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现在脑子里都是嗡嗡的,这下好了,只怕清流那边,是要埋怨自己凉薄寡恩了。
还有那林贾敏,太上皇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他虽然想保住自己的势力,不过可也不想被那神出鬼没的林夫人找上门,所以今天,只要不动到他名下,他不会为难黛玉,甚至可以帮她一下。
新帝悠悠的道:“可惜了,因为林海身故,江南那边很有型旧账查不清楚,不然,也可以追封,以抚天下悠悠之口了。”
他巴不得把旧账查清楚,把太上皇在江南的那些残存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奈何,太上皇就是不允,他都快要被气死了,今天一听,赶紧旧话重提。
不管太上皇答应不答应,总要敲打一下,他才心甘。
林海一死,官场故例,自然是少不了要给人顶缸的,以至于朝廷最后该给的哀荣,迟迟不能颁下。
不然的话,黛玉在贾家的腰杆子,想来应该能直一些。
不过,对于想要保下自己在江南残存势力的太上皇来说,计较就太多了,
“怎么,都还没有查出了吗?”
太上皇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来这里听案,为的可不是给林海伸张正义,为的,是保住他仅存的势力。
这案子,不涉及他的爪牙尚好,若是触动了他的势力,他才懒得管谁的死活呢。哪怕是那位林夫人,真要动到了他名下,他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值守殿外的太监通传,“忠顺王爷驾到。”
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晃了进来,对着太上皇与新帝下跪,“臣,见过太上皇,见过万岁。”
两宫都赶紧挥手,太上皇是不待见,“老七,你来做什么?”
忠顺王一脸的忧伤,“父皇,你得给我做主啊。”
太上皇很想给他一脚,“老七,我不信现在还能有人能欺负你。”
忠顺王抽出一条手绢,按在脸上,“父皇,真的,我很想做个正人君子的。”
他这话一出,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能信的,大家都忍的好辛苦。
太上皇的脸颊抽了抽,算了,这个逆子,他还没有被他气死,就已经是好的了。
眼皮子一搭,“到一边去吧。”
忠顺王跪在当地不走,“父皇,你得给我做主,不然我没法走啊。”他肯定得先把自己摘出来,要不然太上皇一旦发现他别有用心,得,那他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
太上皇睁开眼,刀子一般的眼神刮在忠顺王身上,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被嚇的瑟瑟发抖,可惜这厮皮糙肉厚,人家半点儿感觉都没有,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在那里,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太上皇只得问,“何事?”
“是这样的,父皇您不是要儿臣好好办事,有点儿出息吗?”忠顺王便如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开始抱怨起来,“可是吏部那帮王八蛋,他们竟然,竟然让儿臣到刑部来审理颜掌院夫人中毒这件事。父皇,”忠顺王胖胖的脸上一片愤然,“儿子,儿子堂堂的亲王,竟然被他们用来审这鸡毛蒜皮小肚鸡肠的事,父皇,儿子冤啊,他们这是看不起儿子。父皇,儿子可是你的儿子,他们这样小看儿子,就是小看父皇你啊。”
太上皇被他这通歪理都快要给气死了,“闭嘴,如果不是你成日家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人家会那样不待见你?给朕滚起来,朕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
忠顺王坚持,“不,我不起来,我不要做这狗屁判官,清官难断家务事,跟一群娘儿们打交道,我才不干。”
他这话一出,颜老夫人已然被气的脸色煞白。
可她也无法,这忠顺王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你跟他讲道理?
那纯属对牛弹琴!
太上皇也被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儿子差点没气的跳脚,恨不得当场踹死这混账,他咋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最后总算是看在这里养心殿的份上,才勉强维持住那点儿残存的理智。
“老七,你审好了这案子,自然就没有人再轻视你了。”
“不,我才不要,我最怕那些女人哭了,待会儿她们一哭哭唧唧的,儿臣就想打人。”
“胡说,她们都是知情达理的,怎么可能学那些泼妇混闹。”
忠顺王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父皇,这个可是你说的啊,待会儿她们要是有人撒泼的话,你可别怪儿臣粗鲁。”
太上皇好险没有一脚对着他踢过去,“给朕滚起来。”
“欸,”大约也是见太上皇是真的怒了,忠顺王麻溜的滚了起来,坐到了一旁,他是主审,过犹不及,他还是知道的。
这案子棘手,非常明显,这位林姑娘背后站着的是太上皇,而颜掌院背后的新帝,且屁大一丁点儿事,大臣们可不想因为这点儿事,踩虚了脚,那才叫一个得不偿失,所以,大家齐心,把个倒霉蛋儿忠顺王推了出来。
忠顺王不是不懂,只是也没有法子,他背后还有一个王八蛋也在逼他出面,十万,不是,是二十万两银子啊。
忠顺王很诚实,他缺钱,他喜欢钱,为了钱,他干了。
不过知道其中厉害的他,还是非常务实的一开始就给自己找了双保险。
反正是太上皇你要我审的,待会儿是个什么结果,我就不管了啊。
“啪”的一拍惊堂木。
两宫都被他吓了一跳,太上皇皱眉,“忠顺,你闹什么呢?好好审案。”
忠顺王侧头看了太上皇一眼,悄悄指了指黛玉,为难的道:“父皇,她这没醒啊,我不拍,她怎么醒?”
太上皇瞄了一眼,“你拍哪么响,她不也没有醒。”
原本他也以为黛玉是装的,可是这惊堂木,咳咳,忠顺这混账,拍的这么响,这小丫头怎么也不醒?
眼睛就往黛玉身边的黑衣女子看了过去。
那女子是密卫,黛玉终究是官宦千金,太上皇就是冲着贾家,也不可能真让那些锦衣卫出手带走她,所以带走黛玉的,是宫里女子密卫。
那密卫跪在地上,“启禀太上皇,这林氏女自昏迷后,一直没有醒来。”
太上皇皱眉,“都多久了?”
刘太医算了下,“如果自昏过去一直没有醒的话,那已经有□□个时辰了,微臣是昨日下午去给太夫人请的脉,这位姑娘约莫是申时中刻现在,可已经是辰时末刻了。”
妥妥的九个时辰还多了。
“怎么会这样?”
刘太医道:“启禀太上皇,这姑娘的身子委实是太弱了,还被人下药,长期无法安眠,更加重了她的病情。再说了,她长期失眠,现在这种机会是难得的机会,她的身体自然会保护她自己。”
说白了,就是太久没睡觉了,现在机会难得,肯定是要睡个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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