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起身，江姜顿时明白：哦，他是真的忘了换。
面对一个连姨妈巾都会忘了换的小伙伴，她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江姜很自觉地拿起包，特别小学鸡的说：“走吧，我陪你一块儿去。”
周围几道目光偷偷的投向站起来的两人。
余闻嘴角抽搐，果断拒绝：“不用，我自己去。”
江姜眼巴巴的看着他，然而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她失落的坐回原处，叹了口气：“唉。”
她想不通：为什么啊？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拒绝了我，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如果说男人的友谊体现在酒桌和球场，那么女孩子的友谊就体现在厕所。
厕所交友是女性社交的潜规则。
如果两个女孩子平时经常拌嘴，但上厕所总是要结伴而行，那就说明她们只是欢喜冤家，吵架不影响真感情。
但如果亲亲热热的好闺蜜从不一块儿上厕所，甚至拒绝对方同上厕所的邀请，那就说明她们不过是塑料友情。
人们常常把一起上厕所的两个人叫做尿友。
尿友是女孩子友情的初级阶段，连初级阶段都达不到，算什么真朋友？
余学长拒绝了自己，这让江姜很是黯然。
她托着腮，为自己那颗被辜负的真心，再次发出惆怅的惋叹。
余闻特地绕了路，跑到楼上没人的厕所去处理个人问题。
可是，脱了裤子之后，他观察片刻，又穿上了。
换什么换，根本没必要。
基本都没什么痕迹。
哦，对了，他今天用的是江姜之前专门买的液体姨妈巾。
这东西在路上磨蹭了几天，终于拖拖拉拉到货，余闻也不用再被凉丝丝的薄荷因子辣屁股了。
真是可喜可贺。
俗话说得没错，一分钱一分货，有时候东西贵是有它贵的道理的。
液体姨妈巾是纯净水和纳米分子聚合物液化而成，表面非常干爽，而且轻薄得几乎没有感觉。
表层会快速吸收血液，然后直接流到底层，不会糊得人难受。
要不是自己有流血的感觉，余闻还以为大姨妈已经结束了。
他上了个厕所，没有换姨妈巾，又回到了演讲大厅，江姜见他回来，以为他已经换了，把心稳稳当当的放在了肚子里。
台上两个学生会的主持人正带着标准化的笑容，念着陈词滥调的开场白。
江姜听得打瞌睡。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听到主持人叫自己的名字，才猛然间惊醒过来。
余闻已经起身往台上走去，他姿态从容，走路带风，硬是把一副娇小的身躯撑出了英姿飒爽女强人的气场。
江姜看到有其他女生在偷偷拍照，并凑在一块儿讨论“她口红的颜色好好看呀我想买”。
“领带的花纹也好看！”
她有点儿得意：都说了我是小仙女，小仙女当然美啦。
台上的余闻正在演讲，他演讲的效果比江姜预想的好得多，反正她觉得不比她的水平差。
最重要的是，以一个外人的视角来看身着正装，妆容精致的自己，完全就是极致的享受。
看看那形状优美的胸（←她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不过是营造出来的虚假繁荣）。
看看那纤细柔韧的腰。
看看那长到胸口的腿。
还有眼睛美貌鼻子，她若说自己第二好看，谁敢称第一？
江姜陶醉的欣赏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绝世美颜，眼睛都不舍得眨。
全场所有目光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有存在感。
余闻撩起眼皮，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江姜没接收到正确的信号，还以为他是在打招呼，兴高采烈的回了个大大的笑。
罢了，和一个外星人能交流出什么结果？
余闻收回目光，不再理她。
这时一个声音在江姜耳边响起，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孩子小心翼翼问她：“学长，可以让让吗？我想出去。”
“嗯，好的。”江姜连忙起来站到过道里。
女孩子——陈瑶，一面道谢，一面往外走。
江姜刚说了声“不客气”，忽然噤了声，默默拿起包，跟在她后面出去，特别注意为这姑娘遮住身后。
她这么紧跟着，陈瑶有点不知所措，她慌手慌脚的，越走越快，还差点把自己绊了一跤。
江姜将她拉了一把，才没让她脸朝下扑到地上去。
陈瑶又超紧张的道谢。
及至到了外面，看周围没什么人，江姜才小声提醒道：“你注意一点，衣服弄脏了。”
“啊？”陈瑶惊呼一声，羞窘得想要钻进地里去，她手拉着裙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江姜从包里摸出一包纸，一片姨妈巾，还有一件不透明的运动防晒衣。
“这些给你，先去厕所里处理处理吧。”
陈瑶垂着头连连道谢，压根不敢看她，看样子都想把脸埋到土里去。
她把防晒衣围在腰上，逃也似的跑了。
江姜折身回到座位上，余闻的演讲刚好完了，他回来坐下。
屁股刚一挨到椅子，脸色就蓦然大变。
“你……这是？”
江姜稀奇，怎么突然之间，学长的脸就绿了？
猛然一看，跟青青草原似的。
——还别说，这颜色挺环保。
余闻默不作声，匆匆离开大厅，江姜不放心，跟了出去。
她跟在余闻后面，越看越觉得他走路的姿势很别别扭扭。
可别扭归别扭，他走路的速度却不慢，愣是把两条小细腿儿抡得跟风火轮似的，江姜都不知道就自己那两条细白纤瘦的腿能跑得这么快。
她加大步子，三两步追上去，与他并肩同行，问道：“你怎么了？”
视线落在余闻脸上，江姜惊了一下：先前居然还看漏了一种颜色。
此刻余闻的脸色绿中带红，红中带绿，跟朵花似的，红红绿绿自带碧叶陪衬，别提多好看了。
余闻不答，演讲大厅在一楼，他乘电梯去了八楼的厕所——八楼是学校物理实验室，一般没课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自然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上厕所。
江姜直接跟着他进去，看他从包里拿出姨妈巾，惊愕道：“这么快又要换了？不对，我之前提醒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根本没听啊？”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她还是很明显的听出了余闻的懊恼：“我以为……还不用换。”
“那你现在怎么又急急忙忙跑来换了？”江姜没好气的问道。
等等，她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余闻证实了她的预感，“下次别买这种姨……姨妈巾了，它……它会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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