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安抚在火山爆发边缘的源赖光。
我将对我恭顺跪下来的付丧神扶起:“你方向错了,前面那次不算,我们再来一次。”
新生的付丧神半眯着金色的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怎么会认错主人呢?”
“不对,你就是认错了。”我把他往源赖光面前一推,“你是有作为刀的记忆吧?他是为你取名的人,也是唤醒你的人。”
童子切还是很迷惑的样子:“的确很感谢这位殿下的赐名,不过每日为我灌输灵气,使用我的人是主人您啊,我是不可能认错主人的。”
我有想捂住他嘴的想法,每天给刀剑灌输灵气是很多员工都在做的事好吗?我只是因为他比较特殊才亲自上手罢了,顺带因为许久没握刀,一时技痒才用了几天,怎么就被认主了呢?
还没等我压着童子切和源赖光签订主仆契约,源赖光就先不耐烦了。
“够了。你认谁做主人都没关系,不过现在你的主人也是源氏之人,你自然也要为源氏效命。”源赖光语气冷淡,却又不容拒绝。
童子切看向我,见我点头,他随即道:“自是如此。”
我莫名其妙多了一把刀,可是我完全高兴不起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出现,后面呈上来让我过目的刀,即使看上去再好我也不再经手了。
隔天,源赖光带着童子切参加了家族会议,向对大江山之疫还抱有观望态度的长老们展示了源氏现在的力量。
出来之后,源赖光对我说:“清除掉他不该有的记忆。”
作为源氏少主,他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既然不是自己的刀,那就没必要为他的未来考虑。
我带着童子切去了锻刀室,见我进来,原本工作着的刀匠和源氏族人都停下来向我问好。
“大人,我之前说要为您锻刀,现在已经锻好,您可要瞧瞧。”一个叫三条宗近的刀匠走了过来。
我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之前为了寻找锻刀的材料主动找上源氏的门,说什么稀有的材料只有妖怪的领地才有,也就是那些材料只有阴阳师大人才能找到。
此人作为源氏的门客后,被赖光送到了我这里,可能是因为对新上司的投诚,他一见我就说要为我打造世上最美之刃。
我对此抱有疑惑,刀是凶兵,若要追求美丽,必然要舍弃实用性,这样的话美丽的刀就只能被束之高阁。不过在我看过三条宗近其他的作品时,我又突然对他要打造的最美之刃有了兴趣,甚至还让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去找。
我给了他极大的便利,而这名注定会闻名于后世的刀匠也没让我失望。我将刀身抽出来,极佳的手感让我有砍点什么东西的欲望。
然后三条宗近说:“此刀名为三日月宗近。”
将刀比作日月吗?我忽而察觉到刀身隐约有新月的刀纹,在室内光的照射下有流动之感。因为我的动作,三日月微微颤动,看上去极为兴奋。
三条宗近解释道:“这振刀已经处理过了,只要输入最后滴上含有大人灵气的血液,就能化形。他是为您而生的,也定然会对您忠心不二。”
我下意识打算挥舞这振刀,只是手刚扬起就被身旁的人握住。
我看向突然握住我手的童子切,他向我微笑,金色的眼眸似有暗光:“主人的刀有我就够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刀先还给三条宗近:“我现在有自己的刀了,至于这把先放着吧。”
我带着童子切走向内室,这是他最初诞生的地方。
我问他:“你可会后悔,这些刀你都有见过吧,都是源氏批量的产物而已。你或许有不同,你是他们中的上品,不过再好的刀也只是好用的器物而已,没选对主人的话……”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怔怔看着他,想必他也能懂我的意思。
“可是我是主人的刀啊,是主人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主人而已。”童子切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喜欢容貌昳丽的人,付丧神因为形容优美也会在我这有不错的待遇。不过这次我很冷淡的告诉童子切:“我并没有选择你,你只是作为源氏的利刃诞生的,因为吸收了我的灵气才对我心生亲近。要说为我而生,被我选择的刀,外面那把三日月才是。”
我冷淡地看过去,等待童子切的回答。可这次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我有点恼怒,让他重新做选择是为他好,怎么搞的我像坏人一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逼他:“你知道选择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吧?”
源赖光让我洗掉他记忆的时候,说话可没避开他。
“我知道。”童子切露出落寞的表情,转而又勉强挤出笑容:“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是您的刀对吗?”
“没错。”我并指抵在他额头,一些不该被他知道的记忆就此开始尘封。
我多了一把刀,不过这次我还挺高兴的。
源氏退治大江山一役就此开始。
不会武术的阴阳师不是好政客,虽然源赖光在我的眼中经常莽的一批,但这不能否认,他是一名优秀的政客,源氏几百年来最优秀的继承者。
俗话说玩政治的人心都脏,能靠战术迂回取胜为什么还要正面上?怕不是个傻子!
源赖光显然不是个傻子,他们准备了美酒和美人,借着进贡的名义上了大江山。
美酒是蕴含毒药的神酒,美人是源氏一族培养出来的战斗系巫女,那些装着贡品的箱子一打开,源氏的阴阳师和武士就会从中钻出来。
至于我为什么对作战计划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源赖光来大江山也带上了我!
对此我很想骂人,不过觉得口吐芬芳不太符合我的人设,所以勉强忍住了。源赖光带我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四大天王和他自己都会在正面战场上,到时候无法顾及逃走的妖怪。
总而言之,我是补刀加救援的。
既然不需要上正面战场,我就在后方苟一段时间吧,反正最后补刀我也只是起一个指挥作用,除非源氏的人死光了才会轮得到我出手。
现在已经是秋天,再也不复夏季的燥热。
山风隐约吹来山上的血腥味,我皱了皱眉头,一目连立即就开启风盾把气味隔绝在外。
“不必如此。”我道,“闻不到的话会影响我的判断力的。”
一目连听话地取消了隔绝气味的功能,不过保护用的风遁还是没有撤下。
山顶已经传来信号,我吩咐下去,让所有跟着我的源氏族人散开在山下,围堵逃走的妖怪。
而我,却走上了上山的路。
虽和酒吞童子打过照面,也听说过大江山的景象,可不想我看到的大江山会是它覆灭的最后一刻。
往日妖怪们狂欢的圣地,现在已经变成了战场,因为我用了些方法,实力不够的人类和妖怪都看不见我。一路走来,我的鞋底几乎都被血液浸透,路过的尸体有的是妖怪,有的是人类,一些刀剑付丧神战死后断裂成了碎片,就撒在主人尸体不远处。
“能帮帮妾身吗?”待我走到半山腰,遇见了一名美貌女子,她柔弱地伏倒在地,美目含情,对我露出恳求的表情,“妾身是成婚时被大江山妖怪掳掠上来的人类,趁乱逃了出去,大人您能帮帮我吗?”
女子身着白无垢,微微低下头来,白棉帽在她脸上投出一小块阴影。可能是因为逃跑时的颠簸,衣摆下方被污泥和血液浸染,凌乱和美丽交融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魅力。
“我打算去山顶一趟,你可以跟在我身边。”说完我就径直往山上走了,也不顾女子也没有跟上来。
山顶的战况貌似更加激烈,有实力的大妖怪都和他们的首领留在山顶血战。不过到我上来的时候,无论是源氏的人还是大妖怪,一些已经死了,另一些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看到的是战斗的终焉,源赖光正面强制住酒吞童子,自己却被利爪贯穿了胸膛,而在其后,童子切抓准时机,一击砍下了酒吞童子的头,而童子切也因为灵力耗尽恢复成本体。
这一战,毫无疑问源氏取得了胜利。
我走上前去,先是检查了一下源赖光的伤势。还好,虽然严重但不致命,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直到我靠近的时候,源赖光还有意识,不过等到确认靠近的是我,源赖光就昏迷了过去。
我先是给我的少东家处理好了伤口,防止他死于失血过多,然后就是享受胜利的时候了。
我走向掉落在地的头颅,却被和我一起上山的女子挡住。
我道:“茨木童子,你是想拦我吗?”茨木童子虽然也是有名的妖怪,但是比起酒吞童子还是差点,更别说现在的他本就受了重伤。
女子露出和她容貌不一致的狰狞表情:“酒吞他提起过你,他说你很厉害。”
我想酒吞童子提起我的时候,肯定下一句就是一定会吃了我。
“你拦不住我的。”在我到达山顶,我就让一目连撑开了结界,这也是为什么茨木童子没有带着酒吞童子跑路的原因。
跑不了,打也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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