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
三日月闭着眼, 享受着难得的寂静时刻。
温泉水浸到胸口，缭绕水雾如同一件材质特殊的衣裳披在了肩上。
其实在这里泡温泉和在本丸泡温泉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盛在人少又安静, 外面就是层层叠叠的雪山，颇有几分人与自然的韵味在。
更值得期待的应该是雪山的户外温泉才是，但是今天天色已晚, 看明天安排。
太郎太刀也没有说话。
他们许久没有这样独处了，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环境, 好像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但三日月还是准备说些什么，于是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太郎太刀, 问道:“次郎来到本丸还习惯吗”
从弟弟入手来开启话题, 完美。
“他适应的比我更快, 和日本号很投缘。”太郎太刀想到自家嗜酒如命的弟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眉眼之间有些微内敛的温柔。
不过日本号千杯不醉，而次郎太刀的酒量只是略好罢了。
“啊，不知道太郎酒量怎么样”三日月想起自己当初几杯倒的模样有点脸红, 算是祸水东引的询问起太郎太刀的酒量。
太郎太刀想了想，语气很认真“不知道, 没醉过。”
三日月立刻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有些蠢蠢欲动道:“有机会的话, 我真想和太郎一醉方休。”
太郎太刀一直直视着前方的视线移了过来, 望进了三日月的眼里。
“我也想。”
本该无形而轻盈的视线，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温度，烫到了三日月。
三日月若无其事的移开眼，却忽然发现他没必要别扭，于是又倔强的看了回去。
目光中是慢慢的不服输。
太郎太刀:“”
这奇怪的举动困惑到了太郎太刀，他看上去有些迟疑:“我怎么了吗”
“你很好。”三日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又多奇怪，弄得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太郎太刀，只能失去灵魂般重复:“你真的很好”
两人目光还对视着，三日月眼里的情绪波动简直像是一出默剧，太郎太刀看着看着就露出了笑意。
距离有些近了。
那些萦绕在身上，漂浮在空气中的雾气，在近距离之下都化为了空气。
三日月慢慢的停止了复读机一般的喃喃自语。
大太刀的眉毛上、眼睫上、皮肤上都蒙着一层水雾。一个成年男性，皮肤竟然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
“笑什么”三日月看着他勾起的唇角，问道。
太郎太刀道:“不知道就是笑了。”
那抹笑意，从他的嘴角蔓入了眼眸中，像是长久平静的池塘一朝注入了活水，于是整潭水都活泛了起来。
他继续道:“大概是，我很开心，所以笑了。”
有多开心呢
太郎太刀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觉得这一刻、这一幕将会永永远远的烙入他的记忆中，伴随着灵魂、伴随着刀刃，永不磨灭。
三日月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在水雾之中独立出了一块干燥，也跟着笑了笑。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莫名对视着笑了起来。
笑到三日月都觉得似乎是泡了太久，空气都有些稀薄了起来，便站起身，扇了扇空气，“有点晕。”
哗啦的水声平复了下来。
在暖色的灯光下，太刀的脊背都让人目眩起来。他浑然不觉的往岸上走去，走动中，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太郎太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堪的移开了视线。
实在太不应该。
而已经摸起浴袍，穿在身上的三日月也有些不自在，不停地在想，太郎是不是还在看着他或者太郎刚才说自己开心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的氛围太好，如果不离开，下一秒三日月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在三日月躺倒柔软的大床上，拿着遥控器找到一部评分很高的电影时，太郎太刀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也坐到了床上。
“在小吧台看到了，喝吗”太郎太刀在回到卧室之前，在客厅平复情绪，看到了小吧台上放着的红酒，想起泡温泉时三日月说的话，就给拿了过来。
三日月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唇，道:“当然了。”
紫红色的酒液滚入酒杯之中，太郎太刀递给三日月一只高脚杯，掀开被子，靠在了床头。
这床本来很大，但在太郎太刀躺上来之后忽然小了许多。
两人之间隔着些距离，但距离极小，在刀剑付丧神强大的感知能力之下，几乎可以约等于无。
三日月晃了晃酒杯，把电影的声音开得大了些，关了所有的灯，抿下一口酒。
室内一下昏暗起来，只有电视屏幕微弱的光，映在正对着的床上。
这是一部文艺片，节奏缓慢，配乐舒缓，把时光都放的慢了。
没有人说话，目光都锁定在电影上，似乎都在认真欣赏电影。
但实际上，三日月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怎么更慢的喝酒上，鉴于他的酒量很差，如果想要看到太郎太刀喝醉的样子，只能控制自己喝酒的速度，不然就别想了。
在三日月的控制之下，一瓶红酒他自己喝了三分之一，太郎太刀喝了三分之二。
红酒本是用来品的，在他们有意无意的牛饮之下，后劲慢慢的也上来了。
三日月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有些醉了，忙把高酒杯放到床头柜上，扭过身去看太郎太刀。
大太刀正喝下最后一口酒，因为少而颜色淡了些的酒液慢慢消失在了唇间。太郎太刀抿了抿唇，随手把酒杯放好。
他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你醉了吗”三日月其实还算清醒，只是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但还不到会耍酒疯的地步。
“嗯”目光从电影上离开，太郎太刀感受了一下，道:“还没有。”
三日月有些失望:“啊。”
“还想喝吗”三日月的眼尾已经红了，嘴唇也红的像涂了口红，但目光还有几分清醒。因此太郎太刀才问他还想不想喝，若是真的醉了，太郎太刀反而不会问。
电视的光有些太亮了，三日月低下头，整张脸埋在了蓬松柔软的被子里，语气有些闷闷的:“不喝了。”
再喝太郎太刀也不会醉，醉的只有他
太郎太刀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低声问:“困了吗”
埋在被子里的人想了一下，用力的摇了摇头:“眼睛疼”
长臂一伸，太郎太刀从另一个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两人同时陷入了黑暗。
三日月茫然的抬起头，目光在黑暗中游离了片刻，“我看不到了。”
黑暗中，太郎太刀叹了口气，明白他那残存的几分清醒估计也没多少了，摸索着按开了床头灯。
在床头灯打开的那一刻，闹人的酒鬼就像是被枪击了一样，扑腾了一下，啪的倒在了太郎太刀的腿上。
太郎太刀还以为是闪到了他的眼睛，蹙起眉:“眼疼吗”
说着就准备关上灯。酒精到底是影响了他，不然太郎太刀不会想不起来遮住三日月的眼睛。
谁知趴在他腿上的人翻了个身，大大咧咧的仰躺在床上，头还枕着大太刀的腿。
本来穿的整整齐齐的睡袍也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折腾的扯开了领口，露出一片大好风光。
太郎太刀的视线不受控制的飘了过去，下一秒，附身替他整理好了领口。
直起身时，大太刀忽然感觉头发被扯到了，低头一看，三日月正攥着他的一缕长发，满脸严肃的盯着看。
“在看什么”太郎太刀问。
三日月百忙之中分过去一眼，恨铁不成钢:“看头发”
太郎太刀怔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清朗的声音笑起来像是一首乐曲。
三日月不满的坐起身，把头发扔到太郎太刀的胸膛上，一脸豪横:“你笑什么”
“开心。”太郎太刀看着他。
三日月直起身，跪立在床上，伸手捂住了太郎太刀的嘴，“不许笑”
太郎太刀顺从的被捂住嘴，眼睛眨了眨，像是在问为什么
没想到他还能有把太郎太刀压制住的一天三日月红着脸，不耐烦道:“太、太好看了。”
太郎太刀笑得太好看了，好看的让人想犯罪。
这下，大太刀的笑声用手捂也捂不住了，胸膛震的让另一只手撑在那里的三日月都觉得手臂发麻。
三日月被震的坐到了床上，手也放了下来，莫名的看着笑声不止的太郎太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大太刀笑声这个样子。
太郎太刀笑了一会儿，慢慢的止了笑意，真诚道:“你更好看。”
三日月扭头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期间不小心碰到太郎太刀的腿还踢了一脚，最后只露出了半张脸在外面。
太郎太刀也躺了下来，面对着他。
三日月被他看的干脆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过了一会才满脸通红的掀开被子。
一看，太郎太刀姿势都没变，含笑的望着他。
三日月恼怒，伸手捏住了太郎太刀的嘴唇。
好软
又捏了两下。
三日月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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