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快速从经脉回流丹田,文婵身体又开始发热起来。
树林中寒风刺骨,身上时冷时热,文婵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整个人都要废了。
阿七看了一眼三只女鬼,有点为难地道:“秉公处理,怎么处理?”
这几只鬼太特殊,就算按章程走,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她们邪念很重,但还没有沾人命。拘住她们,最多也就是送去枉死城。可这几只鬼的鬼体又甚是古怪,送去枉死城,怕……
文婵不虞:“怎么处理还用问我吗?地府办案自有一套规矩,按规矩办事不就行了。”
柄胜眉头紧夹:“她们好像有些特殊,送去枉死成,会不会弄出什么事来?“
枉死城的鬼皆是执念未消,却又是遵纪守法的鬼,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
把这三个战斗力这么高的鬼丢去枉死城……如果她们安份守已还好,一旦起了坏心,想吞噬别的鬼,壮大自身。那枉死城的鬼,不就成了她们的下饭菜,到时候事就来了。
文婵翻了白眼,忍住体内传来的不适,打断柄胜的话:“枉死城就是在地府边,那边有阴差驻扎,这么多阴差守着,还怕几只鬼修吗?“
文婵觉得,她该给阎王提要求,换搭档了。
这几个搭档说是阴差,实则……却只比人间道士稍强一点,用起来,真的很不顺手。
简喀震惊:“鬼修?“
卧槽,难怪这几个女鬼这么凶,原来是鬼修!
他背上背着的这个,似乎,好像,前生就是鬼修来着,只是不知出了啥差错,投胎成了人……还有地府第一号打手黑无常,也是鬼修出身。
他现在都修出正果,有自己的神位了。
简喀有点惊悚,这几只鬼……继续修下去,不会成为第二个黑无常吧!
文婵吐了口气,嫌弃地瞪了简喀三人几眼:“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上阴差的,连鬼修和一般的鬼都区分不出来。“
说完话,文婵视线转到阿梅和阿免三人身上,厉声道:“别觉得送你们去枉死城,就是阻你们报仇。枉死城地界特殊,有地藏布下的超度真经,你们去了那里,心中邪念会受真经影响,慢慢消弭。待恶念尽除,是要私下寻仇也好,轮回讨债也罢,地府都不会管你们。“
阎王那么忙,才没时间管几只鬼的私人恩怨。在说了,去了枉死城的鬼,到最后又有几个还会执着于报仇的。
多是抹平执念,选择去投胎。
阿免半信半疑地看着文婵:“真不会阻拦我们报仇。“
文婵:“你当阎王闲得慌啊。行了,行了,去枉死城吧,待你们恶念化去,还放不下仇恨,再来人间吧。“
几句话的功夫,文婵就彻底没力气了,她戳了戳简喀的肩膀,催促他,让他赶紧背她回去。
简喀会意,背着文婵闪身出了树林,片刻功夫,就把文婵背回了家。
——
文婵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很不客气地朝简喀道:“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别来找我。”
简喀手脚麻利地把被子拿来盖到文婵身上,舔着脸,谄笑道:“你放心休息,没大事,我们保证不来打扰你。”
文婵,“记得把扫尾工作做好。”女鬼虽被捉住,但湖边的邪气却还需要简喀他们处理。
简喀嗯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文婵房间。
等简喀离开,文婵眼帘一搭,开始吸纳吐息,用灵气温养筋脉并驱散体内升腾起的热浪。
天渐渐放明,薄雾弥漫山涧。
被邪气熏染的浑浊空气慢慢退散,清新空气随风从纱窗外飘进室内,闭目打坐的文婵眉梢微扬,知道简喀几人扫尾工作已经做完。
晨曦初起,在阳光升起刹那,文婵额心剑印突然飞蹿而出,把晨起第一缕阳光吸纳剑身,然后飞回文婵体内。
文婵只感身体一暖,沉重的身体总算是有一丝轻松。
文婵缓缓吐息,睁眼,试着抬了抬胳膊,然后从床上下来,撑着墙壁慢吞吞走了两步。
能双脚沾地,文婵秀眉一扬,眼里带起丝愉悦。
不错不错,有剑印协助,不但摆脱了动不动就进医院的毛病,身体恢复起来,也事半功倍。
在房里走了一圈,文婵又坐回床上,盘腿,打算再打坐一下。
——
扣扣扣。
几道敲门声响起,文坦的声音在房间外响了起来:“姐,起了没。”
“起了,进来吧。”文婵抬眸,对着紧闭的房门应了一声。
文垣推开房间,见文婵盘腿坐在床上,见怪不怪地道:“今天太阳不错,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文婵:“爷和奶呢?”
“起床去周家了,周叔今天上午出殡。”文垣坐到床沿边,蹙着额头问文婵:“周叔过逝,咱们要不要去走个礼?”
这种事,没遇上也就罢,遇上了没个表示,附近邻居怕是要说闲话,特别是他们那个大伯母。
大伯母眼睛一直盯着自家,自家稍有点不妥,就会被她诋毁得不成人样。
文家,文忠国这一辈除了他,还有一个大哥文忠华。文忠国和文忠华虽是亲兄弟,但关系却是很恶劣,已经好些年没有走动。
都说儿好不如媳妇好,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娶了个不好的媳妇,就是再好的儿子,最后,也会慢慢变得不好。
文忠华其实还算可以,私底下也会照抚关心两个老人,但偏也有一个胡搅蛮缠,眼睛只盯着自家人的媳妇。
特别是在文忠国发迹后,他媳妇周芳就越发不讲理了。
在文婵五岁的时候,周芳曾想把娘家离了婚的堂妹介绍给文忠国做媳妇,话里话外,都是什么家大业大,得有个女人帮他操持家业。
那时,文忠国曾明确地拒绝了她。
见不能把自家堂妹塞给文忠国,周芳心里不得劲,非得让文爷爷和文奶奶回镇上,给她带孩子。
可那时,她和文忠华的孩子都快上高中了,俩老人还怎么带。再说了,俩老人又不是没给周芳带过孩子。她儿子在十岁以前,都是俩老人带的,如果不是文婵妈难产去世,俩老人说不定还会继续带下去。
俩老的觉得自己一碗水已经端得很平了,并没有偏袒某个儿子,周芳这要求,不是明摆着为难他们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文国忠单身一人,膝下两孩子里,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文婵,这种情况,他们俩又怎么能撒手不管。
因为这,老俩口狠着训了一顿周芳。
周芳也因为这顿训,把俩老的记恨上了。到处编排老两口偏心小儿子,不回镇上帮她带孩子,还放狠话,说以后甭想她给他们养老。
那次周芳和老俩口闹得很凶。
文忠华是个怕媳妇的,周芳这种狠话都放出来了,他竟然还不敢吱声。
而文忠国也为这和文忠华生疏了,因着中间有个撑屎棍周芳,渐渐地,两家人就不来往了。
去年俩老人回乡,想在镇上养老,周芳又狠着闹了一次。
见人就说,俩老人能动的时候去给文忠国带孩子,这不能动了,老了,要死了,文忠国就没良心地把俩老人送回来丢给他们。
那时,镇上还有真人信了她的鬼话,没少在背地里指责文忠国。
直到后来文忠国给俩老人建了房子,并请了一个本家叔婶专程照顾,还一得空闲,就拖儿带女回镇上看望老人,这话,才慢慢消失。
两家人因为周芳的存在,明明是血脉最亲的亲人,却闹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次周叔过逝,文婵和文垣如果不过去坐一下,不等姐弟回市区,周芳百分百就会说闲话。
都不用想,肯定是没有教养,不懂人情啥啥啥的……
文婵不想给周芳诋毁的机会,听文垣问起,便道:“等会去随个礼。“
文垣嗯了一声:“咱们一起去吧,随了礼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啊!“文婵抿嘴一笑,道:“把轮椅拿进来。”
文垣微愣:“又走不动了?”昨儿还能走走,今儿怎得又需要轮椅了。
文垣看着文婵白得透明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压低嗓子,道:“等暑假了,我们去首都检查一下吧。”
姐姐身体明明没有大毛病,却总是不良于行……她才十六岁,往后还长着呢,他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这样。
他希望姐姐能和他一样,能动能跳,甚至还能和他一起打蓝球。
姐姐是个意志坚定的,病魔缠身这么多年,依旧乐观向上,从没抱怨过什么。如果她能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以她的心性,定能活得更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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