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齐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酒店的大床上。
他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头疼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宋敏齐回想了今天的一天,球场打网球,午宴吃饭他多喝了点酒,跟白若一起出门遇到了她的弟弟,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后面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楚了。
宋敏齐只隐约记得,他似乎中途醒来过一次,还给白若打了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咿咿呀呀的,她含糊不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被挂断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做梦,可是拿起手机一看,确实有跟白若短暂的通话记录。
大约八点过的样子。
宋敏齐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了把脸,醒神之后,打电话给白若。
未接。
好几次都是未接电。
“搞什么,难道已经睡了?”
宋敏齐知晓白若的作息习惯,一般都会在十点左右睡觉。但是她之前跟他说今晚约了客户,应该会耽误一些时间才对,不会这么早就睡了。
难道是事情还没谈完?
宋敏齐从裤兜里翻找出车钥匙,打算回家看看。
谁知,他刚打开房间门,对面的房间门也同时打开,出来了一个人。
“白若?”
宋敏齐着实没想到,她会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白若顺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宋敏齐两步上前,“你怎么会在——”
白若脸色有些古怪,压低声音说,“你别嚷嚷行不行,下去再说。”话里话外都带着埋怨他的意思。
她鲜少有对他这样。
宋敏齐顿时就有些来气。
两人坐电梯去停车场。
电梯内,宋敏齐总算是察觉到了这女人身上有什么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白若,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能掐得出水儿来的糜艳。
她发丝缭乱,妆容稍淡,鲜艳的口红也被蹭掉了大半,部分还沾在了雪白的脖颈上,脖子上与那口红残余相得益彰的,是她试图用衣服遮盖的条条暧昧红痕。
宋敏齐紧盯着她看,越看越不对劲。
白若皮肤特别白,于是一点点的痕迹落在她的身上,就会显得尤其明显,她今天穿的运动短裤,宋敏齐注意到,她膝盖往上的地方,有好几处淤青。
那痕迹不像是摔倒擦破皮,倒仿佛是被人用力握出来的一般。
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也很……香艳。
两人上车,白若事先叫了代驾,她似乎很是疲累,坐在后座闭眸假寐。
宋敏齐可是刚睡醒,精神好得很:“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说约了客户吗?”
白若本来想假装没听到。
但是不行,这位爷脾气上来的时候可难伺候。
她不得不又睁开眼睛,没什么精神地说,“就、客户临时爽约了,我便回酒店睡了一觉。”
宋敏齐冷哼一声:“哪位客户这么不守信,东寰的尚总?还是博时的李董?”
“都不是,你就别瞎猜了。”白若揉了揉太阳穴,“我就是头疼得很,心烦。”
她此刻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沙哑,像是小感冒。
白若闻得自己的声音,立刻不悦地咬紧了下唇。
特别像是吃了闷亏,却又无法发作的样子。
宋敏齐还鲜少看到白若这副模样,意识到原来也会有她搞不定的客户。
白若回到宋宅,破天荒地发了脾气。
宋敏齐是怎么看出她发脾气了的呢?
她拿着把大剪刀,将一个破布娃娃给乱刀子剪得七零八落。
这个破布娃娃,宋敏齐是知晓的,白若不知从哪儿得到,反正宝贝得很,收藏得很好。
今天却被殃及了。
说明她真的是不解气。
宋敏齐觉得,这样的白若,总算是有了些烟火气,令他想起了父亲还在的时候。
白若正式来宋家的时候,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谨小慎微,更没有如今这般待人处事面面俱到。
她那时候,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除了明显优于同龄人的样貌,宋敏齐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她有什么与众不同。
但是似乎在父亲的眼中,白若是独一无二的白若。
父亲会带她进他的书房,牵着她鉴赏一幅幅的名画,再耐心地跟她讲述这些画作的历史渊源,来历背景,会跟她讲很多他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曾讲过的自己的一些经历……可白若是不喜欢古玩字画的,她的性格其实跟她温柔娴静的外表不一样。
白若其实很好动。
她喜欢打网球,或者是攀岩,爬山,这可能与她的童年生活有关,时常陪着父母在外跑。
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白若生气,就乱刀子剪了他父亲好多名贵字画,有些甚至是名家绝笔。
宋敏齐都以为,这次肯定能让这女孩滚出他们家。
他甚至还奚落白若:你简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可是白若很显然是知晓的。
她就是太知晓自己的斤两,所以才能有恃无恐。
他父亲根本不会惩罚她。
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什么名贵字画,什么名家绝笔,直到保洁将这些碎渣全都扫尽垃圾桶,他父亲都没有给这些东西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只吩咐人将家里利器都收好了,理由是怕白若不小心受伤。
也许就是父亲这第一次明面上的退让,令白若尝到了“叛逆”的快感,以至于她在后来的生活中,越来越变本加厉,跋扈嚣张。
宋敏齐有时候会想。
白若的很多细小习惯,好的不好的,其实无形之中,都是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
白若父亲早亡,母亲又常年不在身边,缺乏基本的父母教养,她身边唯一能够接触到的,称得上她的长辈的,只有宋致诚一人。
有时候宋敏齐会觉得微妙。
他会忍不住想:要是父亲在对待白若的态度上,跟对待他们兄弟俩一样严厉,会不会白若就不是如今的白若?
“敏齐,我明日想休息一天,就不去公司了,你不用等我。”
白若的声音,让宋敏齐回神。
她这个工作狂竟然会主动要休假,宋敏齐觉得有些诧异:“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累,想歇息一天。”
“那好吧,我让吴阿姨给你炖些补品。”宋敏齐说。
白若上楼去了。
宋敏齐总是觉得,今天的白若,相较于往常,变化特别大。
……
乔淮安今天又是来当司机的。
他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上市集团副总,怎么就沦落到成为了专职跑腿小弟兼司机了。
他跑腿服务对象是自己的表兄,如今‘泰森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兼执行总经理,万世琨。
起因是白若母亲下葬。
乔淮安被自己表兄叫到了办公室,说让他带件礼物给白若。
乔淮安提醒,两人当时分手分明闹得很难看,如今他表兄还上赶着倒贴,会让那女人得寸进尺。
但是万世琨不介意。
并且嘱咐他一定要把礼物准时送到。
乔淮安倒是不知道,自己表兄竟然也是个这般长情的人,为了抚平旧情人的丧母之痛,竟然就要这样有异性没人性,使唤他开车跨城两小时,就为了送一个破布娃娃出去。
可那旧情人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竟然还回礼?
一张房卡,语焉不详。
她的态度暧昧不明。
这是啥意思?
约睡觉?
乔淮安反正是没搞明白,但他觉得白若这事儿做得太丢份: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我表兄的下一任会更乖。
现在你一声不吭给出张房卡,什么意思,当我表兄是你招之即来的鸭吗?
这也太侮辱人了。
乔淮安气不过。
在万世琨面前说了白若半个多小时的酸话,半句没带歇气儿的。
说完之后,他哥发话了:
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啥?
乔淮安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万世琨说他会准时赴约。
乔淮安觉得自己又一次受到了侮辱。
今天下午原本万世琨是有个饭局,乔淮安随同,但他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饭上,随意喝了两口酒之后,才五点多就说醉了,要离场。
可是乔淮安心里倍儿亮堂:这只狗才不是酒醉了,他就是心醉。
醉得厉害。
迫不及待赶着想去见旧情人。
母胎单身的乔副总恨这种舔狗,在心中骂骂咧咧好多句。
当天晚上将近十一点,舔狗来电,哦不,他的表兄来电话了,说车子坏了,让他开车来接。
乔淮安现在接到了人,目中生忌。
战况肯定很激烈。
过程肯定很愉悦,女主角必定不是温柔娇怯那一款。
万世琨身上穿的是早晨出门的白衬衣,现在上面胡乱擦着些口红的痕迹,透过他没有扣完整的衬衣领口,乔淮安看见,好几条长长的抓痕,一直从喉结蔓延而下。
十分暧昧。
“啧,不至于吧,这么妖的吗?”
乔淮安咽了口口水,嘴上说着狗男女不知廉耻,心中还是好想要个女朋友。
最好是会挠人的,性感小野猫。
还要会喵喵叫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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