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的婶娘,她是后院后门的守门婆子,是她让她儿子为奴婢买来的药。奴婢错了。求夫人饶奴婢一命!”惠香边哭喊着边磕头。
夫人皱了皱眉,没想到这还能牵出到一条大鱼,都扯到后院了。朝嬷嬷看了一眼,嬷嬷就下去吩咐人将那婆子还有儿子带过来。
不一会儿,那婆子和她儿子就被堵着嘴,扭着手,压制着拖了过来。
一路上这两人还在不停挣扎,等看到夫人坐在中堂上喝着茶,旁边嬷嬷拿着扇子在给夫人扇着风,还有这院子跪了一地的人,一下子被这架势给震住了,抖着退,跪趴在地上。
夫人现在已经气得心有些闷的慌,被苏嬷嬷捂着心口顺了一会儿气,才缓了过来,皱着眉,挥挥手,朝苏嬷嬷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她说是你给她买的药,你是个怎么解释...”夫人现在连喊惠香名字都不想喊了,觉得污口。
婆子往旁边一看,吓了一跳,这浑身□□,沾满污秽的人是谁?看着眼熟,但是脸被头发挡住了,看不清脸,婆子歪着身体,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惠香现在情绪崩溃,蜷缩着身子就是不想让人多看,这婆子还死死盯着自己,惠香恨得直咬牙,猛然一抬头,如毒蛇般的视线直直射向婆子,犹如鬼魅一般。
这下把婆子给吓蒙,睁大眼睛,看着惠香说不出话来。
惠香狠狠瞪了一眼,转头朝着夫人哭喊道:“就是她将药给我的!我当时只是好心去看望婶娘,但是婶娘她却逼我将药下到世子的茶中,让我...让我......夫人!我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两银子也全被夺走了...呜呜呜...”
婆子没想到惠香居然能颠倒黑白,把锅全推到自己身上,心里怄极。
这小贱人还倒打一耙!决不能让这小贱人得逞!
婆子往前爬了几步,不过被旁边的嬷嬷拦住,婆子只好停下来,叫喊道:“夫人别听这小贱人的胡言乱语,当时是这女表子亲自来找的我,让我给她买药,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呵,我找你买药,我会把我所有的家当全部给你吗?!就是你抢过去的!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搜,奴婢每月发的碎银子,都被奴婢换成了整银,还做了记号...奴婢在银子上染上了一点颜色,就是怕到时候被偷了被抢了,找不到理来说...”
这一番狗咬狗,夫人在上座听着心烦,揉了揉额头,摆摆手,让下人去搜。
过了一会儿,下人捧着银子过来了,确实上面都做了记号,一起有十几两,也都是换的整银,不过下人还带回来一件事,“有一个扫地的下人说远远看到惠香曾从婆子房间里出来,脸色不是很好...”
惠香听了一喜,连连在地上磕头,喊道:“请夫人明鉴!”
“你!你胡说!”婆子一下子慌了,“你脸色不好明明是我抢了....”这下婆子卡了壳,惠香朝婆子挑了挑眉。
婆子怒极,一下子扑过去,撕扯惠香的头发,狠狠地掐惠香,惠香也不甘示弱,尖尖的指甲就直直朝婆子脸上抓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快!快将他们分开!”苏嬷嬷赶紧朝旁边的下人喊道。
旁边的下人将两人分开,压制在地上,不过两人脸上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放肆!都好好跪着,如果还不老实,就一人先打三十大板!”嬷嬷转身指着婆子说道:“还有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脏话浑话也敢在夫人面前说!”
两人这才老实地跪在地上。
婆子咧了咧嘴,稍微一动,脸上就一阵刺痛,心里恨得不行,恨不得将惠香生吞活剥。
这女表子养的嘴齿伶俐,把自己都绕进去了,不行,得赶紧找个另外的证据,婆子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件事。
“夫人,奴才还有证据!”
“说。”苏嬷嬷厉声道。
“惠香还留了一张帕子给奴才儿子,就在奴才儿子怀里,真的是惠香主动来找的我们,还留下了帕子,老奴承认确实是抢了她的银子,但是老奴确实没有说要给世子下药,夫人明鉴!”说着,婆子就转头朝着一旁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儿子吼道:“臭小子,还不死过来...”
“嗯?”嬷嬷低哼了一声
婆子讨好地向嬷嬷笑了笑,立马改口道:“过来!快把帕子掏出来!”
那男人怂的不行,遇到事了只会躲在自己娘身后,现在听到自己娘的叫喊,也哆嗦着不敢前去,被婆子狠狠瞪了几眼,才在地上跪行几步,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帕子。
惠香在旁边睁大眼睛,突然想起来当时回去后,身上的帕子确实没找到,自己还以为丢在路上了,转回去找了找也没找到,没想到在对方手里。
惠香扑上去就想去夺,不过还是旁边压制的嬷嬷也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帕子被交了上去,惠香喊道:“是你儿子从我身上偷的,我说为什么当时我一开门,你儿子就撞上来...”
婆子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从你身上偷的?都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儿子是好色,但万万不敢打这主意,就是你这个小...女人教唆我们母子俩,”婆子一边哭一边抹泪,“奴才我承认我确实见钱眼开,但是没有那个坏心思,就是被这女人教唆着,现在还要被这女人泼脏水...”
“够了!”夫人被吵得头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众人也是一惊,都息了声,苏嬷嬷上前给夫人揉手,劝道:“这等不听话的奴才,打个几十板子,发卖了就好,何必再听他们多言,夫人别气坏了身子还是要紧的...”
一直站在一旁垂手不语的清渠上前,给夫人倒了杯茶,夫人喝了口茶,闭了闭眼,顺了气,才对嬷嬷点点头,“就听嬷嬷的。”
嬷嬷得了应允,上前挥挥手,立马就有力气大的下人把这三人压下去,三人惊慌失措,连连大叫着饶命。
这时侯爷也来了,原本侯爷和夫人是准备入寝的,不过夫人被小厮叫到前院来,以为夫人送一道醒酒汤就没事了,没想到左等右等,夫人还没有回来,侯爷叫来人一问,才知道出了大事,随即披了衣服赶过来看看。
夫人站起身来,迎了过去,“侯爷怎么来了,”说着赶紧朝嬷嬷使眼色,示意赶快把这三人拖下去,要知道那惠香可是还裸着身体,可别污秽了侯爷的眼。
嬷嬷让几个下人将这三人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清渠向外看去,刚好与惠香视线对上了,惠香的头发凌乱,脸上污秽一片,被堵着嘴,但是清渠却清楚地能感受到惠香在朝自己笑,那眼里一片讽刺和讥笑,像似再说我等着你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清渠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低头理了理袖子,给侯爷行礼。
侯爷摆了摆手,让屋里的众人都起来,扶住夫人的手,拍了拍,“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听下人说之彧出了事,夫人怎么不来叫我...”
“就是几个刁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之彧的注意,还好之彧没上当,已经叫来大夫看了,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侯爷别担心...”
“夫人办事我放心,这些奴才该打的打,该卖的卖,都听夫人的,就是别气坏了身子,有些事让嬷嬷去做就行......”
“哎,都听侯爷的。”夫人笑了笑。
“我进去看看之彧去...”侯爷说着往里屋里走,两人一起进去了。
外面苏嬷嬷下了吩咐,今个儿这院子里守门的几个罚一个月的月例,为了公平起见,清渠也要罚,清渠低着头,十分顺从地接受了,至于那三个人,先拖到后院柴房里,打五十大板,必须所有下人围观,以示效尤。
院子里的众人才松了口气,都磕了头,这算是被饶了一命,不过这也让众人不敢再掉以轻心。
下人都走了后,苏嬷嬷上前拍了拍清渠的手,“乖孩子下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总是腹部痛,我这儿有个方子,明个儿你拿去...”
“哎,谢谢嬷嬷。”清渠明白嬷嬷的好心,给嬷嬷行了个礼,下去了。
回到房内,清渠这才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过现在也没有热水洗澡了,所以只好打湿了帕子,胡乱地擦了擦才回到床上。
被子里早已凉透,清渠蜷缩在被窝里,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帐顶出神,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惠香最后的那个笑容
清渠只觉得心绪烦乱,心里琢磨着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而且经过今天晚上,清渠总感觉有些苦闷,有些悲伤,但也说不出什么缘由来。
躺在床上翻了几番,心里想着事儿,怎么躺也不舒服,就这样也不知道最后睡没睡着,很快就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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