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两人达成共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换回来。
余闻去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江姜坐在副驾上看他用自己的手机给室友打电话。
田觅接到电话时,还有些懵,她和江姜的关系不错,听完“江姜”的请求,当即答应道:“行,我给你请假,不过,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余闻假咳两声,“生病了。”
田觅从被窝里坐起来,“要去医院?严重吗?我请假来陪你?”
余闻不慌不忙推拒:“不用麻烦你了,我这儿有个朋友照看着。”
“呃……”田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头,她疑惑的喃喃,“好吧……不过你今天怎么跟我这么生疏客气?”
一直屏息凝气跟着听两人对话的江姜闻言瞳孔微缩,带着几分紧张看了余闻一眼,还拉了拉他的裙脚。
听到这番话,余闻并不着急,依旧是镇定自若的口吻:“身体不舒服,没什么精神。”
田觅果真没多追究,只道:“那你要是有事,一定得叫我一声。”
她挂断电话后,寝室里另一个女生柳善一边穿鞋,一边问她:“在跟江姜打电话呢?”
“对,她说生病了。”
柳善恍然:“怪不得我今早迷迷糊糊的听到她起床,没一会儿就走了,若在往日,起码得跟咱们一块儿起来化妆挑衣服,她也真是,生病了怎么不叫我们,自己跑去医院了?”
田觅道:“没事儿,她有朋友陪着。”
见她们说个没完,云楠楠不由开始催促:“不早了,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
田觅一看时间,惨叫一声:“天哪,我连头都没梳。”
她慌慌张张下床——差点绊个跟头,狗撵似的跑去洗漱。
打完这通电话,请田觅帮江姜请假之后,余闻就和江姜驱车到了本市香火最旺的寺庙——灵觉寺。
灵觉寺在青岚山山巅,从山脚到山顶,足有六千多级台阶,抬头望不到顶。
因为这里是风景名胜,所以即便是不年不节的工作日,也有许多游客来此,远远望去,山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蚁,以极慢的速度蠕动着。
上山的缆车在缭绕的云雾中穿行,举头是苍蓝静美,辽阔无银的天穹,下方是郁郁青青,绵延起伏的山脉,天空和大地都如此广阔,让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旷达起来。
从缆车下来,能遥遥望见远处红墙金瓦的庙宇,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映照出耀眼的光芒,青岚山佛寺胜景,尚未入内,便可窥见一二。
不过景色美是美,山顶的风却又大又凉,虽是夏天,温度却仅有十几度,让人感到几分寒冷。
余闻穿着江姜那条及膝纱裙,纤细的小腿上被寒气激起许多小疙瘩。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适。
江姜注意到他的神色,诧异的挑眉,“不会吧?我身体素质可好了,一条丝袜能过冬,这儿的温度起码有十三四度,你还觉得冷?”
这是什么小娇娇,居然比她还不抗冻。
幸而她出门时机智的拿了两件外套,款式相似,都是黑色连帽衫,只有细微处才能找到差别,毕竟都是余闻的衣服,风格自然相近。
添了件衣服,总算没那么冷了。
但除了寒冷,两人很快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余闻站在公厕前,踌躇不前。
左方,男厕。右方,女厕。
男厕还是女厕,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江姜注视着他,眼泪汪汪:“如果你敢去男厕,我就脱光了跳楼给你看!”
余闻打了个寒颤,江学妹好歹毒!
这一刹那,他已想好了明天的新闻标题。
#男大学生裸身跳楼,到底是压力过大,还是为爱昏头#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当众做出这种事……#
#这个男人的一个举动,竟使无数人噩梦连连#
“我有一个请求。”他木着脸说道,“跳楼的时候可不可以蒙住脸?”
江姜装模作样的眼泪被生生吓了回去,震惊得鼻孔都撑大了两分,“不是吧,你宁死也不肯上女厕?”
余闻心情沉重,仿佛一条被腌透的咸鱼,“你要搞清楚,本质上来说,我是个男的,去女厕是不是太过变态了?”
“这怎么能说变态呢?”江姜绞尽脑汁想要说服他,“里面都是隔间,你又看不到人家上厕所,再说了,你顶着个女孩子的壳子去上男厕,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更变态?不怕遇到猥琐男吗?”
余闻幽幽道:“没关系,最多也就被当成女装大佬。”
江姜神情微妙,“现在这个世道……听说女装大佬更让人兴奋呢。”
余闻一僵,犹豫不定。
江姜见他神色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要去上男厕,我真死给你看。”
想了想,她恶狠狠的补充道:“不仅死给你看,临死前我要脱得精光,站在学校最高的楼上,顶风遛鸟,并告诉大家你是因为阳.痿想不开才跳楼的。”
她饱含感情的念了一首短短的小诗:“生活的残忍,令我无处可逃,阳.痿的不幸,让我夜半嚎啕。若有来世,我愿化而为鸟,在天际自由翱翔。最重要的是,没有丁丁,没有烦恼。”
余闻听完,脸都绿了。
默立片刻之后,他沉重而缓慢的走向右方。
“等等!”江姜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厕所,忽然把人叫住,纠结万分,吞吞吐吐的说道,“要不……你还是憋着吧。”
余闻脚步一顿,他转过头,目光幽怨中带着指责,看得人心里发虚。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江姜无端少了几分底气。
“如果你信得过你的膀胱,不怕它炸掉。”他说,“那么,我可以憋。”
江姜:……卧槽说得好有道理。
她心酸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纸,递给余闻,委委屈屈的说:“炸不炸的不重要,我只是怕你憋着难受。”
说完这句话,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含热泪,一字一句的嘱咐道:“快拿着,千万要记得……记、得、擦!”
余闻伸手要接过卫生纸,江姜又迟迟不松手,他投去一个诧异的眼神。
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只见她绝望的目光中透露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希冀,犹如死前要象征性蹬两下腿的兔子,声音是那么的渴望,简直令人不忍拒绝。
“要不要一起进去,我帮你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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