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肯特,目前化名克拉克·乔伊斯,在环游全球寻找自己的过去。
那个晕乎乎的醉鬼爬起来时,正巧和克拉克擦肩而过。
女老板莫丽对着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转头瞪了克拉克一眼。
“愣着干嘛?小子!给老娘去工作!”
……
莱娜可以入侵克拉克的内心的,就像是之前对那么多人做过的一样,但如今遇到过去生活中的熟人,她骤然清醒,后知后觉发现她在滥用自己的能力。
克拉克做错了什么吗?
先前入侵神盾局特工,操控引导他们,可以说是为求自保;后来入侵巴尔的摩的黑帮,可以说是在惩戒恶人;街头经过卖棉花糖的老人,红裙高跟打着电话走过的艳丽女人,无所事事的流浪汉……入侵这些人的思想,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她就是那么做了,因为能做到,她入侵了遇见的每一个人。
就像孩子踩破蜗牛的壳,哈哈大笑,不为了什么,就是那么做了,纯粹的善与纯粹的恶隔地多么近啊。
“你应该警惕自己。”玛利亚走过来,用枯树般的手摸了摸莱娜的头发。
“但你就是我。”莱娜说。
她取出GGK1202,浅金色的溶剂在透明试管中流动,瑰丽而神秘,从入梦到监控思想,然后是影响他人的心理,莱娜从没放弃过开发自己的能力,并时刻渴望着获取更多。
神秘人的存在像是悬停天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像是不可识之处藏着的第二只靴子,莱娜必须一直向前奔跑,才有可能摆脱这种□□控的宿命。
但她赖以为生的能力也是神秘人赐予的,这让她时刻处于不安中。
“你是真实的吗?我是真实的吗?”莱娜握住玛利亚的手,“……我想找到个答案。”
金色的溶剂在血管中缓慢流动,莱娜走进卫生间,将脸贴在镜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骤然苏醒,向自己投来一撇。
她在聆听整个巴尔的摩。
她同样听见了巴尔的摩的回音。
“妈咪,”小男孩指了指天空,“雨停了。”
“yep!”妈妈按了按小男孩的肩膀,“但你得等太阳把大地晒干才可以出去玩,克里斯。”
他们不知道,暗红色的冰晶在巴尔的摩地下生长增殖。
鸽子在广场盘旋,而后一起飞向高空,莱娜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切,她是地下通道里唱歌的艺人,宠物店内隔着笼子看向橱窗的小猫,森林深处最年老的那棵柏树,停泊在旧船港内被遗弃的游艇,出生在废弃铁轨下无法生长的野草……它探头探脑,想要顶破一个春天。
但只能继续在秋日里长眠。
红霜将地下融化出巨大的空腔,雨天里还在修地下管道的工人爬出来,接过一杯热咖啡,抬头看了眼初霁的天空。
“看,杰克!”同伴疑惑地说,“地下好像有一条红色的蛇。”
“我打赌你想姑娘想疯了!”杰克按了下仪器,指给他看,“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
它听见心脏的跳动声,无数颗心脏在跳动,旧的生命步入死亡,新的婴孩啼哭出声,阳光肆意挥洒,照破阴霾,毫不吝啬地挥洒到罪人的面孔上。
它知道他们是罪人,啖食无辜人的血肉,却能行走在阳光下,它感到自己也变成了阳光,它可以轻易地剥夺他们的生命,让有罪的入地狱,行善的上天堂。
可它是谁来着?
无数跳动的心脏组成无序而和谐的乐章,它在其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颗。
它找到最平静的那一颗,有力而坚定地跳动着,节奏从不改变,心脏的主人开始奔跑,但对方的胸腔依旧平稳,它感到了一种别样的宁静——
世间的纷乱与嘈杂慢慢离它远去了。
心脏的主人重重地敲了下门,呼喊道:“莱娜——”
莱娜睁开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下一秒,她的身体开始碎裂风化,卫生间外,玛利亚像气泡一般消失在空气中,来纳特嘟囔了一声,将牛奶杯放在茶几上。
莱娜的衣物摔落在了卫生间,她的身体重新在来纳特存在的沙发上组合聚拢。
她“消耗”了这个男孩,获得重生。
小孩子的衣物散落在地上,莱娜取出浴衣,随意裹住身体,打开门。
她微笑着伸出手,按在克拉克的胸口,然后凑近他的脸,轻声说道:“又有什么事情吗?肯特先生。”
“额……”克拉克举起手,“我忘记和你说……我现在的名字是克拉克·乔伊斯。”
“交换姓名环节?”莱娜挑眉,“我现在的名字是莱娜·李,我正想要洗澡,你想进来吗?乔?”
这么说着,她朝克拉克的耳侧吹气,满意地发现这个小镇男孩后退了一大步。
“……不了。”克拉克低头说,“巴尔的摩不太安全,你要小心。”
“那下次见。”她浅绿色的眼眸背着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门缓缓关上了。
……
莱娜眨眨眼。
世界首次在她眼中无比清澈。
她的左臂上本来有个烫坏的旧伤疤,此时也消失了,她走到镜子前,深吸一口气,她的面容慢慢改变,变得全然不像自己。
莱娜伸出手,整只手臂化作暗红色的晶体状,然后消散在半空中。
浴袍轻飘飘落下,莱娜整个人消融,然后在不远处重新聚合,当最后一片冰晶组合成完整人形,她由晶状体变成了真正的人类。
她伸个懒腰,重新穿上衣服,玛利亚出现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织毛衣,来纳特抱起掉在地上的小熊卡拉,抱怨了一句:“你根本不会保护朵拉,只有我能保护她。”
莱娜翻个白眼:“你还没挑好?”
所谓的给赋予死物生命的能力,莱娜一直没看到,当然,复活次数这个能力本身就够bug了,不能奢求太多。
来纳特一直挑挑拣拣,于是他最爱的小熊朵拉依旧只是小熊。
“他们配不上。”他固执地重复这个答案。
莱娜拉开窗户,阳光正好,照亮粼粼的积水,碎金闪烁,男人一脚踩破,溅起细碎的水音,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比宝石更坚硬,比天空更宽阔。
莱娜拉上窗帘,将阳光锁在外头——
每个人都有秘密。
现在还不是时候。
……
“我很抱歉,先生,但是,只要一点点就行,雪莉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小女孩抱着克拉克的手臂哀求道,三分钟前,她刚想要偷克拉克的钱包。
可是克拉克没有钱包,他的口袋里只装了两张美钞,天边染上了云霞,巴尔的摩的傍晚总是伴随着各种罪案的发生。
“你站在这里。”克拉克抬头看看,转身向一家面包房跑去,等他买完一袋子法棍回来后,发现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皱眉,目前的他能做到透视、热视线和集中精神下强化自己的听力。他听见小巷周围聚拢来十几个人。
那个小女孩叫了一声,指着克拉克说:“就是他!我看见他和那个黑发女人在酒馆聊天了!”
黑发女人……是指莱娜?
“雪莉怎么样了?”克拉克看向小女孩,问道。
“哈哈哈哈!”听到他这句话,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领头的人止住笑,从克拉克手中夺走那袋法棍,扔到地上,慢慢抬脚碾碎,他狞着脸吩咐手下,“把这小子带走。”
几个人走过来推搡克拉克,克拉克迟疑,最终决定顺从这群人离开——他想知道莱娜是否遇到了麻烦。
“为什么?你们因为我和那个女人说过话,就要对我下手?”
“别抖机灵,小子!”领头人皱眉摸出一把枪抵在克拉克后腰,“往前走。”
他们正位于地下通道的入口处,天幕低垂,将整个天空染成暗红色,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废弃地铁站线上跋涉,离目的地很远克拉克就听到了轰然作响的水流声。
“你和莱娜·李是什么关系?”本地势力老大之一的柯克尔·洛朗靠在栏杆边,拎起克拉克的衣襟,把他抵在栅栏前。
这里似乎是巴尔的摩地下水放闸处,克拉克扫了一眼,就确定这里有非常多的炸/药和枪械:“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洛朗用手/枪拍打克拉克的脸,威胁道:“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别刷花招。”
克拉克沉默地凝视他,突然一脚踢向洛朗的腰部,小腿一勾在枪声中向后仰倒。
他跃入了水流中。
……
莱娜当然没有洗澡。
她换上衣服立刻退了房,拉着小孩去找了巴尔的摩的房屋中介。
“你确定吗?小姐。”在中介工作的爱丽丝·奇克抬手点了点地图,“唯一的要求是足够大的地下室……那么我向你推荐弗萨克街道B118号,如果你全款买下,这座宅子的主人还会送你一辆二手金杯。”
“可以,如果有模型或者房间的立体图,我想我现在就可以付款。”莱娜笑了笑。
“你是我见过最爽快的客户了,感谢上帝!”爱丽丝耸耸肩,“当然有,我现在去拿给你。”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莱娜带着来纳特离开后,爱丽丝的同事问她:“那位女士是干什么工作的?太爽快了吧。”
“谁知道?也许是个变态杀人狂吧,”她夸张地举起手画了个圈,“哇哦——足够大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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