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徽对此极端之鄙视,“就你这样,挨揍都还是轻的,怕就怕啊,人家到时候把你拐了去。”
绛珠叹气:“本主,你这样不行啊,你得有一往无前的进取心啊。”
清徽道:“话说,就她这个性子,你后来是怎么转变的?”
绛珠冷着脸,“被自己至亲逼着去死,想不变都不行啊。”
清徽:得,当我没问
……
这日黛玉至殿前为林海夫妇焚香祭拜后,开始跟着诸位法师一起诵经。
从母亲死后,林黛玉还是第一次为父母做这样的法事,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先前林海尚在时,每逢大年三十,人家阖家祭祖的时候,她还能自我安慰:想来,爹爹现在也该是在家里祭祖呢。
可是自前年林海去后,这种日子,就很难过了。
第一年,她是在忙碌的守灵与守制中渡过的。
毕竟,那个时候,贾琏要忙着处理林家的一系列庶务,不可能马上就回长安。
父亲离开的第一年春节,她是在守制中渡过的,但是,那到底是在林家。
到了第二年,便是贾家的贵妃省亲,直闹得人仰马翻。
只不过,那热闹是人家的,她终究是被排斥在外的。
心中那无法与人言说的孤独与寂寞,几乎逼得她险些发狂,可是,她也只能忍了,还得强颜欢笑,贵妃省亲,于贾家可是个天大的喜事,马上就要到了,她不能那么扫兴不识抬举。
不过总算是解脱了,今年她就不去掺和了,她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团聚罢。
贾家,再喜庆,那也是人家的,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而且,今年,她也不想再去强颜欢笑与人作陪了。
爹爹,娘亲,今年,女儿就留在这里陪你们,好不好?
有了贾琏的警告,知道这清虚观还有其他闲杂人等,林黛玉自然是不会在殿内多呆的,诵经完毕,就匆匆退了出去。
她却不知道,对面的殿阁内,一个白衣少年与青袍男子,正在观察她。
“倒是谨慎。”
白衣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满的道:“萧师兄难道不知道,这世间对女子要求苛刻?”
那萧师兄也看着白衣少年笑道:“既然谨慎,那么小师弟想要认亲,只怕也不大容易。”他又瞄了一眼匆匆离去的黛玉,摸着下巴思索道:“不过,你们的容貌相近,若是相认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碍。”急巴巴的从昆仑冲了下来,日夜不停的赶路,看样子,这货的心,也还是没有清净啊。
难怪空无太尊不放心啊。
白衣少年正在倒茶的手一顿,“这个就不劳师兄担忧了,师兄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吧,这次升仙路,师兄招了多少有资质的人了?”
那萧师兄顿时就苦了脸,哪里还顾得人家的八卦,“这个不能怪我,虽然说这凡人界是我们的基础,可是这有灵根的人,也不是咱们想要就有的啊,这一路行来,师弟你也看到了的,我们遇到了几个?还都是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的。这些人最多做个外门弟子,差不多都是杂役的命啊。”
头疼,头疼,实在是太头疼了。
他现在就想撂挑子了,早知道这差事这么难,他当初就不该挑这个的。
“幸好不止我一人,不知道其他几位师兄的收获如何了?”
白衣少年微微点头,“大约与我们是向繁华地带走的缘故,越是繁华的地方,受那红尘的污染就越重,极难发现有灵根的好苗子。”
这个就是修仙界的悖论了,那些好苗子大多都在穷乡僻壤,而喧嚣繁华的大城市,极少有根骨好的子弟,便是有,也早被这软红三千,染得面目全非,一颗心污七八糟,怎么都无法入道了。
那萧师兄被自家的小师弟一语揭穿,也是懊恼不已,咳声叹气道:“你当我不知道,奈何,那些‘好地方’早被他们几个抢了,还说是谦让我,让我领略领略这俗世繁华呢,当我不知道,哼,不就是想抢个头筹嘛。”
被坏了兴致的萧师兄意兴阑珊的回了自己房间。
独留了那白衣少年站在廊下发愁,“我该怎么做才好呢?”人到了,才发现,近乡情怯,他连去贾家投刺的勇气都没有。
盖因,自己于这尘世,已经是死人了啊。
黛玉匆匆返回自己的院子,借口累了,躺倒床上假寐,才问清徽与绛珠,“你们说什么?有人在监视我?”
她顿时头皮一炸,“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你们?”
清徽柳眉倒竖,“胡说,以此界人的修为,只怕他们至死都没法发现。况且,我们一早就让你带了藏灵佩,除非是圣人亲临,否则谁能发现你?”
你当圣人都跟你一样没事做,满世界乱窜呢。
“那他们监视我做什么?”黛玉大惑不解。
绛珠仙子一脸凝重,“难道是见色起意?”她自被贾母逼迫入宫后,对于这方面简直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凡事总是会先往那边拐。
黛玉顿时也怒了,“我才多大?”她现在都还差几个月才满十二,而且因为身体不好,她发育明显比别人晚,虽然眉目长得精致无比,可是那身材瘦得跟竹竿有一拼,看着明显还是个没发育的小孩子。
不然为什么贾家的人都觉得薛家姐妹要比她好看,就是因为她这个发育不好,看起来就跟个没长开的孩子似的,便是贾探春、史湘云等人都比她发育的好。
什么人瞎了眼,居然会对她有意?
禽兽啊!
那得有多丧尽天良啊!
不行,得赶紧修炼,就算遇上,她总有一拼之力。
绛珠惋惜的:“可惜想要你打好根基,那些可以提高修为的东西,一样都不敢给你吃。”
黛玉:“哼,他们再厉害,不过以贾府目前的门庭,除非他们是皇室中人。否则,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舅舅,都是不会做那亏本生意的。”
绛珠哼笑:“你倒是了解他们。”
黛玉昂头冷笑:“这还用想吗?贾元春是进宫,贾探春是封郡主远嫁,而我,上辈子不就是被逼进宫了吗?”
所以,贾府是绝对不会让她跟个‘普通人’的。这样的亏本生意,他们是不会做的。
这些人的身份只要高不过皇室,她就是安全的。
贾琏跟她那样说,也只是想少些麻烦,但是绝不是惧怕他们。
绛珠与清徽互相看了眼,很想问黛玉,你现在打急抓,是不是为时已晚?
修炼了一晚的黛玉次日自然是神清气爽,不过等她做完功课出殿的时候,看着面前的一身白衣的小小少年,她突然僵住了。
小小的身板,瘦高瘦高的,不过个子比她要高,眉眼间,竟然似乎带着林海的影子。
这,这怎么可能?
黛玉的眼前似乎又飘过那白色的帐幔。
父亲阴沉的脸。
母亲脸上的无奈与悲伤。
还有那突然消失的男孩。
不是,说,弟弟是死了吗?
黛玉两眼发直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年,整个人都傻了。
过来接她的紫鹃见她面色不对,低呼一声,忙跑了过来。
跟在她后面的春纤却跟黛玉一样,呆在当地。
她可是被黛玉留在扬州,代替黛玉服侍了林海四年之久的,对于林海的样貌,她比黛玉都还要熟悉,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少年像谁。
可是,小少爷不是早就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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