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甩锅达人

    “阿嚏!”顾钊凉刚洗完澡出来,就打了个喷嚏。

    窗外,暴雨冲击着玻璃,唰唰作响,狂风卷着枝丫,鬼哭狼嚎般呜咽个不停。

    “你感冒了?”江冕拘谨的坐在顾钊凉床上,小声问。

    “没,应该是突然变天,对冷空气不太适应。不过,”顾钊凉看了眼窗外,轻笑道,“外面雨下这么大,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江冕低头羞涩的嗯了声:“你是因为陪我训练,脚才扭到的,我本来也应该留在这里照顾你。”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外面的暴雨太煞风景,顾钊凉随手将窗帘拉了起来,其间,好像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影子站在别墅门口。

    江冕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顾钊凉整理好窗帘,端着红酒坐到江冕身边,“就是看见个人影在门口晃,穿着黑雨衣,应该是哪里来的流浪汉吧。”

    江冕皱眉:“流浪汉不都应该聚集在市中心么,城郊怎么会有流浪汉?”

    “不知道。”虽然确实奇怪,但顾钊凉并没当回事,喝完酒,就把江冕按在了床上,就在两人兴起之时,门铃突然响了。

    江冕按住顾钊凉脱他衣服的手:“你不出去看看吗?”

    “不用管。”顾钊凉刚要继续,门铃跟抽风一样,滴滴滴滴滴——连续不停的叫唤了起来。

    江冕尴尬道:“你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这么晚冒雨来找你,兴许有急事。”

    顾钊凉烦躁的松开江冕,穿上睡衣,气冲冲下了楼。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打扰他兴致。

    走到门口,看见视频里那名身穿黑色雨衣,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顾钊凉戒备道:“你是谁?”

    严瞳抬起头,唯一露出的眼睛让顾钊凉感觉似曾相识,但又觉得很陌生。

    “您好,请问这是顾钊凉家吗?”严瞳的声音虽然温和,也很耳熟,但却阴恻恻的。

    顾钊凉戒备道:“是,你有事吗?”

    严瞳眼睛弯了弯:“这里有件包裹请您签收一下。”

    “大半夜怎么有人送包裹?”江冕跟出来时,刚好听见这句话,不解道。

    “不知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顾钊凉从架子上取下雨伞,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雨衣男的身量很长,比顾钊凉还要高那么一点,门口路灯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顾钊凉打开院子大门,从严瞳手里接过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谁送的?”

    快递单上并没有写寄件人。

    “你猜啊。”严瞳突然撩起眼皮,幽暗的目光教人不寒而栗。

    顾钊凉察觉不对的时候,严瞳从袖口抖落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颈间,顾钊凉想反抗,但却被严瞳一把按在了院子的围栏上。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哦。”严瞳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却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顾钊凉强行镇定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要做什么?”

    严瞳轻笑了声:“别紧张,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怕你没耐心听我说话,才借刀子一用的。”

    顾钊凉垂眼瞄了下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紧张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跟唐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你最好离他远点,”严瞳无辜的叹了口气,“对付他老公已经让我很心累了,我不想再花心思在你身上。”

    “……”顾钊凉有点懵,“你跟唐池是什么关系?”

    “这你不需要知道,”严瞳眼神一凛,偏执道,“你只要知道,我看到新闻上那些你跟他在一起的传闻很不开心就够了。”

    顾钊凉失笑:“既然如此,你应该去找他啊。毕竟一直都是他缠着我,那些新闻也是他找人弄出来的,你跟我说没用。”

    “新闻已经存在了,再去纠结传播源头,意义并不大,”严瞳阴声道,“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一切传闻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说着,严瞳放下匕首,往后退出了顾钊凉的别墅院子,然后冲顾钊凉十分绅士的鞠了一躬:“总之,还请顾先生牢记我的话,不然,下次再见,这把匕首就会斩断你的手脚,刺穿你的喉咙。”

    “你在恐吓我?”顾钊凉皱眉,“你难道就不怕我报警吗?”

    “怕,当然怕。但报警也是要讲求证据的,我恐吓你的证据呢?”严瞳一摊手,然后长长哦了一声,“忘告诉你了,我用录制好的视频替换了你家门口的实时监控,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今晚来了这里,而且,”严瞳伸出自己带着手套的手,“你们也采集不到指纹。你确定自己就这么去找警察,不会被判定是浪费警力吗?”

    顾钊凉咬牙:“你……”

    严瞳轻笑了一声:“别生气,我在知道你跟那帮要杀我的人是一伙的情况下,却只是用匕首吓唬了下你,你应该感激我。”

    顾钊凉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

    “不愧是影帝,演技果然一流。”严瞳森然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那份礼物是我精心准备的,希望顾先生喜欢。”

    说完,严瞳便哼着歌,踏着雨水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一走,江冕立刻跑了出来:“你没事吧?”

    顾钊凉咽了下口水:“没事,就是有点腿软。”

    外加究极懵逼。

    回到客厅,江冕想拆开那盒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被顾钊凉拦住。

    “你别动,万一里面是什么可怕东西怎么办,我来拆,”顾钊凉取来裁纸刀,屏住呼吸,划开了捆住礼盒的丝带。

    开盖的一瞬间,piu——弹出一只拳头,而后Duang的一下,直接闷到了顾钊凉脸上。

    瞬间,鼻血横流。

    江冕被顾钊凉那声惨叫吓了一跳,站在一边,傻眼.jpg……

    这边,城郊路口,严瞳坐在出租车上,闭眼听着电台节目。

    DJ:“因为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不少赶着上夜班的市民带来了诸多不便。有听众给我们推荐了一首歌,是Matt Duke的《Rabbit》,据说很适合在下雨天听哦,那下面一起来欣赏一下吧。”

    忧伤又温柔的旋律响起时,严瞳勾起的嘴角蓦地一僵,封存许久的记忆逐渐掸去尘灰,缓缓涌了上来。

    All the blood and guts are exposed

    (血液与内脏完全暴露)

    Your spirit has been begging to leave

    (你的精神一直祈求着想要逃离)

    So run, little rabbit, run

    (所以走吧,兔子,走吧)

    run, little rabbit, run

    (走吧,兔子,走吧)

    ……

    “先生,玉兰小区到了。”司机扭头叫道,“先生?”

    喊了半天,严遇琛才慢慢睁开眼。

    “这是哪?”严遇琛摸着胀痛的头,痛苦道。

    司机失笑:“这是玉兰小区啊,您不是要来这儿吗?”

    严遇琛晃了晃脑袋,他什么时候要来这里了?他不是跟唐池在自己宿舍么?

    低头看见黑色雨衣下,那件印着粉红小兔吃萝卜的睡衣,一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余光瞥见玉兰小区那林立的老建筑时,不禁又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个偷拍视频,随即,一个不好的想法冒了出来。

    严瞳突然出现,那唐池呢?唐池该不会被他……

    严遇琛心口一紧,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说完,就着急忙慌的下了车,雨衣帽也没戴,直接淋着暴雨跑进了二单元。

    到404的时候,严遇琛浑身都湿透了:“唐池!唐池你在吗?唐池!”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唐池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严瞳还是严遇琛。

    妈妈呀,终于变回来了!他从兔子窝里爬出来,激动道:“严遇琛!我在这儿!厨房旁边那间!”

    话音没落,便听到了锁链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客厅的白炽灯光随着门板扇形打开,缓缓照了进来。

    “唐池。”严遇琛哑声道。

    因为是逆光,唐池并没看见严遇琛那通红的眼圈,只知道严遇琛一进门就扑到了自己身上。

    “严遇琛,你……你抱的太紧了。”唐池有点喘不过气。

    严遇琛立刻松开了他,颤声道:“对不起,我就是太担心你了,你没事吧?严瞳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从小到大,唐池听不少人说过担心自己,但严遇琛这句担心,让他莫名有点想哭。

    “没有,”唐池笑了声,“我菊花还好好的。”

    严遇琛皱眉:“别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我菊花真的还好好的,还是没□□的小雏菊。”唐池故意逗他,“你要是不信,可以检查检查。”

    “你……”严遇琛咽了下口水,“别乱说话,别人听见会说你不正经。”

    “我又不对别人说。”唐池下意识便答了一句,然后晃了晃自己的脚镣,“我说你能先把这东西给我解开吗?弄的我好疼。”

    严遇琛这才反应过来,唐池还被锁着。

    他找来钥匙,打开灯,手忙脚乱的开了锁,剪断绳子,然后把唐池从那一堆玩具兔子堆里抱了出来。

    可,抱出来,脱掉外面套的那件浴袍后才发现……

    “你衣服怎么都是湿的?”严遇琛看着那件本身就薄,此刻因为沾了水,半透明的贴身粘在肌肤上的短袖衫,咽了下口水。

    “你……哦不,是严瞳,严瞳把我捆起来扔浴缸里了,说是要……要把你留在我身上的气味儿给洗掉。”现在想起来,唐池还觉得心惊胆战。

    “什么?!”严遇琛倏地站了起来。

    “虽然这种事确实很离谱,但你的反应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唐池失笑。

    严遇琛愠怒道:“你是我老婆,却被别的男人绑起来扔进了浴缸,你让我怎么平静?”

    唐池忍不住打断道:“你们不是一个人嘛,什么叫别的男人?”

    严遇琛当即否认:“谁跟他是一个人?!”

    “……”唐池叹了口气,心累道,“好了,不说他了,说说你,你为什么趁我睡觉对我做那种事?”

    “我……我就是……”严遇琛拿着毛巾,慢吞吞单膝跪在了唐池面前,帮他往脚踝上擦着药油,“严瞳也太狠了,都磨肿了。”

    唐池晃了晃脚:“你别岔开话题。”

    严遇琛擦药的手一顿,犹豫好久,才嘟嘟哝哝道:“不是我想做那种事,是严瞳。他对你心怀不轨,当时又恰好是我们转换的间隙,所以才如此。总之,都是严瞳,不关我的事,毕竟我对你根本没性趣。”

    你就仗着自己生病,胡说八道吧……唐池弯眼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脚尖一勾,轻轻划过严遇琛的大褪:“那还是我错怪你了?”

    严遇琛正要说是,唐池脚一抬,直接把脚尖压在了石更石更的小严遇琛身上,轻轻按了两下。

    严遇琛下意识闷哼了声。

    唐池翻了个白眼:“老公,下次说谎之前,管好这玩意儿。”

    严遇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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