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对义勇说我也想加入手撕无惨的大业, 义勇就准备走了。
“我给主公去了信,他说想要见你一面。”义勇说,“这几天会有人来接你, 你们二位好好待在紫藤花屋。我还有事, 先走了。”
我立马伸手拽住他的羽织“水子哥, 你是要去杀鬼吗带上我带上我”
义勇有些迷茫“水子哥是在叫谁, 叫我吗”
我改口“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叫你义勇哥。义勇哥,带我一起去杀鬼嘛,好不好嘛”
富冈义勇低头看看被我拽住的羽织, 慢吞吞地伸手也扯住自己的衣服,往上扯扯, 企图从我的魔掌中把它解救出来。
“我要去调查的事件是机密,很危险,你不能跟着去。”他依旧是这个说辞。
我坚持不懈地跟他拽衣服拉锯“我很强的,政哥哥也很强,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两个拖后腿。关键时刻我们还能派上大用场”
义勇茫然地看向在我身后的屋里躲着偷偷练拔剑的嬴政“是吗”
我假装没听见太阿剑出鞘又归鞘的啪啪声“是的”
“不行。”富冈义勇说。
我挤出了之前我锻炼出来的撒娇专用表情,瘪起嘴, 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从下往上用别人根本不能拒绝的眼神望着他“我有在好好练习剑术的,现在我都能完整地削一只苹果让皮不断了”
义勇“啊这,你觉得这一招很厉害吗”
虽然他的语气和平日里一样平板,但我硬生生听出了一丝微妙的嘲讽。
要不是知道水柱本人确实憨憨,我真的要掐他了。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比如要杀什么鬼, 对面的敌人可能是什么能力之类的”我双眼皮卡皮卡地发送“咕哒可爱光波”, 努力让他接收到我的好奇。
富冈义勇说“搭嘎, 口头哇路。”
但是, 我拒绝。
出现了,怎么会,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来了,又来了,是考哥的声优梗
义勇困惑地看着我瞬间倒地假装起不来“是我刚才的话伤到你了吗”
“没有,你刚才的话很棒。”我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向里屋探头,“政哥哥,能不能麻烦你说一句朱雀,我就是zero”
嬴政
义勇
系统福山润和樱井孝宏一起配过的角色那么多,你为啥非要挑这一对
我理直气壮“因为政哥哥的声线和鲁路修简直是一模一样啊,义勇哥你别走、别这么快就走啊”
别惦记了,他不可能带上你们两个刚认识没几天的菜鸟的。系统说,不过我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也许你俩可以到他的目的地,给富冈义勇一个惊喜。
我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哪儿”
系统那可不是未成年小姑娘和皇帝适合去的地方
我立马冲进里屋,飞扑着抱住嬴政的腰“父皇我想出去玩”
嬴政被我震得剑都抽不出来“去哪儿”
我说“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去”
“青楼”
嬴政
嬴政抓起剑鞘就要来抽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们老秦人从来没有楚郑那边耽于美色的不良风气,汝小小年纪竟然就心里惦记着要上青楼果然朕当初在一统六国的时候就该全部废掉那些青楼楚馆”
我哎呦哎呦护着脑袋满屋乱窜“没有,不是,我不是去消费的”
嬴政跟在我后头跑“那汝难道是去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不是啊,我是打算混进去当服务人员的”我说,“咱们这就来一个碟中谍”
嬴政;
“竟然想卖身去青楼朕这就打断汝的腿”
我“不不不,不只是我,政哥哥你也要”
我觉得中日友好关系今天就要在我这里毁于一旦了。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妈妈桑把一串女孩子提进屋里,让我们站成一排,一个一个挑剔地看了过来。
站在我左边的女孩子比我稍矮一点,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但她像是含羞欲放的花蕾,虽然还未长成,但是已经可以从她的脸上窥见未来倾城美人的样子了。
妈妈桑也正是站在了这个女孩面前,伸手抬起她下巴细细打量了一圈,然后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葛叶。”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葛叶和传闻中妖狐同名吗希望你也能拥有她的美貌。”妈妈桑点点头,接着就看向了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葛军。”
妈妈桑
怎么回事,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右手颤抖、又哭又笑、想向天大喊“这题太难了,我不会做,不会做”的冲动
这是恶魔的名字吗
“葛叶,葛葛军。”妈妈桑让自己尽力镇定下来,“行,那这一批就留你们两个吧。其他人出去,去纯子阿嬷那里领活干。”
这就是妈妈桑的挑选了。这一批的女孩子除了被选中的人之外,就都自动成为店里的勤杂工。而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葛叶,还有准备对我们训话的妈妈桑。
“听好了,我把你们两个挑中,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做花魁享福的想要做到我们时任屋的鲤夏那个程度,你们还有得熬呢”妈妈桑双手叉腰,“葛叶,还有葛葛军啊你这是什么怪里怪气的名字,回头让教和歌的师父给你改掉”
我本来还想抗争一下“葛军是一个令人颤抖的充满知识气息的好名字”
“你们两个在能够接客前,先要接受培训,好好学学才艺和礼仪。”妈妈桑看向我,“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注意了,其他女孩子都是垂着头小碎步走,你就是仰着头鼻孔朝天甩着膀子你是男人吗给我注意仪态啊”
我缩起脖子“好的好的,注意仪态注意仪态。”
于是,我和葛叶作为时任屋的同期练习生妈妈桑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换上他们的工作服之后,等待那个据说会教我们礼仪的老师来。
在等待的时候,我很自来熟地就和葛叶聊了起来。
葛叶的遭遇和所有被迫没入花街的女孩子差不多,都是被需要钱的父母或者亲人卖来的。她的父亲赌博酗酒,光靠他清醒时候挣的钱养不起更多孩子了,正好她越长越漂亮,于是他就把葛叶卖到了时任屋,拿了钱回去继续赌博喝酒。
“那他真是个人渣。”我在静默了半晌后说。
葛叶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女性所特有的,饱尝了苦难、却将怨恨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笑容。
“但我脱离他了。”她说,“接下来日子的好坏,就全看我自己的奋斗,他再也不能掌握我的命运。”
我无言地伸手,摸了摸葛叶的头。
“你呢”她又问,“今天送你来的那个美丽的人,是你的”
我说“是我爸。”
葛叶露出了同病相怜的表情“是吗你家也没钱了吗”
我在心里对政哥哥说了一句对不起“嗯,我爸沉迷买兵人、做模型还有盖大房子,所以也没钱了。”
窗台上,一只青蓝色的绒球小鸟愤怒地“啾啾啾”骂了一堆。
还没等我和葛叶交流完悲惨遭遇,一个抱着三把三味线的大姐姐就拉开了房间的纸拉门。
她自称是时任屋的乐伎,让我们叫她优子就行。
“今夜时任屋要举办一场宴会,宴请的都是武士老爷。这段时间乐伶里头人手不足,你俩务必要在入夜之前把这几首曲子学会,晚上在宴会上伴奏。”优子把三味线发到我俩手上,顺便警告我们,“好好学,用心学。武士老爷的脾气都很暴躁,要是觉得你的曲子不好听,他们可能会直接教训人。”
我抱起三味线,叮咚地随意拨了拨。
“架势还挺像一回事。”优子看向我,“你之前学过”
我总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好像学过三弦”
优子有些茫然“三弦是什么”
“似乎是一个留着很长黑色头发的大姐姐啊,不,大哥哥教我的。”我试探性地凭着直觉拨了几个音,唱道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那遮满了天坐咸阳的这个政哥哥,细听我来言呐此事诶,出在了吉原烟花街,烟花街时任屋,有一个咕哒子啊,啊啊啊啊”
优子
系统你都是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要突兀地在花街唱探清水河行吗
我唱完之后双眼闪亮地看向优子“我这样的可以吗”
优子“呃,虽然不知道你刚才这首古怪的歌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得学我们接客唱的歌。”
我问“什么歌”
在宴会上我就知道是什么歌了。
“啊啊津轻海峡,冬景色”
时任屋唱歌最好的歌伎小姐巧笑倩兮,她合起桧扇,原本遮掩在小巧扇后的脸庞也完全露出在了宴会席的一众客人面前。多情的双眼对着武士们暗送秋波。
席间的武士们不少开始怪叫,抓着侍女们送来的花朵就往歌伎小姐身上丢。
而我和葛叶缩在宴会厅的角落,拨着三味线给歌伎小姐伴奏,当啷当啷也挺自得其乐。
“喂,葛军,你看,席间有好多英武的武士大人呢。”葛叶借着换手势的机会,掩嘴悄悄说,“那边有个戴帷帽的老爷,不知道他是不是传说中的吉田鬼。”
“吉田鬼是什么”我心不在蔫地问。
“他是最近在吉田出名的一个浪人,听说剑术非常高超,简直就像是幕末的鬼之子冲田总司一样呢。”葛叶提起这个浪人的时候,脸上飘起一团红晕,“没人能看清他拔剑的动作,当他将剑归鞘时,一切都尘埃落定,敌人纷纷倒地,只有他扶着帷帽仍然站在原处”
简直就是以讹传讹的怪谈嘛,肯定是这家伙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故意传播出来的这种奇奇怪怪的故事。
我没在意席间那个带着帷帽始终不露脸、也一声不吭的佩刀武士,而是盯着坐在末席,同样在东张西望的黑发剑士。
富冈义勇,你果然也混进来了
一曲津轻海峡冬景色完毕,歌伎仪态万方地蹲福行礼。本来我以为她会继续唱跨越天城,但是妈妈桑借着倒酒的机会,进来伸手示意我们和歌伎小姐一起出去。
“怎么了”我抱起三味线小快步跟上歌伎小姐,轻声问。
歌伎小姐很和气,她也悄悄回答我“东家老爷有正事要讲呢。”
我恍然,确实有些人为了密谋大事的隐蔽性,会把开会地点选在花街。歌伎小姐回屋换衣服去了,葛叶本来打算去厨房拿点吃的垫垫肚子,因为等屋里密谋完我们还得进去继续弹琴,我向葛叶打了个手势“你先去吃,回头给我带个饭团就行。”
“你要做什么”葛叶稍犹豫之后,扯住我的袖子劝,“别,小心点。要是被武士老爷们发现了”
我冲她一眨眼睛“我可是葛军,让全国学子在午夜梦回时都会挣扎痛哭的恶魔,别担心。”
说完之后,我就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宴会厅的侧门,找准了一处纸拉门的缝隙,把眼睛凑到这条小光缝前偷窥。
这个角度是我特意选的,能直接看到义勇的正脸,而且收音效果也好,东家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家宅不宁,必有恶鬼。在座可有勇士,愿意佩刀前去一探”
“他在说什么呢”我问系统。
这家伙是来招募武士去除妖降鬼的,但是因为他也不确定要对付的是不是鬼,鬼又有多强,所以他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人,指望里面能有哪一个撞大运正好有点本事。
我惊了“既然是砍鬼,为啥义勇哥的排位那么靠后”
社会上的人又不了解鬼杀队,再加上义勇憨了吧唧不太会说话,这个主家能把他请进来一起赴宴都算不错的了。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挺有道理。
我把纸拉门的门缝又拉开了些。义勇在席上观察别人,而我观察他,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套娃。
主家开始叙述那个“鬼”在他家都做了什么事情,比如半夜听到莫名其妙的私语声,库房里的酒肉不翼而飞,管家在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横死在屋中,血都流干了
“城里的富户有好几家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几户家里也死人了,死状非常凄惨。”主家越说越害怕,“有的人头首分离,身上有被咬过的痕迹;有个人手脚折断,很明显是被折磨过;还有的甚至是一块一块”
武士们骚动起来,而义勇扫视过宴会厅,视线准确地落到了纸拉门漏出的小细缝上。
当然,他也看到了从缝里露出来的那一双属于我的橙色大眼睛。
在富冈义勇皱起眉头之前,我悄悄地关上纸拉门,重新抱起三味线,小快步地绕到正厅去和葛叶汇合。葛叶从厨房给我带了一只饭团,里头还放了梅子,我就着她的手“啊呜”一口把整个饭团都叼走了。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呀”葛叶小声问我。
“我去看那个吉原鬼了。”我胡诌,“没意思,他浑身都遮得严严实实,脸也不露,像吸血鬼一样。”
葛叶的脸色立刻变了“真的吗吸血鬼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有哦,他们昼伏夜出,晚上睡在棺材里,喜欢穿着黄色开裆裤到处晃悠,一高兴就伸手钻太阳穴开脑洞。”我随口逼逼。
系统你别吓唬孩子,人家脸都白了。
葛叶已经蜷成了一团,我赶紧上前安抚她“别怕别怕,我打架可厉害了,吸血鬼看到我都要掉头逃跑”
系统我表示怀疑。
好说歹说,小姑娘才勉强相信吸血鬼不会掀起桌子冲出来咬人。这时候歌伎小姐也换完衣服过来了,她袖着手看我俩嘀嘀咕咕,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
葛叶小声道“在聊那个戴帷帽的武士大人。”
歌伎小姐的脸色微微一变。
“一会儿宴会结束,武士老爷们可能会留下来过夜。你们两个如果被哪个老爷看上了”她没把话说得太透,“记得离那个戴帷帽的远一点。”
我蹙起眉头“他有什么问题吗”
歌伎小姐摇了摇头。
“他”
她没再说下去,被涂过一层的脸上瞧不出脸色如何,只是在叹息过后重新展开桧扇“我不该说太多的,打起精神,咱们要继续唱歌了。”
我和葛叶垂着头,小碎步跟在歌伎小姐身后又走回了宴会厅。这一次我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看我,在坐下拨弄三味线调音的时候,我抬眼偷偷瞧了一下,正好和义勇对上眼神。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的表情瞪着我,嘴微微有些瘪,又有点像是受了委屈的神态。
我抿着嘴对他露出半个笑,然后“当”地拨响了跨越天城的第一个音。
“难以隐藏的女人遗香,不知何时起沁染在你的身上”
跨越天城是一首从婚外恋女子视角出发故事的演歌,原唱是连霸红白歌会的石川小百合。我一边拨奏,一边放空地想“石川阿姨不是20世纪末的人吗,怎么在大正时期就有她的歌了”
系统说正常的世界还会有鬼吗
“这倒是,毕竟这是鬼灭之刃。”我头顶的呆毛晃了晃,“也许这种程度的乱入是可以被允许的我能在这里唱红莲华吗”
系统建议不要。
一曲歌毕,歌伎小姐再度获得满堂喝彩。
“那么,今天的酒宴就到这里”妈妈桑满面笑容地在堂前鞠躬哈腰,“诸位老爷,如蒙不弃,今夜可以在鄙店留宿。我们有很好的姑娘招待唱歌的这位今子也等着诸位哦。”
歌伎小姐用桧扇掩住半张脸,垂下双眸佯装羞涩。但我从侧面看到,她根本就没有笑。
武士们喧嚷起来,有的是熟客,直接就开始点过去认识的姑娘的名字。有的是头回来,嬉笑着让妈妈桑推荐几个。我和葛叶悄悄地向后退,妈妈桑看到我俩准备跑路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应付武士的间隙偷偷瞪了我俩一眼。
义勇果然绕开那一大群武士,来我所在的这个小角落逮人了。
黑发的青年剑士比我高一个头,当他把我堵在墙角的时候,我抬头望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脸,试探性地露出笑容“武士老爷,你今晚要点我吗”
义勇
他生气了
水之剑士的细眉拧了起来,嘴角也明显地往下撇去。他深蓝色的双眼瞪着我,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责备和愠怒,还有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的忧虑。
“啊呀,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妈妈桑也注意到角落这边的动静,或许是葛叶悄悄去找她搬救兵,上了年纪的她赶紧颠颠跑来,把我从角落里一把扯出,然后按着我的后脑勺向义勇鞠躬道歉“武士老爷,真对不住啦这丫头是今天刚进来的,一点规矩都还没教呢,除了三味线以外什么都不会,她是伺候不好您啦”
我被迫躬身,但是对着榻榻米,我无声地咧开一个笑。
“无事。”义勇僵硬地说。
他最后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整了整佩刀之后,抬步就想要走。
但是一个低哑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硬生生插了进来。
“我要点这个小姑娘。”
我和妈妈桑很同步地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出声的那人。
戴着帷帽,一直不漏真面目的“吉田鬼”就站在义勇身后。
高大的佩刀武士压迫力惊人,虽然只是平平静静地站在原处,却让人觉得被他的气场逼得根本喘不过气。
“我要点这个,橙头发的小姑娘。”
富冈义勇原本已经向旁边挪开的脚又重新移了回来。
“不巧。”他的手握上了刀柄,“我也看上了她。”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