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五个黑化男主30我也没奢望过一天……

    系统总结道“这件事教育了我们,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考虑到后果,冲动行事是不可取嘀。”

    俞鹿“你把你的马后炮给我收回去。”

    系统“嘤”了一声,这回老实地消音了。

    正好点滴还有半小时才打完,俞鹿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正掀起着一场小妈文学为主题的飓风,并不可抑制地衍生出了各大狗血升级版剧本,每一个都精彩绝伦,让观众深感叹服,并忍不住大力鼓掌。

    半小时后,俞鹿拔掉了针头。虽然浑身没劲,还是咬咬牙坐了起来。

    猎隼的一个雇佣兵给她拿了一些食物进来,是培根面包和牛奶。

    俞鹿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觉得有点儿力气了,才下了地,摸到了浴室。

    这个民居的条件,比他们刚来时候住的酒店差了很多。外头很安静,明明是白天,窗户也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

    厕所里的围墙以及洗手池上的瓷片,都带着暗黄色的陈年旧渍,好像洗不干净似的。

    前方的镜子里映照出了一张苍白的脸,俞鹿脱掉了衣服,背对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应激状态时根本没注意到哪里磕伤了,此刻才看到全身的擦伤和淤青有那么多,因为皮肤白,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好在没有骨折和内脏损伤。

    这都是多亏了亚瑟在废墟里为她承受了最直接的伤害。

    明明不能打也不能抗,她却是所有进入基地的人里,最快好起来的那个。

    俞鹿从房间角落的行李箱里找到了毛巾,沾了温水,给自己擦了擦身,擦掉了血污泥尘,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那股怪味儿才没了。

    她扶着墙,推门出去。外面是一条走廊,几个房间的门全都关着,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尽头的楼梯的围墙高处,有一扇圆型的窗户,漏入了日光。

    刚才那个雇佣兵拿食物进来的时候,俞鹿已经问过他了,这座民居一共三层,这是二楼,住的都是伤员。比较严重的成员,譬如差点被开肠破肚、还在基地里紧急手术了的拉斐尔,被送回城市途中,出现了术后伤口出血,如今正在无菌隔离中,不能探视。

    亚瑟也刚脱离了危险期,据说还没醒来。他的情况亦很严重,再晚一步回来就糟糕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年轻了五六岁,恢复情况比拉斐尔更好,不至于被隔离。

    俞鹿在尽头那个房间前停定,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推开了门。

    出乎意料,这个房间的窗帘是拉开的。朝晖洒在了床单上,亚瑟静静地沉睡着。他的眉骨缝了针,包着纱布。整个头也裹得跟粽子一样。肩膀是裸着的,不过他上半身都绑着厚厚的纱布,穿不穿衣服也没区别。被子盖到了胸口下方,一只手臂打着夹板,另一只手搭在了被子外面,正打着点滴。

    沐浴在阳光之下,他凌乱的金发也仿佛闪烁着世间不存在的光晕,衬得那张面容更秀美精致。如果不看那些斑驳的血迹,他就如同一个躺在圣座下浅寐的天使。

    怪不得地下世界的人们会给他起一个“杀戮天使”这样的外号了。

    俞鹿叹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或者只是因为见过亚瑟太惨烈的模样,想亲眼确认一下他是否已经脱险了吧。

    好在他是睡着的,不然她都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谁知道,说什么就来什么。俞鹿坐下了不到两分钟,床上的亚瑟就慢慢醒来了,长得过分的眼睫一扇,睁开了眼皮。

    “你你醒了”俞鹿心头猛跳,立刻站了起来,火烧屁股一般,往门边踱去“我去叫人过来。”

    “不用了。”身后传来了亚瑟低弱而轻柔的声音“我昨天晚上手术麻醉过后,就醒过一次了,保罗来看过我,没什么大碍。再说,你不也是医生吗”

    离开的借口遭到否决,俞鹿只得憋屈地站定了。

    尽管心里头很崩溃,有一万条“你为什么醒得那么快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所以掐好秒表睁开眼睛的我还没想好怎么不认账啊”的弹幕在滚动播放。不过,从外人角度看,她的表情还算是淡定的“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粥”

    “我不饿。”亚瑟轻轻摇头,有些渴望地看着她,声线沙哑“姐姐,你离我近一点好不好”

    俞鹿无法拒绝,只能坐回原位,被他那两道专注无比的目光,看得浑身别扭,脸皮也有点发烫。

    似乎因为挑破了窗纸,还疑似得到了回应,这小子终于不装了,灼热的视线一直黏在她的脸上,仿佛小狗渴望地盯着肉骨头。

    真是让人想忽略都很难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黏上了就甩不掉”的直球年下的威力吗小妈文学指数要超标了唉,她现在体会到的羞耻感,就跟在直面自己犯罪恶果一样。冲动真的是魔鬼啊魔鬼。

    俞鹿忍着捂脸的冲动,咳了一声“你看我干什么。”

    “就是想看着你。”亚瑟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忽然,他动了动正在打点滴那只手,似乎想离她近点儿,小声恳求“你可以抱一抱我吗”

    俞鹿一怔,心里似乎有某一块软塌了下去。她俯下身,避开了亚瑟身上的纱布,搂住了他“嗯,我抱了。”

    搂上的那一下,亚瑟的鼻息似乎粗重了一点。

    “怎么了,我压到你的伤口了”

    “不是的。是我到现在,终于觉得有点实感了。手术麻醉醒来后,我都害怕自己在做梦,害怕其实我们还躺在那个废墟里。”

    俞鹿更加怜惜,安抚他“你当然不是在做梦了,放心吧,我们都出来了。”

    亚瑟看着她,认真地问“那么,在废墟里发生的事,应该也不是我在做梦吧”

    俞鹿“”

    卧槽

    真的问了

    又叒叕打直球

    怎么办,该怎么回答,如果现在回答说不想认账了,亚瑟会不会气得伤口崩裂

    俞鹿一个头两个大,坐直了身子,低头转动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片刻后,还是将它脱了下来。

    亚瑟的眼瞳微微缩小,笑意也渐渐消失了。

    俞鹿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亚瑟,我不是拒绝你。只是,我觉得自己还不能收你这枚戒指。”

    亚瑟有些急切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它的分量,太沉重了。之前,我是以为我们都要死了,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才其实那个回答并不理智,也对你不公平。当然,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不过,我们之前一直是那种关系,突然要我改变和回应你,你得到的很可能不是你想要的”

    “可我不在乎。”

    “什么”

    “我不在乎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是什么,爱情,或者怜爱、同情、别的什么也可以,只要那个人是你,只要你不排斥我,你愿意接受我,我就照单全收。”亚瑟坚定地看着她“你的顾虑,我也知道,我们以固有模式相处久了,突然要让你转变,你会不习惯。但是,之前的模式其实也只持续了六年,它不是不可改变的。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我们还有漫长的未来可以一起跨越它。你要是用这种理由来拒绝给我任何希望,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顿了顿,亚瑟垂眼,认命般,嘟囔了一句“反正,我也没奢望过一天半天就能追到你,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俞鹿“”

    所有打好了腹稿的推阻理由,都被堵了回来。

    在一颗无所惧的真心前,坚冰也会被烫融,借口和退缩也都哽在了喉咙里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俞鹿有点儿恼,悻悻然,别开了头。

    空气安静了片刻,亚瑟忽然开口“对了,大家都怎么样了我麻醉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问。”

    说起这个,俞鹿的心情就黯然了起来“乔伊斯不在了,没能找到他的身体。”

    她现在都能回想起来,自己第一天抵达猎隼在安达利亚的基地时,乔伊斯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朝她走来的样子。凶悍的脸挤出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滑稽。因为喝得太醉了,他还将她当成了拉斐尔的女人。

    或许是自责杀死了他,也许他只是知道那些怪物有多难缠,不愿意再让任何一个队友在自己面前受伤了,所以,选择了一个那么决绝的方式,结束了一切。

    不仅是乔伊斯。还有很多熟悉的队友,都回不来了,永远被埋葬在了那片沙漠里。

    “我的枪,也是乔伊斯教我的,他是很好的人。”亚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了。

    俞鹿的气也消了,见状,心软了一下,摸了摸少年的金发,问“是不是伤口疼了”

    亚瑟承认了“有点。”

    “好了,不闹了,我叫保罗过来看看你的伤口,顺便找些吃的给你,光靠打营养针这玩意儿可不行。你应该也可以进食了。”

    亚瑟微微偏头,专注地凝视她,撒娇“姐姐,你可以亲一亲我吗”

    俞鹿嘴角一抽“想什么呢。”

    “伤口真的疼。你亲一亲我,我就不疼了。”

    俞鹿无奈,只得俯身,在他的眼皮上吻了一下,说“你乖一点吧。”

    “我会的。”亚瑟的眼眸亮晶晶的,跟终于吃到了肉骨头的小狗一样,露出了纯净满足的笑容。

    十分钟后,保罗来检查了亚瑟的伤口,给他加了止痛药。俞鹿就找借口溜回去了。

    回到房间,她看着手上的戒指,觉得有点儿难办。戴在手上太过招摇,一定会被人调侃。可随便放,又很容易弄丢,糟蹋了它。

    最后,俞鹿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将戒指穿进去了。平时就藏在衣服里,也不会被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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