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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卿没有多说,但心里也明白,这一次将军府即使不是主动参与,但也因此被迫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这样一看,表面上是二皇子胜算加大了,但他却觉得,陆司珩宁愿站在萧景宸那边,也不会去帮萧景玉。
陆司珩也没和封卿多说,毕竟这种事情封卿还是得避嫌。
把人送到世子府门口,陆司珩本想直接回去,后顿了几秒,转身去了林家。
林家是当今皇后的母家,林老爷林萧现在朝中任从一品吏部尚书,吏部尚书掌握着许多官员的前途,可以说,这个职位很重要,而且还不能随便更换,林家几个儿子也在朝中有大大小小的官职。
陆司珩落在林家院中时,并没有人发现。林家好大喜功,恃宠而骄,崇阳帝早就想整治他们,不过一直也没有机会,如今他进来也不过是确定一下事情是否跟林家有关,别的暂且不做。
有皇后时不时帮衬着,林家的院子修缮的不是一般的气派,找了好一圈才找见林萧的书房。
里面有人在说话,陆司珩左右看了看,轻轻一跃,跳在外面梁上。
“皇上一直怀疑咱们林家,如今这么做岂不是自己往上送把柄?”这话听起来是一个年轻男人,陆司珩猜是林萧的一个儿子。
“娘娘这事办的是有些仓促,要是那个孤儿死了还好说,可他不仅没死,伤的还没多重,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脱干净了。”林萧说。
陆司珩眯了眯眼,果然,这事儿是皇后做的,不过这么看来林家也不知情。
“爹,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弄死?”这个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声音主人的恶毒,“要我说,就直接让林一去将军府把人弄死,反正他们也没证据。”
陆司珩眼神瞬间冰冷,他听着里面几个人在商量弄死戚时谦到底可不可行,冷笑一声,本来准备确认过后就走,现在却不这么想了,就算还不能收拾林家,他也要恶心他们一把。
陆司珩悄悄去到马厩那里,把桶里要喂马的草全部倒了个干净,然后从里面拿了几根牵马的绳子系在一起,最后绑在桶上。
做完之后,陆司珩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狠狠拧眉,但一想到能先搞林家一下,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拎着桶往茅厕飞,随后立在茅厕上面,用绳子把桶放下去,直到感觉到沉了许多,才又憋着气飞到书房上面。
下面的三个人还在争吵,陆司珩憋气虽然厉害,却也坚持不了太久,于是又轻又快速的把三人头顶上面的瓦片都挪开,直到能放下桶那么大,才在心里拎着绳子飞起来,将桶立在刚挖出的洞上头,心里默数: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数完,陆司珩松开手,不等听见桶落地的声音,人就已经没影了。
林萧他们正在讨论要怎么样把戚时谦悄无声息解决了,只听见“咚!”的一声,都没来得及看怎么了,脸上、眼前、身上就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紧跟而来的就是一阵恶臭。
“啊———”
“混账!”
“来人!来人!给老子滚进来!”
吏部尚书府一夜无眠。
陆司珩回去之后总疑心自己身上有味道,把衣服扔掉,在洗了第八次澡之后,总算肯消停下来了。
去到戚时谦房间时,他已经醒了,见陆司珩过来,忙小声问:“我怎么听说那些刺客还准备刺杀封卿?”
“嗯,”陆司珩见他精神了,也没瞒着,说:“人不是一批,有可能是萧景玉,目的是什么不清楚。”
“刺杀我的……”戚时谦想了想,还是问:“是皇后?”
戚时谦虽然不喜欢这些事,但不代表他不聪明。陆司珩点点头,说:“刚才我去了趟林家,听意思是皇后自己做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差别了,皇后不想让你娶萧清扬,林家也不想。”
戚时谦点头,说:“我在求娶之前其实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了,但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因为这种事就要我的命。”
陆司珩嗤笑一声,说:“林家算个屁!别说皇上早就容不下他们了,就凭他们也想动将军府的人……”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又是一阵恶心。
戚时谦见他不说话,笑了笑,不在意道:“林家确实算不上什么,就连我都知道他们家竟然没有培养出一个能把门户撑起来的,皇后脑子不清楚,林萧也够蠢。”
陆司珩不想再说林家,那阵恶心劲儿可能得缓上好一阵了,问:“萧清扬她那边什么怎么样?”
戚时谦知道他是说皇后和萧清扬的关系,摸摸鼻尖,说:“其实……清扬跟皇后关系不怎么好,皇后没怎么管过她,又一心只想用她的婚事给太子拉一个助力,清扬又不是傻子。”
陆司珩挑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提醒道:“虽然快成婚了,但两人之间你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就行。”
戚时谦好笑道:“你这口气跟成过婚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陆司珩想到了封卿,心下叹气,成什么婚,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那个蒋雨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几天估计宫里不得安生,他却还得再找机会去茶馆看看。
陆司珩安安稳稳睡觉去了,别处却不像将军府这么宁静。
崇阳帝正在批折子,陈德忠在外头守着,一太监匆匆过来耳语几句,几句话下来,即使跟在皇帝身边见多识广的陈德忠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忍着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进去了。
崇阳帝刚把一个弹劾林家的折子收起来,脑子胀痛,林家借着皇后的身份横行霸道多年,偏偏因为林萧之前无意中救过皇帝一命,难以发落,因此林家近几年越来越嚣张,隐隐又不受控制之意。
早就有想要一网打尽的想法,但奈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于是就这么忍了下来,但崇阳帝每次看到这种把林家作为一一写下来的折子,当夜就会气得把茶杯摔掉。
陈德忠进来的时候,崇阳帝刚把茶杯摔完,如果是平时,陈德忠可能还会害怕,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快步走到崇阳帝身边,小声斟酌道:“皇上,林家……”说到这里,他又停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后面的话。
崇阳帝因为林家心气不顺,又听见林家,脸色下沉,盯着陈德忠,冷声道:“怎么?要朕催你说?”
“老奴该死,”陈德忠知道崇阳帝动怒了,忙跪下来,也不管措辞了,直接说:“听闻刚才林尚书和两个儿子在书房说话,结果有一小贼去到林家,还灌了一桶……金水,从书房上头扔了下去。”
……
崇阳帝的脸色不比陈德忠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好多少,想骂吧,这事儿又做的实在解气,尤其是现在,他的气一下子就全消了,想叫好吧,这事儿又实在太恶心。
陈德忠也十分理解崇阳帝的心情,安静的跪在地上等皇上回神。
“起来吧,”崇阳帝捏捏太阳穴,问:“叫李顺进来。”
李顺是崇阳帝派去监视林家的人,陈德忠知道这是要问清楚的意思了,心里痒痒,也想弄清楚这种缺德事儿到底是谁做的。一刻钟之后,陈德忠就跟着李顺进来,见崇阳帝也没有赶自己,厚着脸皮留下了。
崇阳帝看了他一眼,问:“今晚谁去林家了?”
“回禀皇上,是陆少将军。”李顺弯着腰,恭恭敬敬答。
崇阳帝挑挑眉,这种事儿确实也就他能做的出来了,想起戚时谦受伤一事,问:“他去做什么了?”
“陆少将军去了之后,先是转了一圈,后来去到书房外面,听见林尚书和林大公子和五公子在商量怎么让戚神医死,才不会惹将军府怀疑,陆少将军听了几句之后,去到马厩,把装马吃草的桶清干净,又拿了几根绳子绑在桶上,去到茅厕……”
“行了。”崇阳帝摆摆手不让李顺继续说,险些被李顺嘴里的话气笑了,这个陆司珩才回京几天,竟然比他老子还能折腾人,也亏他还是个少将军,这么恶心的方法也能想得出来。
陈德忠在一旁听着听着不由就瞪大了眼,他还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陆司珩干的,一时心里又给这个年少的将军重新定了位。
崇阳帝敲着龙椅,这会儿完全冷静下来再去想,才意识到这个陆司珩并不是有勇无谋的人,林家跟皇后脱不了关系,现在要动还不是时候,陆司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有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陆司珩和戚时谦的关系这么好,不过这样正好,做臣子的就怕没弱点,林家倒台之后戚时谦就只是个神医而已,不足为惧。崇阳帝知道,如今林家的事已经不用他出手,陆司珩就不会让他们好过了,想到这里,心里因弹劾林家的折子产生的郁结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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