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浚面临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内心复杂地与少年对视，对方黑白分明的瞳眸是温顺的猫，确实与rap这种节奏感强的音乐不搭边。
“……真的一点点都没接触过吗？”
“没，但可以学的。”
金南浚还真没教过别人，但智商摆在那里，很快摸索了较为简单的方式。
“第一段，自己试一下。”
“嗯，还不错的。”
“第二段。”
“第三段。”
就在金南浚心情大好，想夸赞自己天赋异禀、小孩也是个可塑之才时……
少年磕磕绊绊地唱完一句。皱起眉，诧异地抬眸，想了想还是只轻声说道：
“这里再来一遍？”
勉强过关。金南浚点头示意郑年继续。
少年音色清亮，唱rap时干脆利落。开头略显生疏，但节奏卡得颇为到位。不曾想越到后面，状况频出，时不时慢拍，时不时又恢复正常水平。
“停一下。”
思忖着该说什么。想到些什么，又看了一眼郑年。
练习室门口有人喊道：“郑年xi，去找下舞蹈老师。”
“hiong，那我先过去了…麻烦你了。”
“去吧。”
少年欲言又止，“嗯”了一声，转身离开练习室。
金南浚忽然觉得自己是瞎操心，公司不缺导师，自己有闲工夫不去训练，来教个空降生入门。甚至还录了音……
金南浚看着自己手机录音机页面，起伏的线条，沉默。他一时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
郑年热了两盒牛奶，顺手把其中之一放到了田柾國的床头柜上。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小孩回来，估计是直接去洗澡了。
再去握住时，牛奶已经凉了。
迟疑了一下，把牛奶又放到了小孩的书桌前，寻思着等明早再看着办。
小奶牛穿着睡衣走进宿舍时，已经困得眼皮打架，倒头就睡，确实不曾在意。
七八个人在一间宿舍，其实是互相迁就。郑年的行李本就不多，早已安放到位。看着空荡的床位，枕边还放着的MP3，郑年突然好奇那个仍没见上面的“二哥”。
踩着梯子回到属于自己的上铺，望着天花板走神。
[主播是不是想念宾馆的大床了]
[感觉韩国练习生太难了。主播今天下午基本没互动，生活不易、在线学艺（狗头）]
[就看着主播被舞蹈老师无情地压了腿，为了维持人设还在笑，看到那一段我发出了鹅叫（狗头×2）]
……睡觉不香吗？梦里的男神不香吗？他为什么要来看弹幕。
“下播了，睡觉。（冷漠脸）”
[年年晚安，小心被帅哥爬床]
[鸡笼警告，顺便+10086]
郑年把手机往枕下一撂，不再理会。
-
“又是凌晨的班啊？哥，你和老板再商量商量，以后别接那个时间点的了，肯定影响第二天练习的。”
“哥，别总说'知道了'，你要放在心上啊，大家会担心你的，太晚总归不安全。”
“……”
“哦对，新来的练习生睡你上铺，我看了下还挺安分的，不会打搅你。”
“能力还说得过去，早晨刚搬来的。唱歌舞蹈都还挺好的。就是……”
金南浚靠在阳台上，想到下午的场景，还有少年低头唱rap时忽闪的睫毛，又有些迟钝。
电话那头的闵允其轻笑，他今晚要给网吧守4小时的班，本来昏昏欲睡，也就靠和金南浚短暂的通电打起精神。
“怎么？rap太烂？”
“不是太烂，据说是0基础。”
“但挺有天赋的，最开始一点就通。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乱套了，明明不是什么有难度的。”
“我差点以为他是故意的了，”金南浚又皱起了眉头，“就很阶段性，明明差不多节奏的两段。一段表现得中规中矩，另一段就垮了。”
“总之……挺想不通的。”
闵允其饶有兴致地听完，没头没尾地来一句：“你挺关心那个空降生的。”
“啊？”金南浚无语道，“哥，怎么开起玩笑了？”
“网吧里几个中学生正在聊校园八卦。”
闵允其手背在脑后，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去，灯光有些刺眼。
“那天见到空降生，我就觉得他也很像校园八卦里男主的样子。”
“长得很讨人喜欢。大家肯定喜欢聊他的绯闻，惹他注意。”
“笑起来很纯粹，还是和柾國泰涥不一样的。”
闵允其每次看到这种孩子，便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莽撞、叛逆、孤注一掷。
但记得毕业合照里，他穿着校服、系好领带，也笑得干净如白纸。
“不过我不喜欢空降的哟。”闵允其轻飘飘地说道，眼神冷淡，“更何况一来就霸占了出道位。”
“我想我们七个都能出道。可以多一个人，但不可以少。”
阳台上吹来晚风，拂过金南浚的额头。他听见自己低沉又毫不犹豫的声音：“我也是。”
他会平和对待郑年，但他不会放下另外六人中的任何一位。
“防弹少年团？”他呢喃。
他做过很多梦，镁光灯下站在熟悉的人。大家唱着自己的歌，比真实还真实，比梦境更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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