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人声在耳边炸响,姜晚大骇,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双葇荑将她的右手高高举起:
“她,她来了!”
姜晚很快被拉上高台。
鹅蛋脸妹纸将洁白的手帕丢地上,挑眉喝道:
“决……决斗!你敢,敢不敢?”
震耳欲聋的嘶吼不断叫好。
姜晚闻到妹纸身上浓郁的酒香,再看看她坨红的脸蛋......
这是完嗨了想找回场子?
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
这妹纸好歹入了修真半步门槛,自己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世俗之人。
虽然原身胆大包天趁着仙魔大战之时挖了路九希魔种,还作死抽了男主仙骨,但……
咦,对了,仙骨呢??
姜晚浑身剧颤。
难怪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魔神种被原身塞进自己腹部,难道......仙骨也被那死孩纸囫囵塞身体里了?
天呐......
想到这里,姜晚转身就跑。
不成想“嘭”地又被撞了回去。
高台被一层透明又坚硬的结界封住了。
鹅蛋脸笑嘻嘻凑近:
“上来就是默认接受挑战,别挣扎了,不过如果你跪地求饶,我可以考虑饶了你。”
酒气馥郁,夹杂着汗臭。
姜晚环顾四周,鹅蛋脸两个同伴都不见踪影。
高台下,人群高声议论:
“那女修赢定了,她手里的可是二品法宝!”
“我也认识那宝贝!是北苑州玄乐城主的法宝‘玄乐剑’,我上个月还在玄乐城,曾亲眼看见城主用它杀死一头紫火蛮牛!”
“那小姑娘岂不输定了?”
“可不是,喂,姑娘你还是认输吧,刀剑无眼呐!”
鹅蛋脸亭亭玉立,笑意盈盈道:“要不我让你三招?”
于是起哄的人更多了。
现场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艘什么船?姜晚眉头紧锁,后背紧绷,突然注意到对方法宝上紫光乍然。
真的是修真法宝?那让三招又怎样,这灵气冲入普通人体内半招就能要她的命!
她想自己死!
意识到这点的姜晚无比愤怒。
一点口角就要害人性命吗?
她的双手攥紧衣摆,眼神变得极为冰冷。
片刻后露出三分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来战吧!”
她的笑意里燃烧出怒火。
这个世界本来就对她恶意满满,她也没什么好怕。
想要她低头却是不可能!
没人能看见,一只透明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发。
现场再次炸锅:
“老天!她的武器是把农铲!”
“还有污泥,是从地里随便捡的吗?”
“哈哈哈。”
姜晚充耳不闻,手心紧握的大铲子隐隐有些发烫。
脑海内突兀地出现之前看到的那几句话——
“修行在于修心……引气于天地间,天地于胸……是为……”
两缕黑发垂在她下颚处,然后被突然刮起的风吹散......
一时硝烟四起。
烟尘散尽后,喧嚣的大厅落针可闻。
姜晚手中的铲柄“哐”地掉地上。
什么情况?
她确实是在鹅蛋脸猝不及防下出手了……
可她只是想先下手为强。
没想到那铲子居然瞬间变大十倍,迅速拍在毫无反应、洋洋得意的妹纸脸上。
鹅蛋脸就像烫煎饼似的被她拍地上,牢牢被镶嵌在实木地板里面......
一切来得毫无防备。
两道流光急射而来。
姜晚身前也出现一人,竟是开船时的长眉青年。
他轻松接下对面来人的攻击,冷声道:
“输就是输了,莫非想闹事?当我华云宗无人?”
这艘船果真是仙门之船,难怪收费那么贵,还敢在船上搞黑市交易以及地下斗场。
鹅蛋脸被人挖出来了,看样子酒也醒了,脸庞愤怒得几近扭曲,恶狠狠瞪姜晚,却悄悄将法宝藏在背后。
两个同伴均是脸色难看。
“怎么不说话?愿赌服输。”
长眉青年冷哼,三人同时踉跄着,差点扑到,嘴角也溢出血。
鹅蛋脸听到“愿赌服输”四个字,眼眶立马通红,咬牙道:
“我是玄乐城少主!单品火灵根,你确定要逼我?”
姜晚有点看不懂形式,默不作声。
长眉男原本不以为然,一国之王他也不惧,可单品灵根的天才少女……
如果被记恨,一旦她成长,别说他,就是整个华云宗惹不起。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眯。
不如将这天才扼杀在摇篮……
鹅蛋脸身后的男子擦了擦嘴角鲜血,抱拳行礼:
“小妹不懂事,这位师兄勿怪,在下南风庄梁正业。我知船上讲规矩,可那法宝是无恨宗大能相赠,实在不好送给这位姑娘……不如用其他方式补偿?”
姜晚这才知道,原来比斗还有赌注,难怪那姑娘现在恨不得活吞她。
这姓梁的挺厉害,输了宝贝却硬生生成“送”,还软硬兼施,看来法宝拿不到了。
不过自己有宝贝铲子,也不图人家的。
她是无所谓,但吃瓜群众有所谓!
有人高喊道:
“决斗场要公然作弊吗?说好的用宝贝抵押,若应斗者拿不出相应宝贝就性命相抵,现在违反规则那以后谁还愿意上你们的船?”
此话一出群情激动。
他们花那么多钱,除了想看激情对决可不就是想见证这档子事?
下船后还能好好吹嘘一番。
路人甲喊完后聪明地隐在黑暗中,深藏功与名。
鹅蛋脸三人脸色煞白。
长眉男眉头一皱,却再也找不到路人甲了。
不过他心里有数,这人八成是早看中这条水路的苍炎宗弟子。
现在怎么办?
玄乐城和南风庄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无恨宗......
无恨宗虽不是修真三大仙门,但远比自家华云宗厉害,他们门派有出窍期老祖坐镇,是万万不能得罪。
想了想,他先是四下抱拳,然后对梁正业道:
“梁兄,我向来敬重无恨宗各位前辈,但华云宗也有自己的规矩,实在不好违背。这样吧,你先将赌注给这位姑娘,之后我们再想办法,你看如何?”
三人脸色的脸色转怒为喜,正待应允,却被一道女声打断。
“我不同意!”
姜晚脸色难看,这样结束,拿着法宝的她还焉有命在?
鹅蛋脸不会放过自己,长眉男为了宗门名声就算不下黑手也不会保她,四海茫茫逃都没地方逃。
他们讨论的时候更是看都不看她这个当事人,没有实力就该死吗?
在鹅蛋脸三人阴沉的目光下,姜晚不卑不亢:
“刚刚这位公子说了,愿赌就要服输,大家说对不对?”
吃瓜群众高呼:
“对!”
“就是这个理!”
姜晚微微一笑,面向鹅蛋脸:
“法宝现在给我,我要你签下契约,此法宝和你再无干系,你和你的亲友也不得在船上对我出手,否则你就是报复。”
说完对着长眉男修拱手:“希望您能为我们做证,否则以后大家也不敢赢了。”
长眉男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姜晚吐出一口气,这恐怕是唯一的方法,说永远不对她出手不现实。
可是这样一来,下船后恐怕会被追杀,而且连华云宗也得罪了。
而船上……只要他们同意,暂时无虞。
毕竟契约之力事关道心,只要想走修仙之路就不会违背。
梁正业脸色阴沉,哑声道:“姑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一定要逼迫至此?”
姜晚冷笑,那鹅蛋脸要她跪地求饶时怎么没有“留一线”?
要她性命时怎么没有“留一线”?
你二人上台一言不合就对我出手之时又怎么不“留一线”?
高台下起哄道:
“许你们欺负人一小姑娘就不许人家按规矩办事?”
“就是,还修仙呢,忒无耻!”
现场一时混乱起来。
鹅蛋脸气得七窍生烟,挣开搀扶着自己的女子,指着姜晚怒喝:
“我不服!是你偷袭我!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驱使法宝,你作弊!”
姜晚俏脸寒霜,半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长眉男走上前抓住姜晚胳膊。
姜晚只感觉一股极弱的气流渗入自己体内……
片刻之后,长眉男松开她:
“确实是普通人,无丝毫灵气,不可能驱使法宝。”
吃瓜群众一阵哗然:
“一个普通人能秒杀修士吗?”
“难道真的是作弊?”
“可是也很厉害啊,她怎么做到的?”
鹅蛋脸三人只是半步修真,还未达练气,但从小修炼已有基础,能驱动家传法宝是情理之中。
可姜晚却是真的连一丝灵气都驱动不了的,又怎么可能驱动那把那铲子?
姜晚也有点无语,她能怎么办,告诉他们是这铲子自己赖上来的?
只得开口道:“你又待如何?”
鹅蛋脸说:“我要和你比灵气运转。”
嘘声冲破船顶。
既然已经被证实是毫无根基的普通人,那只能是靠法宝取胜,现在却要和普通人比灵气,要脸不?
更不要脸的话很快被她说了出来。
“赌注还是法宝,若我输了,你那把铲子归我。”
姜晚被气笑,正待开口,突听耳边一人低语:
“答应她。”
姜晚猛地扭头,来人于喧嚣中卓然而立,黑发飞扬,白皙如玉的脸庞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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