了。王钊就带着人跟他一起去解救,等他们去救人的时候,忽然遭到了黑衣人射箭伏击,折损了大半。
余下的人逃脱,他们转了很多路都没出去,期间还遇到了暗器,又折损了四人。再之后,又遭到埋伏在地洞内天机阁的人的暗算。敌方占据有利地形,神出鬼没。剩下的人都没打过,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王钊讲完这些的时候,眼眶通红,悲愤得无以复加。
崔桃安慰王钊两句后,又听到有脚步声,但细听又不像是脚步声。
这声音越来越杂乱,也越来越靠近。
“咩”
“咩咩”
是羊
当声音更进的时候,崔桃和王钊都贴在墙边站着,十几头羊从他们跟前跑过。
王钊愣了愣,“这是天机阁还在这养羊”
“倒是好主意。”崔桃笑了一声,跟王钊解释道,“我进去前,韩推派出的人往安定村去,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王钊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拍手直叹是好主意。
“山洞惊险,身先羊卒,再好不过。这些羊走过的地方,若有什么机关大概也都触发了,人再过就安全了”
“这么简单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若早点想到,兄弟们也不会”王钊忽说到这里,更住了。
“你们先进来,最为冒险,还不及出去。”
王钊调整下情绪欲再言,却见崔桃用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先别出声。王钊便侧耳细听,竟有很轻的脚步声跟在羊群后头。
崔桃俩人躲在拐角处躲藏,随即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黑衣男子双手提斧头,紧追着前头的羊群。
王钊一瞧这厮就是天机阁的人,立刻拦截此人,跟他过招。随即不久将人治服,黑衣男子还是不服气的挣扎,王钊用双膝按压在男子的背部,令其紧趴在地上,随即扯开其腰带,将他的双手绑缚住。
“可知出去的路”崔桃问。
黑衣男子恶狠狠瞪一眼崔桃,不吭声。
崔桃用银针扎在他痛穴上,只见黑衣男子疼得面目狰狞,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刚才王钊在跟他打斗的过程中,崔桃也注意到他一声不吭,包括他被王钊治服趴在地上猛烈挣扎的时候也没动静。
“快说”王钊揪着黑衣男子的衣领,凶狠地逼问。
“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说不定大字不识一个,也写不出。”崔桃叹道,随即想到钱娘子用银针令自己儿子致哑的手艺,“不知道这山洞内有多少哑巴,天机阁的人专擅此术,肯定不止他一个。”
黑衣男子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崔桃和王钊二人,丝毫没有因为崔桃的话而有所犹疑或动容。这说明他很可能心甘情愿成为哑巴,不止他,整个安定村的人都被洗脑洗得厉害。试想孙鸨母那样的分舵舵主都没资格知道天机阁总舵的所在,能留在这里的人,肯定都是首领认为最安全可靠的忠仆。想短时间从这些死士里审问出结果,几乎不可能。
王钊将黑衣男子绑好了,就将他塞在一处隐蔽的大石后,继续跟着崔桃去探路。
“我特别好奇,天机阁是怎么做到养出的人都会这么死忠居然这么傻大难临头都不愿招供保命”王钊十分费解,非常想不明白。
“环境很容易影响一个人,更不要说他们常年呆在一种很易影响他们的环境里。”崔桃告诉王钊,她已经简单总结过了,一般只要对一些人完成三种控制,基本上就能够培养出忠心耿耿的属下或死士。
这三种控制分别为需求控制、精神控制和归属控制。
王钊听得迷糊,忙请崔桃仔细解释这三种控制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快为他解惑,增长见识。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需求,金钱需求、尊重需求、长寿需求等等,人有渴望就会有弱点,紧抓住这些诱导,就可以通过一些人的需求来控制他们。
比如苏玉婉,在经历了变故之后,恨透了身边的亲人。如果那时候有人告诉她,你跟着我走,我会给你不一样的生活,你会通过自己努力有报仇的机会。”
王钊了然点点头,他果然长知识了。
“精神控制则是指利用人对精神上的追求加以控制。信佛,信道,为何就不能信天机阁”
崔桃的话又一次点透了王钊,令他连连佩服点头。
王钊“那最后一个归属控制我懂了,人都要有个家,归属一处。比如我为我的家人,那就肯定是要拼名命的。”
“差不多是这意思。”崔桃补充道,“还有从众、暗示和侵染。”
见王钊又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崔桃这次不等他问,就主动解释起来。
“人和人之间难免有所来往,那么氛围就会对一个人有很大的影响。比如开封府的兄弟们个个都穿绿鞋说好看,韩推官也提倡大家穿,你每每到开封府当值,所见的人都穿绿色的鞋,唯独你穿黑靴会引人异样的目光。虽然你觉得那绿鞋丑,可时间久了,会不会忍住不住穿一下而当你穿上的时候,人人都夸赞你穿的绿鞋好看。时间久了,你再看绿鞋,还会觉得很难看么”
崔桃告诉王钊,这里面其实就包含了她刚说的三种情况。
王钊瞪圆眼睛,吃惊好久,又唏嘘一阵。这确实是生活中非常常见的现象。
前两年,有一阵大家特别爱戴青纱幞头,因为纱轻薄,裹头发的时候能透过纱看到里面的黑发,乍看起来颜色就很怪。而且只要一出门,稍微有点风,那玩意儿就在脑袋上左右飘。王钊就觉得那东西裹在头上丑兮兮的,偏大家都喜欢,还问他怎么没有。后来没两天,他也弄了一个裹在脑袋上了。
试想一下,如果天机阁就这样控制培养他们的下属,不断地重复宣扬,令他们都以誓死效忠为荣耀,牺牲为无尚崇高之举,多少会培养出一些死忠,然后再将这些人挑选出来留在安定村,如此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这个什么三控制还真可怕。”王钊再度唏嘘。
崔桃终于找回了起初看到的那种冒头记号,她和王钊就迅速地跟着这个记号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看到了两只被砍死的羊,接着就听到前头有打斗声。俩人谨慎上前去探,发现前面有一处空旷地,周围有好些高大的乱石堆积,确实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韩琦和衙役们正跟有十三名黑衣男子缠斗,已经有五名黑衣男子死在地上了。瞧这些黑衣男子的扮相,跟王钊之前擒拿的那名一模一样。
王钊这时已经加入了战斗,他武功比较高,还是从黑衣男子们后面攻击,所以上去就杀了两人。
被围在内圈的衙役们看见王钊都高兴起来,士气大增,不忘告诉王钊,这些黑衣人身上有毒粉,千万不要给他们空手的机会,不然给他们机会拿毒粉攻击人,眼睛便会看不见。
崔桃这时注意到,有三名衙役被韩琦等人围着,保护在中间,他们都捂着眼睛,不住地流眼泪。
这些黑衣男子的武功,比之前遇到的那名高很多,崔桃注意到这些黑衣男子的领口处有用明黄线刺绣的一个“卫”字,但是之前他们遇到的那名衣服上却没有。
崔桃也想加入战斗,但考虑到的自己丑童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在太多人跟前,她只能站在一旁观看,但有机会,她就拿石子暗中出手。
在两方武力上,韩琦等本算是占上风,但因为之前这些黑衣人突然使出毒粉,损伤了三名衙役后,让衙役们知道了毒粉的厉害,就不得不边打边防备,由此就拖延了对战时间。现在有崔桃和王钊从后方杀出,倒是快了,半炷香时间,全部解决完毕。
韩琦停手之后,才有时间将目光投放在崔桃身上。
两厢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崔桃去查看三名眼中毒的衙役的情况,韩琦则要整顿余下的衙役们做好防备,再探清周围的环境,以防再度遭到偷袭。
黑衣人有两名活口,有衙役揪着质问,都一声不吭。
王钊“别白费力气了,是哑巴。”
衙役们闻言,才恍然反应过来,刚才对战的时候,好像确实只有他们发出声音。
现在没有药,但看三名衙役的眼睛情况,不是没治愈的可能。崔桃让衙役赶紧扶三人出去,先用清水洗眼睛,然后包扎别受光,回头到了泉州再请大夫来看。
衙役们有几分质疑崔桃的说法。
韩琦这时走了过来,吩咐衙役们照做。
“担心我”等人走了,韩琦才小声问崔桃。
崔桃点了下头,她没出声,但一切情愫都在眼睛里传达给了韩琦。
韩琦笑了下,但此刻他并不开心,不过是些许欣慰一笑,开封府的人马在山洞里损失惨重。
“山洞里各道和机关的设置,应该不止是单纯地引诱敌人进来,方便攻击。这山洞里一定还有秘密。”崔桃边环顾周围的情况,边对韩琦道,“手艺人都有相通之处莫非这里有墓”
王钊刚安慰完兄弟们,过来找崔桃和韩琦,正好听见崔桃的话。
“墓为什么怀疑有墓”王钊太疑惑了,他现在仍然很欣一直给他解惑的崔娘子还活着,就禁不住更要赶紧问。
“可还记得杏花巷案凶手是个侏儒,叫陶高,在杏花巷下建墓葬他父亲,那里的墓便出自一命叫王关的老木匠之手。”
“是了,杏花巷下面的墓道便是错综复杂,狭窄,布满机关。当时对亏了听崔娘子的意见,用牛屎菇把人给逼出来了,若贸然下墓必有人伤亡”王钊反应过来,随即惊悚地环顾四周的环境,“这么说来,咱们现在所出的地方,其实就类似于杏花巷地下的墓”
“对,但更大,更错综复杂,也更可怕。牛屎菇在这里是断然不好用了。”崔桃应承道。
已经折损了这么多人,足以说明这山洞墓的可怕了。
王钊“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群羊很有用,看现在的情况,我们应该已经探到深处,不然那些黑衣人不可能急于下手。”崔桃揣测道。
大家原地休整许久,韩琦也没有开口命令继续前行。
又过了片刻,张昌跟着之前那波送眼中毒的衙役们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俩人眉眼有些相像,看起来年纪只差一两岁。
兄弟二人见过韩琦后,便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随即就带着四衙役先去前头探路。不久后,他们兄弟折返回来,告知韩琦,前面的路他们兄弟已经探过了,有两处机关也都破了,都还算安全。
“这二位是”
韩琦命余下的衙役们马上跟上俩兄弟,才对崔桃和王钊解释“这二人对探墓颇有研究。”
“你早就怀疑这里是墓”崔桃问韩琦。
韩琦“从王钊他们下山洞没消息后,初探了洞口情况,便有了几分猜测。虽不确定,但有备无患。”
张昌跟韩琦一样,都自小生活在泉州,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张昌在这里熟识的人比韩琦更多,三教九流都有。找两名盗墓贼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这庾家兄弟不仅要钱财褒奖,还要朝廷发公文赞美他们一通。真想不到,这盗墓贼也有翻身的一天。”张昌介绍完那俩兄弟的情况后,不禁无奈地抱怨一声。为了让俩兄弟尽快来,他只能答应。
“术业有专攻,这会儿就靠他们显本事了,公文赞美就赞美,如今我只求别再有兄弟伤亡了。”王钊伤心地感慨道。
一炷香后,大家走到了一处七米宽的池子前,这池子是人为建造,横亘在路中间。距离如此宽,直接跳是断然不可能跳过去。
“大家小心,先前赵民他们浑身湿透,毒发身亡,极可能便是因水中毒。”韩琦立刻嘱咐道。
崔桃闻言后,轻轻抿起嘴角,她倒是多虑了,以韩琦的聪敏自然是能揣度出水有毒的结论。
“这水确实有毒,目的就是不想让探墓的人进去主墓室。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离主墓室很近了。”庾大郎说罢,就在周围找了一圈,随即在墙面上找到一块活动的砖,狠狠推下去,就听到有机关运行的声音,接着水池上空就掉下来一根铁链,因忽然掉落,铁链来回荡着。
庾二郎就干净将铁链拉住,如果不及时抓住,等绳子停摆,那就不好再抓了。
“想什么呢”韩琦回头发现崔桃在沉思。
“在想关心则乱,我冲动了,不该来。”崔桃道。
韩琦趁人不注意时,便攥住了崔桃的手。
“聪明人为心悦之人才会做傻事。”
“今日损失颇多,你是我唯一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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