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忍不住站起来,围着韩磾转了几圈,“看不出来啊,韩大哥你竟然是个狠的。”她有些自惭,“看看,都是差不多的环境,我混成什么样儿了?简直是没得比啊。”
噗嗤,本来形容淡然的韩磾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喷了,“婠婠,你才多大?竟然就说这话?”
韩磾拍了拍黛玉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比?这个世道,本就对你们女子不公,你何必介意。”
他可半点儿都不担心,他本来就不是韩氏血脉,当初不过是想借用韩氏的名头与林家拉上关系而已,不然他才不会化做婴儿成全那个可怜的女人呢。
可以说,他与韩家是各取所需。他让他们跟着他享了哪么多年的福,已经足够对得起他们了。
不然,他那个所谓的‘爹’恐怕都还得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
笑着摇了摇头,韩磾接着道:“算了,还是接着说我们方才的话吧,说哪儿了?”他想了下方道:“我们家的情况,婠婠你又不是不清楚,对本家来说,我们就是旁枝末节,我爹那个人,”他叹息道:“又是个只知道享受的,若非我后来发现了那几处宝藏,我们这一支,只怕就是死绝了都不会有人问。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年,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好了。”
韩父,在儿子得了宝藏发家后,高乐不已,然后乐极生悲,死于一次狂欢。
嗯,就是马上风,死一个青楼红牌身上,当时还在扬州闹得沸沸扬扬。
真是让韩家上下脸上无光。
算来,韩家在姑苏也算得是大族,只不过,跟贾家差不多,也在衰退的道路上。族中人虽然多,到了韩父那一代,能够出仕的人寥寥无几。
韩磾这一支算是韩家的旁支,而且还是不受重视可有可无的那种。
一直到韩磾无意中发现了几处好地方,他们家才算是喘过气来。
而嫡支那边看在利益份上,也涎着脸凑了上来。
若是依韩磾的意思,是绝对不想与他们再有什么牵连的,无奈他家就他一个独苗,母亲早逝,父亲是百事不管,只要嫡支肯对他有好脸色,他就觉得是无上荣光,什么都听他们的。
不然的话,韩磾早就跟韩家没甚关系了。
所以当年说韩磾死在海外一事,不排除嫡支那群人造谣,想要谋夺韩磾名下的产业。
林昭不满的对韩磾道:“你干嘛老叫我姐‘婠婠’?咱们不熟,别乱叫。”叫那么亲热做什么?再叫也不会是你的。
韩磾似笑非笑的道:“婠婠是我给你姐姐取的小名,便是林伯父与林伯母都很是赞同,也跟着叫呢。”
总比那个破石头给你姐取的什么颦颦好。
取小名儿都是希望对方好,有谁会要对方一辈子都愁眉苦脸不开心的?
“婠,就是体态品德美好的意思,你懂?”韩磾毫不客气的教训林昭,小子,想挑我的刺,没门儿。
“那你怎么不说它的另一个意思?”林昭也怒了。
韩磾看着他,“留哥儿,你好像忘了你们姐弟的身体都不好,小时候瘦的可怜,我给你姐取这小字,也是希望她的身体能好点儿,长胖一点儿,有什么错吗?”
呵呵,小子,想跟我掰手腕,不要说门儿了,就是窗都不给你留。
林昭对韩磾有着本能的警惕,韩磾明显不是普通人,可是他居然看不透韩磾的修为。
他可不是萧师兄,他是上界大能转世,对于自己的眼力,他还是相信的。
便是圣人在他面前,也做不到这一步,那么韩磾的修为……?
林昭如何能不惊。
且韩磾一幅对黛玉势在必得的样子,再一想当年清徽被逼殉天一事,林昭不能不怕。
不管当年清徽给他找了多少麻烦,作为同胞手足,他都不能坐视黛玉再步上清徽的老路,哪怕这个姐姐对他说不得亲爱,还仗着比他先出生,老是在他面前摆姐姐的谱。
其实当初圣人带着他到林家的时候,他也很是犹豫的,这哥哥变弟弟,妹妹变姐姐,该怎么处?
只不过,他当时已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不论是绛珠给他的那枝建木残枝还得等多久才能恢复,还是当时他的灵体也就残存了一丝生气就要神魂俱丧了,委实是无法再支撑下去,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说实话,他真没有想过,他竟然要借一个凡人孩子的身体重生。
他不会承认自己夺舍,因为这个孩子当时已经真的没有气息神魂俱丧了。
他的父母,大约因为对这个孩子寄望太大,都不能接受圣人的解决方法,不肯同意他投入道门。
一直都拖到孩子没了气息,他们才幡然悔悟,只要这个孩子能活着,便是入不入红尘,传不传宗接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他们的孩子早就去了,而他,清霖,借着这个躯体,与清徽这丫头,再一续手足之缘。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兄长,而只能憋屈的变成弟弟了。
可是,他不后悔,因为他欠清徽的。
欠太多,便是受些许气,也不能弥补他对清徽的亏欠啊。
所以哪怕韩磾的水再深,他也不可能退步,他得好好看着这个人,不能再让清徽受到伤害了。
看着二人□□味渐浓,黛玉赶紧转移话题,“那韩大哥你查清楚是谁对韩伯父下手没有?”
林昭泄气,姐你怎么能拉偏架啊。
韩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样子黛玉还是顾念小时候的情谊,不想他跟林昭闹崩了,“当然查清楚了,他们想要保这些人,我就借此与他们断了关系。”
呃
黛玉愕然,“石头哥哥,你这样不好吧,会被人骂死的。”大周可是以孝治天下的,没见上面那两父子跟乌眼鸡似的,小皇帝巴不得他爹马上就死,也没敢做什么不是。
对于韩磾的举动,黛玉不无担心,这得多招人恨啊。当然,要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咋就没有这个魄力呢?
换成韩磾遇到她这些糟心事,人家会怎么处理?
算了,就他那样的人,他不去算计别人就错了,谁还敢招惹他啊。
这么一想,黛玉更觉得憋的慌,早知道,她才到贾家的时候,才不要那样小心翼翼,该干嘛就干嘛,最好是把贾宝玉揍一顿,多半就万事大吉了。
旋即苦笑,有那警幻在,自己若是敢不‘还泪’,她还不知道会想些什么花样来折腾人呢,所以,在贾家被欺负,都是自己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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