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安静得可怕。清寒的夜晚,颤泣的虫鸣声从枯枝上传来。
亚瑟没有动作,似乎凝固了一样,站在了原地。
在室外站了大半个小时,寒意顺着衣袖的空隙往皮肤里钻,唯有彼此身体相贴的部分是暖的。俞鹿孤掷一注,内心也很忐忑,默默地圈紧了双臂,手从他的腰,朝上摸索。
却骤然间被握住了手腕。
以为他下一个动作是要推开自己。没料到亚瑟是将她拖进了屋子里。
十点多,别墅里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昏暗的壁灯,不见一个人影。
被拖进房间的时候,俞鹿双眸睁大,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下一瞬,她已经被粗暴地扔到了床上,心脏随即猛跳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银色月光流泻满屋。
后背深陷进了床铺里,因那丝滑冰凉的触感,手臂激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随即,她的脚踝就被抓住了,整个人被拖到了床沿。
亚瑟压制她的动作,粗鲁而急切,沉默却压抑的怒火,汹涌地吞噬了她的一切感官。
被扣住了下颌深吻的时候,俞鹿浑身战栗,涌出泪水,牙关都在轻微地战栗着,近乎变态地享受着这种被压迫被掌控的如愿以偿的感觉。
大半夜过去。窗外的天空,还隐隐泛着天亮前的青光。
床单皱巴巴的,泛着潮意。俞鹿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眼皮红肿,只感觉到了身边的人下了床,似乎是进浴室冲了个澡。
俞鹿半昏半睡地眯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了。
亚瑟擦着头发,带着一身水汽,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他是洗干净了。俞鹿却压根儿没有得到清理,肌肤上依然黏黏腻腻的,印满了另一个人的气味。
瞥见亚瑟走近自己,俞鹿声音沙哑,小声道“口渴”
亚瑟喂她喝了一点水。俞鹿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指,睁开了一双湿漉漉的眼。这双眼疲倦,但仍泛着一丝亮光“亚瑟我从来没相信过你那天说的话,我也不信戒指真的没了。我原本还不肯定,现在我知道了,你其实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亚瑟眼眸一暗“我那时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
亚瑟仿佛有些不耐烦,语带嘲弄,打断了她“性是性,爱是爱。送上门的我为什么不要”
“我不是问这个。”俞鹿轻轻地抬手,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抚摸着他俊美的脸,神色带了一丝丝的柔媚“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嫉妒那些男人即使知道他们只是我名义上的前夫”
亚瑟冷冷地凝视了她片刻,忽然间,一咬牙,粗鲁地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拽了过来。
年轻的雄狮,有用不完的精力。用近乎残忍的手段,磋磨着毫无反抗意图的猎物。
因为出汗太多,亚瑟天亮后,再冲了一次澡,这一次他大发慈悲地将昏迷的俞鹿也抱了过去清理。
被放进温水里时,俞鹿打了个激灵,醒过来了。却因为身子没力气,刚坐进浴缸,就滑进了水里,呛到了水。
一只手猛地将她拎了起来,紧接着,她的嘴唇就被重重地咬住了,那是令她快要窒息的力度。
第二天彻底清醒时,俞鹿周身酸痛得过了几遍大刑一样。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就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都不见。床头倒是放了干净的换洗衣服。
亚瑟也不见踪影。
已经是下午了。
俞鹿头痛欲裂,勉强换好衣服后,拧动门把,就发现自己出不去这个房间了,通讯仪也不见了。
俞鹿“”
有没有天理,爆炒完接着就是小黑屋了
系统“你描述得,就还挺准确的。”
俞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主动会换来这样激进的结果怎么说呢,其实也不算坏事。
过后的两三天时间,她真的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每一天,她都会等到亚瑟回来,但是,双方几乎没有正经的交流除了在床上做到她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讨好的话也没力气说。
俞鹿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那天揭穿亚瑟的话,好像刺激到他,让他恼羞成怒了。
他们现在这种状态肯定不算是和好。
只要激情消退,亚瑟就会冷淡地起身,将大汗淋漓、无法动弹的她留在床上,自己去冲澡,回来后继续抱着她睡觉。还抱得死紧,好像生怕睡到一半她会跑了。她翻个身他都能立刻睁眼。
也不给她冲洗身子,仿佛是刻意希望他的气味在她身体上停留得更久一点。
一开始俞鹿还挺不习惯的,但人类其实都是很能适应环境的动物。她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而在为数不多的,双方穿着衣服面对面用餐的时候,亚瑟也对她非常冷淡。
只有身体抵死缠绵时,才能感受到他炙热波动的情绪这种强势病态的、仿佛分裂了的表现,终于渐渐让俞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以为亚瑟和自己的问题主要是在感情上的。但原来,自己对亚瑟的伤害、给他留下的阴影,比想象还要严重。
之前,亚瑟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大概也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提醒他,要远离她这个带来危险的人。但是,这道由他自己筑起的防线,其实在特定的人面前,不堪一击,终究还是因为她的主动而彻底溃破了。
在那个狰狞的伤口里,充斥着嫉妒、痛苦、不甘、患得患失还有爱恨交织的阴暗控制欲。
正因为一直在忍耐,所以,爆发的时候才如此无法遏制。
亚瑟似乎根本不相信她的任何口头保证。只有通过控制她的行动,确保她还在视线范围里,他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俞鹿想明白后,就知道自己现在说一万次“我对你是真心的”也没用,只能用行动去给亚瑟信心。
接纳他的索求,回应他的吻,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不要动不动就消失这些都是比什么都有力的治愈至少,可以将稀碎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慢慢拼凑回去。
所以,尽管俞鹿知道,这栋别墅还有别人,亚瑟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围墙隔音很好,但只要自己放开嗓子喊,还是会被人听见以帮助自己获得自由的,她也依旧一次都没有尝试过逃跑。
她不会在这么敏感的关头再做傻事。跟亚瑟的关系不能再恶化了。
系统“你倒是想得明白。”
俞鹿“那是。其实这几天,我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也还挺舒服的。自从离开猎隼,我都好几年没过这样的日子了,美中不足的就是”
系统“就是”
俞鹿深沉地说“就是觉得肾有点虚。”
系统“”
俞鹿愁眉苦脸,哀叹了一声“你说,我容易么我都要二十八岁的人了,一天天的,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么好体力就算是爽,也不能这么频繁啊。”
系统“好了,够了够了,你别说了。”
之前在猎隼里当罗德尼的金丝雀,好歹还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如今俞鹿才知道,没自由的金丝雀是何等感受。
除了知道亚瑟一定会回来,她根本不知道他每天的行踪,去做了什么或见了什么人。
转眼就是五六天的时间。
即便是“人质”很配合,甘愿被囿在亚瑟身边,这个局面也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外界打破。
俞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在老乔治的诊所露面了。
亚瑟一定用了一些办法,搞定了老乔治的那边。但问题是,猎隼这回不是来度假的,而是为了准备帕特里克的手术而来的。
老乔治已经答应跟着猎隼出差了。在离开前,他需要为手术准备非常多的材料和设计图。
作为他的得力助手,俞鹿在筹备环节和手术环节,都是必要的人员,不可能无限期失踪下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