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被捏住了下巴,动弹不得,只得与之彧对视。
清渠在之彧眼里明显看到了怒气,但是清渠心里却很平静,看着之彧的眼睛,眨了眨眼。
“清娘就一直这么看我吗?!”
之彧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梗得难受,想发泄出来,但是理智控制着自己,怎么可能对着面前的人发脾气呢
两人相持一会儿,之彧率先投降,像只被扎破的水囊,一下子泄了气,瘪了下去,之彧松了手,轻轻地摸了摸清渠下巴上留下来的红印儿,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把清娘当做只是亵|玩的玩意儿...”
清渠露出了脸颊边的酒窝,眼神温温柔柔,如一汪清澈见底,潺潺涌出泉水的泉眼,看得之彧心里更加气不起来了。
清渠依偎地蹭了蹭之彧摩挲自己脸颊的手,笑了笑,却依旧一言不发。
“我知道清娘你受委屈了,”之彧将清渠抱进怀里,“我答应你,等到时候了,将分位提一提,绝对不让你再处于这样的处境......”
清渠摇摇头,“我从来没觉得委屈...”,说着伸出手环住了之彧的背,信任地靠在之彧肩膀上,“彧郎已经对我非常好了,我一点儿也不委屈......我只怕外人嚼口舌罢了...”
之彧心中也是无奈,身份的差别一直都是横在两人之间的峡沟,这道横沟跨不来,过不去,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两人分开,清渠靠在之彧怀里,手抚在之彧胸膛上,感受手掌下有力的心跳,一时两人都静谧无眼。
这时突然床下传来喵喵的叫声,然后就是扑腾的声音,两人被惊动了,清渠一转头就看见,床边扒着两个小毛绒爪子,还有露出来的耳朵尖尖。
清渠转过身趴到床边一看,团子正一跳一跳地往上扑,但奈何个子太小,床太高,两只前爪的爪尖好不容易勾到了被子,但后爪根本踩不着,这样吊着晃晃悠悠,最后又掉在地上。
“团子?!”清渠叫了一声。
团子这才发觉自己被发现了,乖乖坐在地上,仰着小脑袋冲着清渠喵喵叫,睁着圆溜溜的猫眼,一副我很乖,你让我上去吧的表情,小尾巴在地上摆动。
之彧闻声也撑起身来,往床边看。
“快下去,又去哪儿玩了,弄得一身灰...”清渠朝外面喊守夜的丫鬟进来。
今天是宋屏守夜,听着声儿进到屋里来,但发现清渠居然是在床边叫得自己,一时踌躇不敢上前。
“宋屏,你把团子抱下去吧,它一直想上床来...”
宋屏听了心里松了口气,低着头,上前捉住团子,行了礼就往走,团子一直挣扎,叫得十分惨烈,小身子不停地挣扎,宋屏想抱紧怕小家伙掉下去,又怕伤着小家伙,站在那儿很无奈。
清渠听了也不忍心,刚准备开口让宋屏把小家伙留下,没想到宋屏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条鱼干,这是团子平时的零嘴,自从能吃荤食了后,清渠听那个小厮的建议,将这些长不大,又没肉,厨房一般都是丢掉的小鱼收回来,什么也不加,去鳞去腮,内脏全部去除干净后,直接烘烤成鱼干,当做小家伙的零嘴和磨牙的小玩意儿。
不过还是太小,清渠严格限制了每日的小鱼干次数,这时拿出一条,完全吸引走了团子的注意力,也不叫不挣扎了,两只爪子抱住小鱼干,张着嘴,歪着头,使劲地咬着鱼干,宋屏这才顺利地将团子抱了出去。
之彧看得稀奇,平时来的时候,小家伙儿一般都躲在床底玩儿,或者被丫鬟带到院子里,也不打扰了两人,除了饿了的时候。小家伙心里也明镜得很,谁也不找,直接跑到清渠脚边,抓着清渠的裙角,喵喵叫着,要吃东西。
真的是乖得很,之彧有时候都忽视了小家伙的存在。
但今晚,团子的叫声,把之彧吓了一跳。不过有了鱼干就乖乖被抱走,也让之彧摇头直笑。
“这么贪吃,就怕被别人用点吃的就拐走了...”之彧开玩笑道。
“才不会呢,”清渠躺回床上,将纱帐放好,回应道,“小家伙精明得很,陌生人的东西根本不吃,宋屏是熟悉的人,这才肯吃的...”
“这么神奇吗?!”之彧也是第一次听说猫有这么神奇之处
“还不止,团子根本不往外跑,有时候院子外有陌生人经过的脚步声,团子就会竖起耳朵,十分警惕,等外面人走远了,才继续玩它的...”
之彧听了直咋舌,这猫居然像狗一样,这么聪慧听话,也是涨了见识,以后可不能小看这么小的一团。
两人说笑,躺下睡了。
第二天两人才刚醒,都还没起来,就听见门轻轻的吱呀一声,很轻。
清渠睡在床外侧,听见了门响,但没在意,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纱帐猛地一晃动,在床脚刮擦的沙沙声。
清渠坐起身来,拉开纱帐,就看见团子前爪扒拉在床边,好像要叫清渠起床。
“团子!”清渠坐起身,穿上鞋子,将团子抱在怀里,摸摸团子毛茸茸的背,团子蹭蹭清渠的手臂,撒着娇。
之彧心里都有些吃味了,一大早上,清娘居然抱着的不是自己,不过之彧不会承认自己跟一只猫吃味,只好默默地跟着起来了。
两人穿好衣服,洗完漱,丫鬟把早饭端上来。
团子的早饭也被端上来了,一小碟子上装着剁碎的肉泥,看样子应该有各种各样的肉,肉泥旁还放着两条小鱼干。
之彧吃完了早饭,一转眼就看桌子下的团子将面前的碟子舔得干干净净,正在舔着爪子在洗脸呢 ,之彧想起了昨晚清渠的话,招呼丫鬟拿过来装鱼干的小罐子,之彧拿了一条放在手里,逗着团子。
不过可惜的是,团子理都不理,洗完脸,连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跑到清渠脚边,来回走动,在清渠脚边直蹭。
之彧吃了焉,郁闷不已,清渠看着好笑,旁边的丫鬟也是都捂着嘴偷笑。
清渠将小彩球丢给团子,团子叫了声,吊着小彩球就跑出去。
清渠挥挥手,丫鬟得了吩咐也跟着下去了。
“好了好了,别气馁,”清渠将官帽递给之彧,笑着说道:“它只是对你不熟悉而已,你多喂几次,就熟了,之前姚芝追在它后面好几天,团子才肯吃姚芝给的东西...”
之彧想着自己才不要追在一只猫后面跑呢,不理就不理,反正自己来这里又不是来看它的,之彧哼哼几声,戴上官帽,才走了。
清渠等着之彧走远了,才收了脸上的笑,脸上有些惆怅。
昨晚并不是清渠一时不查,说错了话,而是清渠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想看看之彧的底线,一是想让之彧自己真正意识到两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差距,一点放肆的宠爱就会让两人处于尴尬的境地,而且清渠要的不是这样的宠爱,要的是从内心的呵护和关心,二是想让之彧明口答应升自己位分。
在这后宅里,不仅宠爱重要,位分也重要,自己用不用这份权利是回事,但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清渠不求太多,只想未来能平安度过这一辈子,但必要的还是要争一争。
清渠坐在塌上,推开窗子,看着院子里丫鬟和团子嬉戏的画面,内心的惆怅也渐渐散去,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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