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盖尤斯从罗西手上接过受伤的莱斯沃斯。
“船医。”罗西从船锚上跳下, 大喊道, “叫船医来。快,动起来,你们这群懒骨头。”
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水手的脚步声杂乱。
没人注意到船尾甲板上阴影帷幕落下。
元庆站在阴影之中,两个阴冷的石头落在她手中。
不远处,亚伦跪在甲板上,浑身冒血汗。
“发生了什么?”元庆看着手中的原罪石,“若是没有奥尔维兹权杖,你刚刚就会失控。”
亚伦看着鲜血滴在甲板上, 他侧头, 吉米娜倒在一旁。
“她没事。”元庆扫了一眼他,补充道:“暂时。”
“主人他……”
元庆叹了口气,侧头看着靠在她肩膀上的海涅:“暂时没事。”
“我会等主人醒来, 该责罚, 我绝不会……”
“亚伦。”海涅虚弱地声音响起, 那光源来自至高无上的神,远比普通的光更加致命。
“长亲。”元庆连忙扶住他, 满脸担忧。
海涅虚弱一笑, 安慰她:“没事。”
元庆死死攥紧他的手臂。
海涅抚慰的轻轻拍她,转头对亚伦道:“对抗原罪的侵蚀, 无时无刻都不能放松。”
亚伦垂着头:“我知道的,主人。”
“抽离原罪不是最痛苦的。”海涅从元庆手中接过那两枚原罪石,“毁掉它的过程,才是最难耐的。”
“我知道。”亚伦声音低哑, 回想着刚才的疯狂,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一千年来,他跟着海涅身边,见过了太多的血族因为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犯错,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他也会触犯原罪。
而且还是无法克制食欲的暴食,与无法克制冲动的色.欲。
海涅明白亚伦的疑惑。
“欲望压制的越久就越汹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吉米娜,“这个人类女孩只是一个引子。”
“登上这艘船之后,你产生了很多情绪,这些都是隐患。”海涅的声音很轻,“因为我,因为伊莉丝。”
侍卫长沉默着。
“我不会罚你。”海涅捏住两颗原罪石,“你要承受的痛苦来源你一直压抑的欲望。”
海涅捏碎了手中两颗冰冷的石头。
亚伦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獠牙,指甲都不受控制地伸出,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喉咙发出压抑的低吼。
黑雾将海涅的身体笼罩,白瞳黑羽乌鸦出现在海涅的肩膀,他催化了力量,加速伤口的修复。
“长亲……”元庆心疼地低声呼唤他。
海涅只是摇了摇头。
亚伦是一千岁的吸血鬼。被原罪侵蚀的状态下,他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是非常惊人的,海涅必须保证自己的状态,避免他发狂伤害到伊莉丝。
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亚伦没有扛过除罪,他会亲手结果他。
元庆明白海涅的思量。
千载时光,他就是这样度过的。
原罪的气息在肆意撕扯着亚伦的身体,折磨着他的意识,海涅静立着,手却不住的握紧,他在为亚伦揪心。
“嗯。”一声痛苦的低哼,成为打破平衡的间奏。
元庆的视线锁定不远处的吉米娜,她的身体上也开始蔓延红色的血丝,裸露在外蜜色的皮肤顷刻之间就被血丝覆盖。
“这……”元庆惊讶地低喊一声,“他们之间的原罪竟然有联系?”
海涅面色加深,他原以为那人类女孩只是一个引子,却没想到两人的欲念纠缠共生。
所以,翱翔天使号上这么多的人类,亚伦只渴望她的鲜血。
她牵着亚伦的手走过禁忌的线,顺便也将自己拴在了亚伦身边。
胆大妄为的人类。
“伊莉丝,权杖。”
元庆点点头,手在空中虚空一抓,奥尔维兹权杖在她面前形成。
她将权杖抛向海涅。
血族亲王握住权杖,手前指,无数的黑色乌鸦从他四周爆开,震动着翅膀包围亚伦与吉米娜的身体,一点点啄食着萦绕连接两人的原罪。
“长亲!”元庆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想要阻止海涅将亚伦身上的原罪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但看到他坚定的眼神。
她突然察觉,她可以更相信海涅一些,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乌鸦回归到海涅的身体,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缠绵,充满诱惑。
他望向了元庆,手一挥,亚伦和吉米娜跌在甲板上。
“长亲。”
“没事了。”海涅收起权杖,视线落在元庆的身上,定住,渐渐变得迷离。
他上前一步,一把钳起元庆的手臂。
“您……”元庆惊呼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船舱内。
几个月没有回来,这里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此刻,一切都变得不同的。
元庆微讶,她后退一步,躲避海涅的动作,“长亲,您……” 声音后半截被吞没进一个吻里。
撬开嘴唇的舌头富有技巧地加深这个吻,先前的克制被原罪驱使,理智分崩离析,只剩下原始的野蛮。
等到元庆微微愣神时,海涅退开些许,被原罪控制的第一波冲动被理智压制下去。
他的眼睛出现了瞬间的清明,可理智是无用的,浅灰色的眼睛与伊莉丝的黑眼睛对上,那丝丝清明又一次皲裂,消散在暧昧的空气之中,酝酿成另一种无法被抽离的渴望。
“长亲。”元庆低低叫着,她盯着海涅近在咫尺的唇,此时此刻,那殷红的唇上还沾染着两人混合交织的气息。
她昂着头,主动吻上两人的气味。
没人能抵御女性血族的诱惑,身为长亲的海涅更加无力抵御来自血裔的吸引。
原罪色.欲正在肆虐,原罪暴食也不甘落后。
交织交缠。
他寻找气味,寻到伊莉丝的脖颈,獠牙不受控制的伸出,追寻同源的血液,小血裔也不甘落后,咬住了他的手腕。
两者血液在交换,就这样不可思议的完成了一个属于之间吸血鬼的仪式,连接着血液的契约浮现在两者的皮肤上。
这一刻,不论何地,后缀为卡塞尔的吸血鬼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向加勒比海的方向。
他们拥有了一位女主人。
颠簸的一夜在黎明时刻迎来静寂。
元庆缩在海涅的怀中。
“长亲……”她轻轻地呢喃。
海涅垂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认真她戴上那枚从亡者国度得到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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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尾。
船医从船长的卧室内走出。
“没有生命危险,好好将养着就可以了。”
同样的话这已经是船医第三次说了,她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扭头看了一眼莱斯沃斯苍白的面色,罗西愁绪许多。
她送离船医,重新回到房间。
黎明的光从窗缝中溢进船舱,斜斜照亮了面前病榻上人的侧脸。光柔和了他坚毅的线条,为那苍白的脸添上几分颜色。
罗西只觉得烦,非常烦。
她抓了抓头发,惊觉自己的头发已经落在肩膀,转身向镜子看时,发现裹在胸口的绸布不知道什么什么松开,粘在脖子上的假喉结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怪不得船医一直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罗西滑落在地,一切都变得乱糟糟,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红发的海鸥抬起头,看着卧室墙壁上的剑架,看着挂在架子上的三角船长帽,砸在地面上的拳渐渐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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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之中,仿若有一只手覆上了胸膛,然后逐渐向下,滑进宽松的马裤。
莱斯沃斯挣扎地睁开眼睛,黑漆漆的一片,然后他捕捉一抹红色的波浪,波浪起起伏伏,伴随而来的,是自尾椎而上的酥软,让人飘飘然。
身为一个男人,他是在是太清楚这种感觉以为着什么。
莱斯沃斯惊醒,看清了身上的人。
“安吉拉,你,你……”他被人捂住了嘴。
炙热的呼吸靠近,红发的女人俯下身,甩开他不自觉放在腰上的手,附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记住,是我在上你。”
莱斯沃斯的动作僵住,他全部的气息都被眼前的妖物蛊惑,仍由着她尽情的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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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驶离加勒比海,距离此行的目的地伦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航程。
亚伦从昏睡之中醒来,转移到原罪在海涅身上只维持了一夜,就被彻底的消耗。
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另一侧,同被原罪污染的吉米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是人类,又长期处于贫血的状态,原罪的抽离与爆发,对她的身体守不可磨灭的损耗。
元庆看着站在吉米船舱内的亚伦:“长亲让你来的?”
亚伦:“主人说,我对不起的是这个人类。”
“确实。”元庆拨开吉米娜的头发,露出她脖颈上的深浅不一的齿痕。
这显然不是一次二次就能够形成的。
“你们都有愧于对方。”元庆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人类女孩的有意引诱,亚伦也不必承受剥离原罪的痛苦。
这其中复杂的关系,除了当事人,恐怕谁也理不清。
“主人希望我在下船之前解决掉这件事。”亚伦如实说道。
元庆点点头,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她站起身:“那侍卫长先生希望你能处理好一切。”
“是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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