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一趟拿不了太多东西, 她干脆就来来回回地跑,跟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
受她影响, 宁宁也跟着跑去高爷爷身边,大声宣布“宁宁也要帮忙。”
话都没说完, 她就不由分说地抢过爷爷手里的碗勺, 颠颠儿地跑向餐桌。
“你慢着点,担心摔咯。”高爷爷担心地不停叮嘱,还好宁宁手稳,很快就将东西放好,还帮着箐箐一起摆碗筷。
两个小孩子懂事的模样收入大人眼底,高导演夫妻几乎是欣慰地, 连带着看着箐箐的目光都温柔了很多。
“都说良师益友, 看来跟着箐箐,宁宁也能学会懂事。”
“宁宁也是个好孩子。”傅司谨顺嘴夸了句。
一家人连带着两位客人都围坐在餐桌前, 热热闹闹地一起吃晚饭。
说句实话,不仅箐箐, 连傅司谨自己都觉得这种热闹的家庭氛围很温馨。
对比起来, 他们家突然就有点大得太过空旷了。
因为家里个个都是大忙人, 以至于他们一日三餐很难有集聚齐的时候。
别以为成年箐箐只是个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阔太,实际上她也有自己的事业, 只是出事后那些工作都被傅衡帮忙接手了而已。
不然他也不会变得比以前还忙,甚至不得不提前拉着大儿子过去帮忙。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被高家爷爷奶奶连带着哄吃饭的箐箐, 傅司谨目光逐渐软和下来。
自从妈妈变小后, 似乎他们一家人集齐的次数也变多了不少, 只是平时他们忙着照顾箐箐,谁都没怎么注意到而已。
可是无形中,以箐箐为纽带,还是将他们一家人的关系逐渐拉近。
所以箐箐的改变,其实也是挽救他们家庭的一次契机吧。
就像那部已经被命名为青柠的挽救的电影一样。
高家虽好,到底也不是傅司谨和箐箐真正的家。
一顿饭毕,又略微坐了一会儿,傅司谨就带着箐箐告辞离开了。
他有提前半小时给家里司机打电话,现在人差不多也该到了。
来到楼下,傅家的车子果然已经停在小区门口。
傅司谨抱着有些疲惫的箐箐走过去。
还没到门前,车窗自动摇下来,看着里面的人,傅司谨有些吃惊“爸”
“嗯,上车。”
傅衡打开车门,示意傅司谨将箐箐给他抱着。
箐箐眼皮子一颤一颤地往下掉,显然是困了。
就算被人给换了个怀抱,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挪动几下,在傅衡怀里找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窝着。
顺手拿起车上的毛毯给箐箐盖上,傅衡有规律地一下下拍哄她的小背脊,没几下就真的把箐箐给哄睡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
他是知道儿子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顾及到不能吵醒箐箐,傅衡声音压得很低,低沉的男声带着股优雅的磁性,听得还没睡熟的箐箐耳朵痒痒的。
她闭着眼睛挠挠耳朵,然后小手就被一直大手轻轻握住,温柔地放回毯子里包好。
哄婴儿一样地抱着箐箐摇了摇,让她陷入更深沉的睡眠中,傅家父子才继续这场悄声的交谈。
“多亏了箐箐,事情很顺利。”
傅司谨坐在父亲隔壁,侧目看着他怀里的箐箐,眸色温柔“我已经和高导演敲定好投资细节,大概明后天合同拟定出来后就可以正式签署了。”
“嗯,娱乐圈的事我不懂,你的事业要自己好好把握。”
傅衡旗下集团没有涉及娱乐产业的公司,都是房地产和实体业比较多,他也不是那种爱玩的人,所以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并不了解另一个圈子。
从来都是这样,傅衡尊重孩子的每一个选择,只要不违背原则,就不会去多加干涉。
当然前提是要孩子们自己能承担得起自己每一个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就像傅司谨开娱乐公司,傅司慎开动漫工作室一样。
这些其实全都是傅衡所不了解的领域,他对其没有任何好恶偏向,却可以因为儿子而选择尊重。
不像妻子
箐箐微微动了动,将脑袋更深地埋进傅衡怀里。
傅衡又轻轻拍了她几下,才继续想到。
不像妻子,总是妄想将孩子拉向她所认为的正确道路上。
“爸。”傅司谨突然开口。
“怎么”傅衡略略抬眸。
“以前我觉得您给我和弟弟的绝对自由是因为信任我们,可是今天我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似乎觉得自己左右矛盾的想法很过分一样,傅司谨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我们是父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傅衡决定认真倾听儿子的心声。
“爸爸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们的放任自由,还有一直以来对妈妈的不管不问,其实都是一种对家庭的不负责任吗”
“你看似给了我们自由,可却将自己摘除于家庭之外,像个过客一样地游荡在家里,让我有时候都怀疑,我们家对你而言,是不是只是一个暂时歇脚的宾馆”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儿子并不严厉的质问。
已经回到家中的傅衡沉默地坐在床边,室内昏暗,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倾洒在地上,将他孤寂的影子无限拉长。
“要嘘嘘叔叔”
小床上的箐箐踹了踹小脚丫,难受地蹙起小眉头。
傅衡闻声立即起来抱着她去厕所,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让箐箐湿了满身。
“呜”箐箐瘪着小嘴想哭,她觉得好丢脸。
也怪她今天在外面喝了太多水,晚上回来又没有上个厕所,以至于现在差点尿床了,还弄得满身狼狈。
“别哭,脏了洗洗就好了。”
傅衡一边柔声安慰箐箐,一边帮她洗个澡。
因为事先没有预料,所以他也没拿箐箐的换洗衣服进来,只能先给她包上毛巾放在床上,自己转身去开灯开衣柜,重新给箐箐找套睡衣穿。
箐箐的衣服放在他们夫妻两人的大衣橱里,隔壁还有个衣帽间,不过为了方便,他们还是会留几件常穿的在衣橱里。
一件件小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橱中间,一眼就看得到。
傅衡也不用费心找,直接从里面抽出一套箐箐的睡衣出来就好。
可能是拿得太急,他不小心碰掉了相邻的属于成年妻子的大衣。
傅衡下意识地蹲下去去捡,却意外地在那件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叠奇怪的纸,似乎是一份什么资料。
顺手将那那份资料抽出来,最顶端的加粗标题瞬间映入眼帘。
离婚协议书。
指尖微颤,理智阻止着傅衡继续看下去,可他的手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最底下的离婚双方签名栏里,顾箐箐三个端正秀雅的字体清晰地印在上面。
“叔叔”
床上等了很久的箐箐见傅衡蹲在地上很久没动,忍不住出声叫道。
像是被突然惊醒一样,傅衡立即将这份离婚协议书藏起来,然后拿着箐箐的睡衣转身去给她穿上,顺便再将人哄睡。
直到箐箐再次入眠,傅衡才重新回到一开始呆坐的地方,只是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你也觉得我不属于这个家庭吗”
“”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索性傅衡也没想着要现在就寻求一个答案。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纸张一点点地撕毁,变成一片片碎片,再全部扫入垃圾桶里。
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箐箐翻了个身,小脸上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第二天起床,箐箐就得知一个噩耗。
她得去医院打针
正确点说是儿童疫苗,但本质上就是打针。
“我不要,我不去,我不打针”
激动的小家伙疯狂地摇头,拒绝三连。
“箐箐乖,打针一点都不疼的,相信我。”
傅司谨企图哄人,可在这种问题上,没有一个小孩子会相信大人的鬼话。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箐箐小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一样,全身心都写满了抗拒。
“你不打针会生病的。”傅司慎虎着脸吓唬她。
“你们也不打针,都没见你们生病过。”箐箐实力反驳。
“你去不去”傅司慎逐渐失去耐心了。
“不去”小家伙斩钉截铁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不去也得去”
一个饿虎扑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箐箐就被傅司慎牢牢地抓住,塞进了车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呜哇啊啊啊”
小家伙哭了,傅家兄弟听得心疼不已,可这种事是真的不能妥协半步,不然以后更难带她去打针。
每个小孩子都得经历这一遭,没人能幸免的。
“我现在知道你小时后那么害怕打针是像了谁了。”傅司慎坐进驾驶座还不忘揭穿他哥黑历史。
正在手忙脚乱地安抚箐箐的傅司谨黑了脸“你可闭嘴吧。”
不怕打针了不起
至于拿他小时候畏惧打针的事嘲笑那么久
“也不是我想笑你,谁叫当时全医院就你哭得最大声,连医生都被你给哭怕了。”
傅司慎“”
要不是这混蛋掌握着方向盘,他现在就该被自己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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