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钟宛在家收拾行李, 刚把行李箱装满, 夜里十点接到了秦晟的电话。
说秦忱在外边跟人打架,事态严重,一群人被带到了派出所调解。
听到这个消息的钟宛错愕, 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为别的,就是不敢置信。
秦忱……打架?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现在的秦忱能做出来的事。
据秦晟大致描述。
好像一群人也不知道怎么着把他给点着,秦忱突然先动手,把别人女的脖子掐着猛然摁到桌上, 响动惊了一屋人, 后来那边的男人护着, 两边的人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
事情现在闹大,有人报了警来调解。
秦晟说:“反正好像有点复杂,这还是我私下知道的, 都不敢给爷爷那边听见。忱哥那边你也清楚,你不去谁劝得了?”
“他还要继续跟人动手吗。”
“那倒不是,就是挺棘手,我觉得要不你过去看看,我估计除了你说话,别人他也不会听。那边人多, 听说对方男的身上带了刀子,当时急眼了掏出来差点下手。”
“秦忱受伤了吗?”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人说得怪吓人的,反正人现在都在派出所呢。”
钟宛算是懂了。
她说:“行,我过去一趟吧。”
-
那头, 派出所的气氛远没有这么松快。
本来秦忱初时动手就是大阵仗的,砰的一声整个饭店都惊动了。
张元恺他们心里惊愕,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上去劝架。
况且最开始被撸脖子那人可是个女的,这种事也就他秦忱敢真下手,旁人谁知道她是哪儿点着了秦忱。
对方人也多,瞧见这事不肯放过,秦忱人狠话少,就这么两边动起了手。
他们没辙,兄弟动手了总不能搁旁边看戏吧?
于是乎,事情就这么出了。
张元恺蹲地上,吐了口气:“还真打啊,我以前上学时候不懂事那才干这种事,你瞅瞅这都多少年没跟人动过手了,我这脸到现在还疼着。”
陈墨跟他一块在边上蹲着,态度倒是闲散,一点不在意。
他说:“你也就嘴上这点能耐,没挨多少下,喊了一路疼。”
“那我能跟你们比吗,看秦忱,疯子一个,再看你——”
陈墨侧眸看过去,眸色颇冷:“我怎么?”
张元恺吐槽的话给憋了回去:“你、你那不是手劲也挺狠么,我能和你们比啊,我上学时候都是被动的份。”
陈墨冷哼了声,下意识摸兜想抽烟,又记起这是什么地方,那边还有民警正在记录这次事情。
虽说事情不大,可到底是不好的事,再过一点那都是聚众斗殴。
也还好,他们这顶多算是起了摩擦有些争执。
能息事宁人,还是小事化了的好。
陈墨说:“秦忱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清楚?”
张元恺道:“那人说的是钟宛吗,我起初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
“可是你说平常不见秦忱这么护着钟宛的,有时候看着还挺不在乎,怎么今天就——”
“那是你蠢,看不清形势。”
陈墨侧眼打量坐在门边阖着眼、到这来以后再没说过话的秦忱。
“秦忱对钟宛能一般?要是真一般,早就让她走了,怎么不稀罕以前那些女的,就怎么不稀罕她。”
“到现在还强留着,你说这是什么,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那种感情早就扎根到骨子里,自己不知道罢了。”
-
这事说大不大。
虽说是秦忱先动手,但那几个人有人准备动刀子,占不着什么理。
末了道个歉,受一点小处分,也就过了。
张元恺做了那个和事佬,给人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生怕礼没做到位。
最后事情了结,准备走的时候一回头,早不见秦忱的人影。
已是深夜,路上没多少车辆。
秋风萧瑟,仿佛要钻进骨子里的冷。
像是深秋早临。
钟宛到这儿的时候人早散了,只瞧见准备走的张元恺和陈墨。
他们一个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一个手插口袋,闲散洒脱得很。
不像刚犯过事,倒像出来吃夜宵的。
瞧见她,张元恺唷了声:“来找忱哥的?”
钟宛走过去,说:“是,他是不是跟人动手了,情况怎么样,他人呢?”
对方笑说:“那你可来晚了,他情况还行啊,就是一眨眼不知道去了哪。”
“事情解决了?”
“是啊,可别担心他,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到路边准备拦辆的,钟宛望着周边街道,没什么方向。
她问:“那今天是怎么动起手的,总有个原因吧。”
提起这个话题,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陈墨手插在口袋里,玩味地低着头,踩路缝里的小草玩:“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问秦忱比较好。”
“我们可回答不上来。”
钟宛最是不喜欢和他们交流,一个两个聊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多是调侃、戏谑。
路边站得冷,她渐渐也没了耐性。
也是,秦忱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情绪阴晴不定,在外头跟人动手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真的出来找他了。
回去的时候入了深夜。
十二点。
小区对面的夜市热热闹闹,都是吃夜宵的人,香味传来,无端叫人更觉得冷。
路边的银杏树最近不停掉叶,只是半个晚上,路边零零散散聚了不少。
钟宛打了个哈欠,有些困,想着赶紧回家睡觉。
刚进小区拐个弯,无意瞧见前边路灯底下站着的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
莫名熟悉感。
她心头没由来一跳,脚步也顿了下。
她就知道。
秦忱能去哪呢,亏她还专门跑一趟,原来白跑。
钟宛走了过去。
秦忱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路灯的光并不能照亮周边多少,他又刚好站在光源底下,背着光,那张脸在深夜里显得多了几分冷感,五官却又更为深刻。
她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又是干嘛。
“我刚从派出所回来,没见着你人,他们说你今天跟人动手。”
钟宛问:“为什么?”
秦忱漫不经心地瞧着地面:“没为什么,看那些人不爽,也就动手了。”
“真的吗。”
“那你觉得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秦忱弯了弯唇,笑了:“先别管这些。”
他说:“今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想你上次说的话,说和那个温郁什么都没有包括温郁这个人的那些话。”
钟宛一怔。
他语气平淡,可她是条件反射的、当他提起这些,背脊就没由来地绷住。
所以今天的事,和那些有什么关系。
她会去想秦忱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亦或是,准备做些什么。
他似是发觉了她的异样,抬眼。
“以前你好像从来都不会主动地、迫切地去向我解释和某个人什么都没有,你说,这么迫切,是不是另一种层面看更可以证明在乎呢。”
“今天让我动手的那个女的,你知道吧,在图书馆见过你,她和我说当时看你和他谈笑风生,看起来像一对情侣,才让她想去做那些事。”
钟宛的手慢慢发麻。
她脑袋里划过不少想法,让秦忱今天动手的人是谁,又是因为什么事。
他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钟宛下意识去解释:“可是我和温郁真的只是——”
“钟宛。”他忽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也许我是疯了,我甚至会觉得嫉妒,我嫉妒他可以值得让你去那么迫切地向一个人解释,不管是朋友、亦或是什么也好,你那么怕他出什么事,那我还忍心去做吗,万一,适得其反呢。”
到现在钟宛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问:“什么是适得其反?”
秦忱伸手,搭到她肩上。
将她往自己面前拉近,这动作既危险也暧昧,像是一种温柔的探查手段。
仿佛稍微出错,就能顷刻之间扼杀对方最脆弱痛苦的点。
他问:“钟宛,你爱我吗。”
钟宛没回答。
他捏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上次不是说过一遍的话么,怎么这一次又犹豫了。”
她嘴唇动了动,回视他探究的目光。
像是下定决心地,说:“爱。”
“真的爱?”
“真的。”
秦忱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浮起些笑意。
“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感情,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别人不会拿真心对我。”
“可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爱我。”
说着,笑又敛了去:“现在我信了。”
“所以,别骗我,钟宛,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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