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鲸歪着头看他,看着看着笑起来。
李成蹊伸手在她头上撸了一下,岑鲸鲸伸手挥开,佯怒“撒酒疯呢”
李成蹊顺势躺在床上,只顾笑并不说话。
岑鲸鲸问“文政东好说话吗”
李成蹊“还行吧,比我好说话。”
岑鲸鲸中肯的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有点”
李成蹊顺势躺她身边问“有点什么”
“不是好鸟。”
李成蹊听的大笑。
岑鲸鲸老实说“真的,有点看不出深浅。一看就不好相处。”
李成蹊握着她的手,并不争辩。
陈盈盈的婚期就在年会后,年会上所有董事都在,热闹了一场,老陈做了发言,中层领导围坐在舞台前。岑鲸鲸在年会上一直和冯翼坐在一起聊天,董事的讲话环节她也没参加。她目前也没有什么大差事。
等最后聚餐完回家的路上,老陈让她一起上车。
岑鲸鲸坐他身边,听他安排“过两天盈盈结婚,你和成蹊到时候要招待宾客。
岑鲸鲸回绝”李成蹊这几天都不在家,说是敦金有事。”
老陈淡淡说;“敦金能有什么事,再说他也不在敦金任职,结婚毕竟是大事。”
岑鲸鲸没吱声,听他继续吩咐。
老陈又说“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鲸鲸,我已经这个年纪了,看着你们都结婚成家了,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岑鲸鲸驳了句“你这个年纪算什么老,你看隔壁柳总,都是七十好几岁的人了,老当益壮。”
陈登光没有反驳。
岑鲸鲸也不提其他的。
老陈又说“一鸣是个老实孩子。”
岑鲸鲸想了几秒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正好响了。
她接了电话,李成蹊问“还没结束”
岑鲸鲸“我快到家了,正在路上。”
等挂了电话,老陈问“成蹊不打算回敦金吗”
岑鲸鲸不想和他过多讨论李成蹊的事,尤其是他言语里对李成蹊的态度,其实就能看出来。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她落魄的时候,谁都不敢信任的时候,能得他指点,她是真的很感恩。很尊敬他这个父亲,也觉得他不容易。
等她摆脱了困境,自己拼出来了,他的关心也就吝啬再给收回去了。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怅然。
总之,她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彻底失去爸爸了吧。
她胡思乱想了几秒钟,随口说“我们两个要是都工作,这个日子还怎么过。一个月都见不着一面。总要有一个人留守在家里。”
老陈听的却说“他要是放弃敦金,挺可惜的。”
岑鲸鲸不轻不重说“我放弃乐京,也觉得很可惜,但是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她的话仿佛意有所指,倒让老陈没话说了。
最后只好问“你妈回来了吗”
岑鲸鲸“没回来,说是有个朋友在水乡郊外买了座宅子,要在那里住到过年。”
老陈再没说话。
陈盈盈结婚的时候,她最后还是去了,去了后招待了几位老董事,李成蹊则是直接到酒店,脸面都没露。
岑鲸鲸等陪着几位公司的董事到酒店后,就算刚刚功成身退了,回来坐在李成蹊身边,问“怎么样”
同桌的都是老陈相熟的朋友,但是大多数对岑鲸鲸都有些陌生,岑鲸鲸也不热衷打招呼。
李成蹊笑答“什么怎么样”
岑鲸鲸叹气“婚礼啊,我都忘记我结婚时是什么心情了,可见我结婚的时候是真的毫无期待。”
李成蹊应声“我的罪过。”
岑鲸鲸也不纠结这个,只感叹“我的清净日子大概又到头了。”
李成蹊开玩笑“怎么会,年后要是重要的细节都敲定,你就认认真真的读书,我就算是个闲人,但是保你坐稳位置,还是有能力的。”
岑鲸鲸好想告诉他,你现在在老陈心目中,和软饭男也差不离了。
婚礼应了陈盈盈的要求,非常奢华,比岑鲸鲸当初结婚的花费要多得多。
乔云岚坐在陈登光身边,像个泥菩萨,什么都不多问。
陈盈盈婚前觉得落到结婚这个地步,她心有不甘,明明可以有其他的选择,陈登光却不允许,只准她结婚。
婚礼上如梦似幻的奢华,倒是让她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尤其是丈夫喜欢她愿意宠着她。一对新人泪眼婆娑。
岑鲸鲸看着台上的主持人煽情,看的意兴阑珊。
无端说了句“我当时结婚,大概是心里没有她这么痛快。”
李成蹊却说“怎么会,我们是真心想结婚。”
岑鲸鲸笑笑。
婚礼一散场,她就回去了。
后面的聚会一律没有参加,陈盈盈结婚后她就再没见她。
年后第三天,她就出发去了学校。
李成蹊年后有工作,所以并不陪她一起去。
压力最大的一学期,她的课程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二。
华克新一年度的投资计划是在陈普生的能源项目上,陈普生只能在项目的承包商手里买项目,上游的公司都是上面领导定下的,他无能为力。
所以华克一整年经营都以保守为主。
岑鲸鲸九月回来,老陈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陈盈盈在已经调任到了人事部,分管人事。并间接的卡了冯翼底下的两个人。
老陈的意思是让女婿进法务部,以后好给他谋个差事。
岑鲸鲸当即拒绝“我不同意。”
老陈诧异的看她,大概没想到她会反对,岑鲸鲸还是坐在他办公室的这张椅子上,还是看着对面的老陈。
不同的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发脾气了,老陈好像都忘了她是个有脾气的人。或者说,他觉得许了一个空头支票,就当是施舍了她一份家业。
老陈解释“只是个法务,按照他现在那个工资,他们两日子多半是过不下去。”
岑鲸鲸看着他说“我从前在音品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一万一,我过了四年。”
老陈听的脸上的和气散了。
岑鲸鲸“你怎么就没想到我没钱过不下去呢我初中高中六年,开家长会只有我妈去,你只记得她没有妈,我的老师也一直以为我没有爸。”
老陈想反驳,她继续说“你不能想施舍的时候就和我来这套,我闭着眼应一次两次可以,你可以给钱养着他们,可以另外去给他两开公司,但是别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我眼里不揉沙子,你大概是忘记了。”
老陈也来了脾气“京京,我没有薄待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你有野心没错,难道真有能力吞下华克不给其他的留一口”
岑鲸鲸站起身说“没有能力,我也能想办法吞下,我不想给人的东西,就是扔了,也不会给她。爸爸,你也不用觉得我太嚣张,你最好考虑清楚。”
老陈怒道“你有没有良心”
岑鲸鲸肃着脸道“我妈也想问你这话,我这个人只喜欢光明正大,我不喜欢下作手段。我若真没有良心,一心整她,你觉得她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我不过是不想和你们一样。”
老陈气结“陈京京,你和盈盈都是我女儿,这是事实。我可以忍捏脾气,但是你胆敢做出兄弟阋墙的丑闻”
岑鲸鲸冷冷回视他,问道“我做出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女儿之前吃里扒外,栽赃我的时候,你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现在来威胁我不觉得晚了吗”
她看着老陈满面怒色忍着怒气,拿她无可奈何,突然就觉得很可笑。
何必和他剑拔弩张,浪费感情。
她疲倦的叹气,说“我不想吵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从我跟我妈出家门起,我们就注定没有父女天伦一说。我们也只剩下欣赏对方的能力,仅此而已了。给我不给我华克,你说了不算。到今天这个结局,大家不过都是各凭本事,输了就要认。”
老陈确实拿她没办法,她在华克的根基很稳,他也不是真想威胁她,只是摆摆做父亲的架子。
十月西北的能源项目开工,李文仪正在外地出差,授权李成蹊代表敦金出席国家组织的座谈会,关于能源建设未来三十年规划。
岑鲸鲸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新闻里李成蹊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
她现在没什么工作,只是协调各部门的工作。唯一分管的还是乐京啤酒。
李成蹊确实是个太子爷的脾气,高调将手里乐京的股份给了她,放话说,她要是不开心,可以回敦金。
她现在的股份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大股东。尤其陈普生在董事会聚餐时和老陈感叹李成蹊这个人不简单。陈董,还是你会挑女婿。”
老陈从前对他不以为意,一时大概觉得没面子,竟然都没有接话。
董事会的人都知道老陈的女婿,看着不显山露水,但是手腕很硬。
毕竟是敦金的少董,能力强,不声不响拿到了国家级的大项目。
岑鲸鲸按部就班,就好像无事发生,李成蹊早在之前给她打电话说的时候,她就惊讶他的敏锐,这样的人不做生意大概真的挺可惜。
公司里这帮人精,后来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早没有从前的散漫态度了。
座谈会休息时间,李成蹊给岑鲸鲸打电话,问“你明天休假吧”
岑鲸鲸问“怎么了”
李成蹊叹气“我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到时候要跟着领导去西北一趟。这样算下来,我半年没回家了。”
岑鲸鲸故意开他玩笑“也对,两年不回家,等回来孩子都一岁了。”
李成蹊听的大笑。
岑鲸鲸突然起意“我明天过去看你吧,有时间也去西北看看。”
李成蹊惊讶的笑起来“我现在的家庭待遇提升了,岑经理居然也愿意来看我了。”
岑鲸鲸玩笑“我主要是想见领导。”
李成蹊玩笑“见见我也
这大半年李成蹊大半时间都在奔波,能拿到这个项目,投了文政东的门路,但是后面都是他努力来的。他算是为敦金未来三十年,奠定了基调。
业内谁不眼红敦金,李文仪就是再不喜欢他,也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岑鲸鲸听着他和身边的人说话,声音忽远忽近,他的声音有种沉静的力量。不知道是装腔作势久了,还是真的不慌不乱。
岑鲸鲸是真的没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心想,这场婚姻,破开了她积藏已久不能说出口的拧巴,让她从莽撞的少女,变得成熟。
她得过教训,也得到了启发。
她第一次见他,晦暗光影里,惊鸿一瞥,谁也没注意谁。
她当时没想到,会和他结婚。
较量、私心、迂回、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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