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芥川龙之介的伤完全愈合, 这场死亡人数极其惨烈的抗争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之久。
这个数字, 还是初鹿野来夏一天在日历上画一个圈之后,看着一张半的画满红圈的日历纸才感受到原来时间已经过的这么久了。
原来还能通过周末和工作日区分一下,但现在街面上根本没几家敢冒着生命危险要钱不用命的店,大街上更是一片狼藉堆积的废墟、翻倒的汽车残骸、因为炸弓单而出现的凹陷深坑等等, 都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半月前还无比繁华的港口城市。
港口城市向来是和繁华挂的上边的, 有码头的地方就以为着钱和人流量。但这段时间却无人敢踏足这片土地,有条件的早就跑了。
初鹿野来夏站在窗边垂下眼睛,即使是在高层,他也能够清晰地看到街面上纵横的血迹。因为时间过久, 血迹已经变得开始发黑了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战争。
也许这种程度称之为战争实在有点太小儿科, 但是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尸山尸海、生命成百上千地逝去。
横滨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 自然社会各界都有报道可惜政府无法镇压这种程度的争斗。
日本是个黑手党合法存在、且盘踞至深的国家,而政府却没有自己的武装军队,只靠军警怎么可能去镇压军警在横滨本来就已经属于食物链最底层了,没在这场抗争中被杀光都算运气好。
美军当然更不可能来掺和有武装异能力者组织参与的大型火拼,他们没理由要为了别的国家的城市和平而损失己方培育的精英。
所以基于种种外界都无法插手和施压的情况,最终导致了横滨的这场龙头抗争久久不停,甚至愈演愈烈。
初鹿野来夏还被佐久间一打来了查岗电话, 佐久间一用一种害怕自家儿子出事的紧张心态让他快跑但显而易见,走是走不了的,他还在被留在这里给太宰治打工呢。
没有办法, 初鹿野来夏只能用他已经找到了安全的庇护所、人身安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样的话来搪塞槽心的佐久间老父亲。
佐久间一劝不动初鹿野来夏, 差点亲自跑来横滨找他, 最后被初鹿野来夏劝住了,还得到了初鹿野来夏保证一天一个报平安电话的保证。
不是初鹿野来夏看不起他的编辑先生,实在是佐久间一常年坐办公室,做的又是文书工作,论战斗力的话十个他都打不过初鹿野来夏。
他毫不怀疑,要是佐久间一来了横滨,踏上横滨的土地不到十分钟恐怕就会成为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芥川龙之介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是这场抗争还没有一点要结束的意思,所以初鹿野来夏还没有让兄妹俩搬出去。
芥川龙之介倒是提出可以和初鹿野来夏一起出门、帮一帮他,但是立刻就被初鹿野来夏拒绝了,理由是万一再受伤会很麻烦。
他和其他人可不一样,初鹿野来夏受了伤只要重置就可以了,可其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死亡只是一种必要手段。
这几天的窃听工作其实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初鹿野来夏出去的也不多。
龙头抗争到了现在,胜利的会是哪一方已经是很明确的事情了。好几个组织已经在战斗中被其他的组织彻底消灭到,而到了现在还很牛逼的之有港口黑手党一家而已。
大概是因为胜利已经显而易见的原因,太宰治就不怎么让初鹿野来夏发挥作用了,他完全可以逼的那几个苟延残喘的组织自寻死路。
就当初鹿野来夏以为会这么一直闲下去的时候,变故总是会发生。
事实证明,他根本没有悠闲下去的机会。
初鹿野来夏发誓,每次牵扯到他的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总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倒霉的人里面却总是会有他。
就譬如这次,初鹿野来夏上街不是闲逛,他很惜命的。出门只是为了补充重要的生活物资他总不能让两个小他一个代沟的小孩子冒着危险吧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在还在帮太宰治搞窃听工作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违和感。
感觉好像有人在窥探他,但当他仔仔细细去探查的时候,却又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所以初鹿野来夏只能告诉自己是太过敏感,在抗争中盯着别人的人不少,可能他感觉到的就是这样的视线吧。
初鹿野来夏才刚走过一个十字路口,脑中突然闪过被针扎了一般的敏感。在那一个瞬间他猛地回头,准确地找到了目光的来源那是个看起来很苍白的青年。
应当不能说是苍白,而是从脸色到瘦弱的身材都透露出一种病气。青年的发色是很深的紫,虹膜的颜色是比血的颜色还要更深一点的红色。
比较少见的是,在这种温和的天气,这个青年的头上还戴着一顶毛茸茸的白色帽子。但在他身上却一点可爱的感觉都没有,只会让人觉得他更加病弱。
初鹿野来夏猝不及防和青年对视了,撞进了那双深红的眼底深处。他内心悚然一惊,随后立刻避开。
“一直在看我的人是你么”初鹿野来夏的语气很冷。
原来那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在被人窥探一想到这种事,他浑身的不试都涌了上来。
他不知道这个人看出来了多少事情,但初鹿野来夏从太宰治那里知道,横滨的异能力者其实很不少,至少大几百人是有的。那么他明面上作为一个异能力者,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除非眼前这个窥探他的人跟太宰治一样有无效化的能力,但是这种情况的概率就好比铃木家的楼不会塌一样低。
“你的能力是和窃听、潜入有关的吧”费奥多尔准确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每次在一个地方待过,紧接着附近那个组织都会在之后的计划中出现错漏。”
“是因为你吧”
费奥多尔说出来了疑问句,但初鹿野来夏内心无比笃定这个人心里早有答案。
“唔,可是不管是监控还是内部成员,好像都没有一个人发现不是窃听器、也不是靠动物。”他一边推测一边说出合理的答案来,“是隐形的吧不可能没有媒介,所以你的异能的优势就在于无人看见。”
初鹿野来夏知道自己估计又碰上了一个和太宰治撞人设的人了。
这个人的猜测合情合理、逻辑自洽,除了猜错他不是异能力者之外,其他的其实都没有什么出入。
他怀疑眼前这个青年也是个异能力者,在这个时候出来和他对峙不知道是想做些什么反正准不是什么好事。
“你就是一直在暗中作乱的老鼠吧”
声音比脚步声更先一步传来,是初鹿野来夏极其熟悉的声音,却更加冷漠。
太宰治一步一步地走下外部的楼梯,鞋跟和金属面相击、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少年露出来的鸢色眼瞳的深处浮动着明灭的暗光,最终他的嘴边掀起了一个不只是嘲弄还是有趣的微笑的弧度。
对初鹿野来夏说话的青年好像也有些没想到太宰治的突然出现,但他的眼神中没有露出一点错愕,同样也微笑了起来。
“反应可真快啊。”费奥多尔饶有兴味地看向初鹿野来夏,最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太宰治的身上去,“是靠他的定位吧”
定位初鹿野来夏愣了一下,立刻转头看向太宰治。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定位这必然是某个人偷偷放在他身上的初鹿野来夏气急败坏地想,看来太宰治那双手不但擅长开锁,还很适合装小玩意儿,想必顺手牵羊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吧。
太宰治丝毫不慌,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心虚的。
他甚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语气里没有一点被人当场揭穿的难堪“我不是担心重要的伙伴出点事嘛,所以给你做了一点定位。”
还重要的伙伴呢,谁信啊初鹿野来夏对太宰治的说法嗤之以鼻。
这种事居然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让初鹿野来夏再一次认识到了太宰治的厚脸皮。
“总之,”太宰治语气冷淡下来,他不再看初鹿野来夏,“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哦。”
初鹿野来夏半点都不带犹豫地,掉头就走。,,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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