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概六点左右的样子,之前参加的比赛出结果了,余闻是初赛第一,看样子不仅能过复赛,决赛也不是问题。
江姜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过了初赛当然是好的,可写复赛和决赛的稿子不花时间的吗?
本来就忙得像狗一样,再添点事儿,她还要不要活了?
好不容易把学长布置的离散作业做完,江姜对着电脑,一边写代码,一边念念有词的记忆着各种枯燥乏味的对象实例基类子类。
老天鹅,这都是些什么鬼!正常人要学这玩意儿?
她脑浆子都快被榨干了!
就在她烦躁得不行的时候,寝室群里那几个突然来消息约她出去。
江姜拍拍脸,长呼一口气,努力晃着头,让自己脑袋里那团浆糊搅和得更均匀一点。
“学长。”她将椅子转个向,正对着书房另一边聚精会神肝代码的余闻,“你现在能抽得出时间吗?田觅她们来消息要约我出去。”
余闻将正在敲的那行代码写完,揉揉眉心,眼含疲惫,“一定要去?能推掉吗?”
江姜整个儿挂在椅背上,没骨头似的,发愁道:“就是因为推不掉才叫你嘛,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定要约我出去,肯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几人约见的地点是商业街的猫咖,装修得还挺文艺,墙上挂着当摆设的木吉他——当然,要是有客人愿意献艺,老板也欣然欢迎。
头顶的星星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营造出柔软而朦胧的情调,猫咪懒懒散散的分布在店内各处,比如书架、桌底、吧台,或者大摇大摆的占据了最舒适的座位。
四个人恰好占据了一处僻静的卡座,卡座与卡座之间用高大浓密的盆栽分隔开,繁盛的枝叶让不同座位的客人互不打扰,但如果全神贯注去听,也能听到隔壁座位的谈论声。
江姜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鬼鬼祟祟的坐在四人隔壁,偷偷摸摸听他们说话。
在三个女孩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余闻坐立不安。
这种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田觅率先开口,用笃定的口吻逼问道:“别瞒着了,我们都知道了。”
余闻不明所以,他悄悄给江姜发消息:“你瞒着她们什么了?”
江姜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啊,我记得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吧?”
见余闻迟迟不开口,田觅冲柳善使个眼色。
柳善知机,拿出手机,打开吃瓜2群。
由于最近学校论坛中吃瓜楼太多,版主认为风气不好,把瓜楼都封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所以原先混迹论坛的瓜楼楼主们——大多是新闻系的八卦精,转战他方,新建瓜群一二三四五六,天天更新,保质保量。
据他们所说,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锻炼自己的新闻嗅觉。
【今日第一瓜:昔日论坛霸屏双神真实关系到底为何,是宿命的吸引,还是灵魂的羁绊?客官们请听楼主细细道来】
吃瓜路人甲:前排出售瓜子汽水小板凳!
吃瓜路人乙:亲眼见证,笑而不语。
吃瓜路人丙:@吃瓜路人甲老板有辣条吗?
吃瓜路人甲回复吃瓜路人丙:大刀肉要不?只要五毛。
……
【瓜眼闪闪百晓生:学神系花共现比赛现场,高冷学神终究下凡?】
配图是两人一起走进演讲大厅。
图上“江姜”自带出场bgm,气场高达两米八,又甜又飒。
而“余闻”一改曾经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笑得像邻家温柔小竹马。
下面一帮吃瓜群众已在嗷嗷尖叫。
生活如此乏味无趣,只有吃吃瓜才能勉强度日。
余闻不动声色的说:“如果是这个,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没想过瞒着你们。”
话音未落,云楠楠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咻咻的质问:“为什么让他陪你去比赛,却不通知我?是我不配?”
???
余闻不解:不就是演讲比赛没叫她,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直男察觉不到这番话里的醋味,倒是江姜虎躯一震,心慌得不行。
可讲道理,她也不敢经常和她们见面啊。
莫名奇妙和学长换了身体,她躲着以前的朋友还来不及,唯恐什么时候不注意就露馅儿了,怎么会主动送上门?
这厢田觅和柳善齐心协力将云楠楠按在座位上。
田觅警告她:“咱们今天可不是为了说这件事,你别给我歪题。”
云楠楠鼻子里哼了哼,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柳善继续翻给“江姜”看。
【瓜眼闪闪百晓生:那是区区一袋旺仔小馒头吗?不,那是绝美的爱情!】
下面是“余闻”用手指将旺仔小馒头往“江姜”那边推的动图,角度清奇,无中生有的拍出了情窦初开的羞涩与纯情。
余闻:平胸学妹逼迫无辜学长以形补形,吃瓜路人看出情深意重,到底是他们眼瘸呢,还是眼瘸呢?还是眼瘸呢?
由此看来,若是他去开个眼科医院,定然市场广大,前景光明。
想来用不了多久,马爸爸的首富位置,就该让给他坐了。
【瓜眼闪闪百晓生:每一次的牵手,都是我对你的情难自禁】
高清□□图中,学神正牵着系花的手,轻轻抚摸,专注得仿佛那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这个余闻也记得。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江学妹神色郑重的对他说:“学长,该刮毛啦~”
——照这么说也的确是情难自禁。
只不过情难自禁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毛。
【瓜眼闪闪百晓生:我是你的防晒衣,为你遮挡炎夏,为你遮挡烈日】
余闻无话可说。
你以为她爱的是我吗?不,她爱的只是这具身子!
什么绝美爱情,分明就是学妹欺压他的证据!
余闻没看出什么粉红泡泡,反倒越看越怄气,这满屏的“亲密”照,都是他被压迫的血泪史!
他心中悲愤,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了今天?
想当初,在遇到江姜之前,他还是无数学弟学妹学长学姐心中不可侵犯的学神,很高冷的那种!
可现在,他被痛经折磨,被姨妈巾折磨,不仅日日勤涂丰胸霜,出门还要穿板砖厚的内衣!
他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后牙咬得咯吱响,“她是我……男、朋、友!做这些不是很正、常?”
刚被安抚住的云楠楠又很响亮的哼了一声,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写满了不爽。
柳善把重头戏翻给他看,却是“余闻”开着粉色小摩托,载着“江姜”进了同一个小区。
田觅善解人意的替他说出了理由:“江姜,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们只是恰好住在一个小区里吧?”
余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江姜都默认其他人说他们是一对儿——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却还是不肯对朋友承认他俩住在一起。
柳善托着腮,一只手笃笃的敲着桌面,好整以暇的说:“这两天你们两个一直同进同出,你的每一节课人家都没缺过——当然,这只能说明蜜月期小情侣黏糊了一点。可是,从来形影不离,这是不是有点问题,你们住在一起吧?”
这是事实,余闻抵赖不得。
半晌,他才开口:“就算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的。”
当然不妥!
云楠楠的目光倏然锐利,紧紧盯着这个见异思迁的王八蛋,伤心、愤怒的叫嚷道:“同居就同居,干嘛之前还跟我们说没有!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大骗子!”
“对!”大家同仇敌忾,都纷纷指责道,“两年同床共枕的感情,居然说抛弃就抛弃,一心扑到外面野花身上,果然家花没有野花香,你这个渣女!”
“出去住根本就不是你说的什么事情多比较忙会打扰到我们,而是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罢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无情你无义你没有心肝!”
她们齐声唾弃:“呸,人渣!”
余闻在她们的围攻下完全招架不住,但他居然有点幸灾乐祸,他给江姜发去消息,“你翻车了,自己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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