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赛前准备(1)

    众所周知,横滨的书页、意大利的黄金虫箭和美利坚的圣者遗体是引得世界各地所有强者趋之若鹜的宝物。

    它们有的可以更改因果律,有的可以让人觉醒替身,有的可以让人重获新生,不论是哪一种都是足以让人眼红得滴血的存在。

    也许还有圣杯和洛卡卡卡果实,不过它们并不在我目前要叙述的范围之内。

    我叫早见沙织,是一名毕业于美国某知名高校、曾任职于某Guild名下公司的前任OL,现任黑手党。

    或者说,我其实一直都是一名黑手党。

    在被组织送去美国留学那几年里,这个事实几乎逐渐被我淡忘,直到不久之前我被森首领一个电话召回了国,才不得不被迫逐渐回想起自己不是一个在大洋彼岸乐不思蜀的职业ol而应该是一个为港黑卖力效忠的黑手党的事实。

    森首领召回我的原因很简单。

    美国总统举办的SBR大赛开始了,港口黑手党秘密得知这位瓦伦泰总统正在暗地里借助比赛为名由找寻圣者遗体,所以他想要派我这个半土生土长的横滨人去参加比赛,争夺遗体。

    事情说得很轻巧,但是这确实并不是一件轻巧的事情。

    我刚开始很想推辞:“首领,不瞒您说,我在美国这边的工作非常稳定,打入guild的计划也在照常进行,这个关键时刻,跑去参加SBR不大好吧?”

    难为森首领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学习如何使用电子产品跟我视频通话,他摆着标志性的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的姿势笑眯眯地地看着我,殊不知他摄像头位置没摆好,我这个位置看到他的鼻孔比眼睛还大。

    我默默地截了图。

    森首领说:“这种事情就不用沙织你操心了,比起圣者遗体来说,guild不值一提。”

    Guild好歹每个月给我发比港黑还丰厚的工资,我尚且没有黑心到在背后骂给我发工资的老板,只好绕开这个话题。

    我说:“就算这样,我工作稳定,感情稳定,现在也没有立刻回去的理由。”

    森首领早就派人把我在美国的恋爱对象摸得一清二楚:“是那个赛马界的贵公子迪亚哥·布兰度?”

    我点点头。

    明知故问。

    迪亚哥·布兰度,人称赛马界的贵公子,英俊不凡,气质出众,骑马技术高超,一头比骄阳还灿烂的金发与碧蓝的眼睛为他收获了赛马界不小的人气。

    若非要说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他穷且爱钱了。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也并不算什么缺点。

    迪亚哥知道我不介意他曾经为了钱娶一个80岁富婆的事实,也知道我拥有可以为他一掷千金的实力,但是我好歹是一个拿着双份工资干事的黑手党,小白脸再怎么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我要是工作没了,小白脸都养不起。

    于是我思虑一番之后,还是答应了森首领。

    实际上我也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我大概清楚森首领派我去参加SBR大赛的理由,一方面,我常年定居美国,对美国路线地图比较熟悉,另一方面,我不居黑手党本部多年,脸生得很,本部里的人现如今能叫出我名字的都没几个,对方可能也会对我少几分警惕。

    如果首领叫中原中也去参加SBR比赛,说不定他还没踏进赛场就被人以太引人注目为由给逮了起来。

    就这样,我原本是筹备着回到横滨,交接一下具体的工作事宜,还没想好和我男朋友分手的借口,正为一个巧妙又不引人怀疑的理由而头疼的时候,这个理由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的男朋友,迪亚哥·布兰度居然是个gay。

    还他妈居然在外面跟小0约会。

    *

    我好像还没有介绍我的异能力。

    我的异能力「再生」可以令所有具有生命力的物体生长,比方说植物和动物,既可以治疗残缺断肢,也可以让一个完好无损的人的胳膊肘上再生出一条胳膊致使对方骨节受损丧失战斗能力从而再起不能。

    可以说是又能奶又能打的异能。

    但是它不好就不好在它实在是太掉san值了。

    我去美国之前,森首领曾经让我跟着尾崎红叶大姐去学习过审讯、拷问敌人的手段。

    我当时问尾崎红叶:“大姐,怎样威慑敌人才会让对方感觉到害怕呀?”

    大姐很喜欢可爱乖巧的小女孩,我恰好就是那一挂的。

    她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柔又耐心地对我说道:“摧毁敌人的三观,让他们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尾崎红叶于是随便挑了一个敌方组织的卧底扔给我,让我学习一下审讯技巧。

    十分钟不到,逼仄黑暗的审讯室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其中夹杂着“妈妈”“爸爸”“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词语。

    尾崎红叶皱起眉头推开门,大吃一惊,随即面色发白,微微失色。

    在敌人的尿骚气和惨状盈满了整个狭窄的屋子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胸口,转身匆匆跑出了这个审讯室,一秒钟也不愿多待。

    第二天,我的审讯威名传遍整个港黑。

    那天我审讯的敌人据说是一名受过极为严格训练的卧底,听说拷问室的人用了整整三个星期都没有撬开他的嘴。

    而我,只用了十分钟,就让他痛哭流涕,神智涣散地一五一十全部坦白了。

    有的人不信,非要自己跑去看。

    无一例外,全都和大姐一个反应。

    那之后不久,所有人看见我都要绕着路走。

    我审讯期间,中原中也正在西伯利亚执行任务,他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很好奇我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拷问的敌人,我当时正趴在座位上做英文作业,英文单词不会写所以拉着苦瓜脸翻字典。

    中原中也“啪”地一声合上了我的字典,兴致勃勃地问我当时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有点纠结地告诉他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跑去喝酒飙车都不带我了。

    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的港口mafia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哪怕得罪能够以一敌百的港黑重力使,也不能得罪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早见沙织。因为前者会让你死,而后者则会让你生不如死。

    再之后,我就去了美国。

    为了完全抹去我的姓名和信息,我离开横滨后不久,森首领就让人将我的档案消除了,所有纸质版包括电子版,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所以你在港黑档案室里翻人员档案,其实是翻不到我的的。只有在异能特务科里才能看到有关我的记载。

    现在的港黑,可以说除了那些很久之前就进了组织里的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森首领笑眯眯地告诉我,我要打入的组织名叫guild,如果成功卧底入内部,我可能会跟一位叫做洛夫克拉夫特的人很合得来。

    我不明所以。

    到了现在我也没见到这个可能跟我合得来的外国人。

    当然,我年纪长了之后行事收敛了许多,异能力更多的是用来帮助别人和自己,治疗伤患。

    比方说,这次我从美国回来,带回来的一个拖油瓶就是我顺手救下的一个骑手,名叫乔尼·乔斯达。

    乔尼很年轻,他有一头柔软的奶金色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身材挺拔纤细,看上去不像一个驰骋赛场的骑手,更像一朵那一低头不胜凉风的娇羞的水莲花。

    这朵水莲花现在正坐在我的对面,对我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纱织小姐,我可以再点一杯草莓芒果冰淇淋吗?”

    我反正有钱:“点,都可以点。”

    他喜不胜收。

    草莓芒果冰淇淋还没被端上来,我的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

    乔尼迟疑了一下,秀眉微微往下撇,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神情仿佛有些忐忑。

    我打开手机,锁屏页面上显示着来着迪亚哥·布兰度的一条消息:「沙织,你在哪里?」

    我这才想起我刚下飞机,关闭了飞行模式,忘记拉黑迪亚哥了。

    ‘叮咚’声疾风骤雨一样向我袭来。

    「沙织,我很着急,你到底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到处都找遍了,他们都说你离开美国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横滨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去找你。」

    我冷静地批量删除消息,随后把他拖进了黑名单里。

    乔尼是知道我有一个前男友的。因此他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然后露出了小心翼翼的表情:“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对不起,我并不清楚纱织小姐和您的男朋友的事情,还硬要跟在您身边来到横滨,让您感到为难,我很抱歉……”乔尼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起来泫然欲泣,长长的奶金色睫毛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看得直教人不忍心。

    一边是我那劈腿的渣gay男友,一边是身娇体软善解人意的小白莲,我用太宰治的绷带想都知道应该选谁。

    “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我纠正他,“他劈腿了,我甩了他。”

    “……原来是这样。”他垂下眼睛,“沙织小姐这样好的女孩子,他也会劈腿,真是不懂珍惜,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把纱织小姐当做宝藏一样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尼眼睛旁边有些亮晶晶的痕迹才微微敛去。

    我平静地喝下一口卡布奇诺,回想起我遇到乔尼·乔斯达这个少年的那天起,他好像就一直在哭。

    那天我刚刚得知了迪亚哥劈腿出轨的消息,收拾好了行李,正因为不用再编理由而高兴地准备去组合递交辞呈的路上,一家便利店的门口发生了一起砍人案。

    美国这地方不比横滨,可能你逛街的时候买衣服的店员因为看你不顺眼都能掏出一把枪来对着你的额头对你翻白眼,砍人案枪击案在我们这地方基本上平均两天发生一回,警察管都管不过来。

    我推迟了去组合的时间,迅速叫来了救护车,然后送被波及的无辜路人去了医院,其中有一名来自东亚的留学生,他坚决不让我叫救护车,我拗不过他,只好自掏腰包打车亲自带他去了住院部。

    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我身心俱疲,准备出医院的时候经过一条偏僻的走廊,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啜泣声里夹杂着少年沙哑委屈的自言自语,我听到了“为什么”“抛弃我”“爸爸、哥哥”之类的字眼,一时好奇,推门走了进去。

    少年的哭泣微微止住,他大概以为是护士来了,眼神里露出一些希冀,看到是我这个无关的路人之后,眼神里的光芒霎时间暗下来了。

    我看到他两条腿被吊了起来,腰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整个人看上去苍白脆弱,眼神晦暗。

    他的周围是一些老人和流浪汉,他们都没有家人和钱,只能呆在这里等死。这种情况之下,这个格外好看清秀的金发少年在他们其中便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他看着我一直在看他,神色微微有些动容,脸颊两边的泪痕晶莹透亮,蓝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小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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