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见到符离,俞鹿有点儿懵了。
听见了系统的这句提示后,她如梦初醒,陡然之间,变貌失色。
没错,在原剧情里,她是符离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她嫁给符离就是剧情线崩坏的开端。之后,才会引发了桓行素堕魔、符离提早死去、六界大乱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俞鹿的眼前,仿佛再一次闪烁过了她那个预示未来的梦境的片段站在大殿上、一身玄色长袍的桓行素,提着符离的头颅。
她咽了口唾沫,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符离的头上。
这颗头,如今还老老实实地安在他的脖颈上。
她会跑上绝境山,其实也是为了躲这个结局。既可以反剧情而行,又能躲着符离,还可以阻止桓行素和符离碰面。
没有见面就没有伤害。
她就不信了,命定的冤家一直不聚首,还可以隔空结仇。
结果,还是在妖市里碰到了符离。
而且,桓行素如今就在几墙之隔的地方
那一瞬间,俞鹿浑身发紧,动物本能下,就想转头,拔腿逃跑。
但一想,符离的原型随了妖王,是擅长奔袭的狮子。
她是狐族,多冒出几条腿,也跑不过狮子,只有被他叼住后颈的份儿,能逃到哪里呢
还有,她母妃的这块玉佩怎么会落到符离手里啦
俞鹿思想挣扎了一下,站在几步外,没动“符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符离本来以为自己表明身份之后,俞鹿会走过来,哪知道她还是满脸戒备,有些无奈,只得从阴影下走了出来,暗红的光,穿过了暗红的灯笼纸,洒在他的肩上“我父王派去渭水府祝寿的妖怪里有我的下属,他看见你了。”
听起来,符离似乎并不在这一次祝寿的队伍里。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妖王的子嗣太多了,这时候的符离,并非最受妖王重视的皇子,自然也不会被派去出席这么重要的外交场合了。
他心性变化,成长为残暴冷血的大反派,弑父夺位的那一系列操作,都是几百年后的事了。
“你怎么会有我母妃的玉佩”俞鹿将手心的玉佩吊在空中,晃了晃,疑道“是我母妃叫你来找我的吗”
“是我想见你。不过,你母妃托人交了一封信给我,说我若能见到你,就捎带给你。”
符离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信封。
俞鹿一听是母妃的,连忙拆开了,快速扫了一下,信里面,她母妃先说了自己的近况不错,两个月前又怀了胎。随即,又询问了俞鹿在绝境山过得好不好。
看来,她离开妖界后,母妃的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那她也就安心了。
“我回到妖界后,才知道父王为了向天帝献媚,将你送上了绝境山。”符离的脸色有些阴沉,似是对自己父亲的自作主张感到不满“俞鹿,你放心,我一定会寻个法子,将你换回来妖界的。”
得知她被带上绝境山后,符离便没有一日安过神。听说天帝并未纳妃,那些上了绝境山的妖怪都成了仙奴,他才安心了一点。同时也为俞鹿的处境感到了憋屈和担忧。
此刻见了她本人,连日的思念要压抑不住了。
俞鹿在灯下看信,低垂着头,粉腮桃面,眼睫如同两把浓密的小刷子。
符离停顿了半晌,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触摸一下她的脸颊,指腹却猛地传来了一阵灼烧的痛感,缩回了手“什么东西”
俞鹿也一惊,感觉到手腕的银镯子在发烫。原来是这枚银环的结界,在排斥符离触碰她,而且这阵排斥,似乎不是即时性的。符离缩回了手,仍握住手臂,疼得冷汗直冒,微微躬起了身。
毕竟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俞鹿手足无措了一瞬,当机立断,解开了银环的扣子,将它从手腕上摘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银环断开的一刹,光就暗了下来。那阵疼痛才从符离身上离开。
虽然桓行素让她戴着。但她离他不远,脱一小会儿也没关系吧。
怪不得系统说,要阻止剧情崩坏,才能给符离足够的时间去成为反派,不至于提前死在桓行素手里现在的符离,妖力在同族已是不错了,但却连桓行素拿出的一只银镯子也抵不过。对上桓行素只有被秒杀的份儿。
他们的差距不止几百年。
“你没事吧这是我侍奉的仙君给我的护身符,你突然伸手碰我,它将你当成是坏蛋了。”俞鹿抱膝,也跟着符离蹲了下来,说“符离,妖王陛下没有逼我上绝境山,我自己乐意上去,我不用你救我,而且,我当仙奴的日子,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天地良心,她说的绝对是实话。整座绝境山恐怕找不到一个比她更“挂羊头卖狗肉”的仙奴了,可以睡戮仙君的床,泡他的泉水,不用干粗活脏活累活,天天有鸡腿吃,还能睡懒觉。
“你是狐族公主,就该被娇生惯养着当主子。仙族人瞧不起我们妖怪,你又何必在绝境山上当个低人一等的仙奴”符离只当她在逞强,皱眉道“莫非你想一辈子留在上面你不想见你的母妃你的兄弟姐妹了吗我会禀告父王,让你当我的妃子,让父王再挑选十个美人上山。这个面子天帝还是会卖给我们的。只要你点头,之后的事就不用忧心了,等我接你便是。”
俞鹿不否认,自己是有些怀念以前想摸美人,就有各款送上来的自在时光。不过,还是系统的任务重要一些,就哼了一声“不要。我就要留在绝境山。”
“你”
就在这时,忽生惊变。他们所在的花园并无木墙,是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朝向冷巷。一个浑身用披风遮得严实的男人不知何时靠近了他们,忽然朝这边猛扑而来。俞鹿听见背后有风声,抬眼只看到符离脸色大变。紧接着她身上一冷,就失去了意识。
俞鹿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底下是平的,四周又黑又大,漫无边际。符离让她靠着自己,看她睁开了眼睛,便松了一口气“你醒了,没事吧”
俞鹿坐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这里是哪里我们被道士抓到葫芦里了吗”
被抓到葫芦里的妖怪鲜有逃得出来的。葫芦里是个什么情形,只有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说那是一个又黑又狭窄、摸到四壁就会发出金光的地方。和这里既像又太像。
“这是乾坤袋。”符离摸了摸底下,脸色发青“抓住我们的是一个妖道。”
妖怪到底不是凡人,五感敏锐,还能感受到妖气。凡间的道士靠近自己时,妖怪隔一段距离就能察觉到了。
但是这一个抓住他们的道士,走到他们背后了,都没有打草惊蛇,身上散发的气息和妖怪无异,道行也超乎寻常,从而蒙蔽了符离和俞鹿的感知。同时,这妖道也没有将他们收入会削弱元神的葫芦,只将他们藏进了乾坤袋,不知有什么目的。
换了是几百年后,这种妖道是奈何不了符离的。但现在的他还是太弱小了,所以,也一起着了道。
俞鹿愁眉不展。这到底是什么展开啊
对了,她有护身符
俞鹿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也许是在被抓住的时候,银镯子掉在了那家酒馆的树下
那桓行素现在知道她失踪了吗
系统“宿主淡定,由于你解下了银镯子,支线剧情被触发了。”
俞鹿“支线剧情是什么”
系统“客观来说,支线剧情,意味着离奇坎坷。触发以后,会为故事增加难度。有一定几率会扭曲整个故事的走向,如果绕不回正路,你就会在这条离奇小道上,一路狂奔到结局。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法改变了,那就祝宿主好运吧。嘻嘻。”
俞鹿“”
不知过了多久,俞鹿和符离一起从乾坤袋里被放出来时,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宅子里了。
抬起头,就会发现顶上看不到天空,而是一片黑黝黝的嶙峋的山洞顶这座宅子,处在一个无比巨大的山洞中。装潢美轮美奂,富丽堂皇,估计是用幻术变出来的
即便是有了幻术遮掩,俞鹿也能闻到空气里隐约的臭味。
那是一种腐肉的味道,像是很多尸骨埋在地砖下仍掩盖不住的臭味。
逮住了俞鹿和符离的妖道,是一个长袍飘飘、两颊凹瘦、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怀里还抱着拂尘。一看便不是诚心清修之人,不知为何法力会那么强大。
俞鹿和符离皆受制于他,被扭送到了宅子的寝殿内。
隔着那张帘子,能隐约看见里面的一个轮廓。越是靠近,那股臭味就更加浓郁。
“主人。”那道士谄媚道“您刚破除七重封印,之前的凡人血肉都不够滋补。弟子今日潜入妖市,特意给您物色到了这两只妖怪,助您大业。”
俞鹿瞪大眼,内心咯噔一下。
帘子后的那玩意儿应该是妖魔,即入魔之妖。这玩意儿极其罕见,法力比不上堕魔之仙,凶残程度却倍增。轻则祸乱几座城,重则祸及一方,闹得生灵涂炭。每出来一只,都会被绝境山的武神以七重封印,压在凡间人迹罕至之处。
这是她在桓行素批阅的那些卷轴上瞄到的内容。
这个道士,居然在供奉这只刚刚挣脱封印的妖魔,以换取力量和法力的庇佑怪不得刚才她和符离都感觉不到他靠近了,原来他身上的妖气是这么来的
符离接触这些事比她多,应该也猜到了这是什么玩意儿了,如临大敌。悄悄地在俞鹿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那妖道拍了一通马屁,里头的妖魔才开口,声音极其沙哑“滚出去。别妨碍我享用。”
“是,是主人您慢慢享用。”道士赔着笑,退出去了。
内里的那妖魔勾了勾手指,束缚在俞鹿和符离身上的拂尘,就松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符离手中迅速聚拢了一团妖力,猛地扑向了那只妖魔,怒道“鹿鹿,你快走”
方才,他写在俞鹿手心的话,便是他要先发制人,保护俞鹿。只可惜,双方力量悬殊,这下攻击,不说是螳臂当车,也是伤不了那妖魔多少的。
“啊”
只听一声呕血的声音。符离的脖颈被那妖魔的大手扼住了。它的手心里,冒出了滋滋的黑烟,迅速地侵入了符离的身体中。
俞鹿也不跑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要是符离死在了这里,任务就直接失败了,她也肯定跑不掉。
可她也根本不是这只妖魔的对手。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罢了。
突然,俞鹿回忆起了桓行素教给她的龙印,慌忙定了定神,默念起了召龙的咒文。
然而念完以后,她满怀期待地等了好一会儿,就绝望地发现,桓行素根本没来。
俞鹿“”
这和说好的怎么不一样啊喂
难不成这地方是一个无比偏僻的旮旯,所以,连龙印也传达不出去吗
那厢,符离已经昏迷了过去,被那只妖魔抛开了。俞鹿脸色苍白,冲过去搀住了他,摸了摸他的鼻息,很是微弱。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股吸力,将她带到了那只妖魔的跟前。
帘子被吹开了,俞鹿的脸就是一白,胃部翻腾这只妖魔的面皮,原先生得还算不错,可肤色发青,眼睛浮肿,和鬓角的衔接诡异地发着皱。显然这张皮不是它的,而是从别的妖怪身上扒下来的
“好美的脸,好嫩的皮肤”妖魔的手指轻轻地滑过了俞鹿的脖子,眼睛露出了贪婪的神色“狐狸精的皮就是好看,身子一定也,我都有点舍不得就这样吃了你了,浪费了这身好皮肉。”
俞鹿被捏住了气管,呼吸困难,蹬着腿,颤声道“我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的皮你不适用吧”
“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妖魔转手就将俞鹿扔到了床榻上,接着,捏住了俞鹿的下颌,从床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朵红色的花,在她挣扎时,强迫她吸了一口,双目露出了淫邪的光“这朵花有助兴之效,等我玩完你,再扒了你的皮来用。最后才吃了你们两个。”
说着,妖魔就从床上离开了,施施然地走到了镜子前,整理着身上的皮,似乎打算先放着俞鹿一会儿,等效果发作再来。
正是春季,又遭到了如此外来的刺激。俞鹿纵然百般不愿委身给那么恶心的玩意儿,意识还是渐渐模糊了起来,难受得翻来滚去,猛掐自己的手心和脖子,掐出了一个个红印。喘息却在加快,两腮发红,妙目流盼,视线也渐渐朦胧,胸口起伏着,衣衫也松解了。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见了一阵惨叫之声。
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她看见了那只妖魔飞了起来,被一把剑穿身而过,刺在了墙上,正在嚎叫扭动。
床帘儿被掀开了。俞鹿视线蒙了一层白雾,咻咻喘着气,意识到有人坐在了床上,握住了她的手,在摸她额头,担心地喊她的名字。
来者的身上,有一股清冷干净的气息,和刚才那妖魔的恶心气息完全不同。俞鹿双颊酡红,身子骨软得几乎坐不起来,歪在了这人的怀里,好像苦苦忍着的浪意都被激起了,仰头去咬他的下巴,喉结。
她其实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但是,在意识迷糊前,她记忆中最后一个出现的身影,是
俞鹿意识不清,攀住了这人的肩,脸颊热乎乎的,仰起头,舔着这人的嘴唇,含糊道“符离,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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