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东宫确实变了天。

    光太子妃在皇太子卧床期间,频繁出入长信宫就看出来了。

    容汐音数着日子算卫妍什么时候出来,勤奋的刷着萧楚睿厌恶值,只是她遇见个怪事,刷到-111后,这个数三天没涨了,好感还莫名其妙成了24。

    带着夏叶拿手糕点梅花糕登门长信宫时,她就暗中发誓,今天一定要破了那个数。

    【“任务发布:与萧楚睿同床共枕。”】

    正合她心意。

    “殿下,臣妾拿了梅花糕过来。”

    萧楚睿在案前抬起脸,眸色深邃且冷,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大晚上不睡觉,提了夜食过来,身上洗的香喷喷的,怎么看都是居心不良。

    手边黑漆描金缠枝果盘中的小橘子一个没动,她把雕花小食盒搁在书案,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含下一瓣,果肉甜中带酸,汁水充沛,凉丝丝的很舒服。

    萧楚睿声音清明而冷漠,带着少年的清俊如玉,以及深宫中滋养出的阴郁冷漠。

    容汐音几乎天天来烦他,东宫传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见。他不近女色出了名,娶了正妃后极少踏足仪和宫,都知道太子妃不受宠,外头多少人看她笑话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吃完橘子,她打开食盒,拿出白糯软的梅花糕,递到他嘴边,“殿下尝尝,还热乎着,夏叶的拿手糕点呢。”

    娇软貌美的容汐音不那么怕他了,还开始亲近他。

    萧楚睿嗤之以鼻。

    容汐音桃花眸中糅着一两点怯意,见他不予理会,讪讪收回手,“那臣妾给唐公公吧,总不能浪费了。”

    闻言,萧楚睿捏住她手腕,冷冷凝视着她,“给孤的夜食,你要给唐贯。”

    容汐音稍微吃痛,“殿下不是不要吗。”

    “孤什么时候说了不要。”他只是沉默,心里结了层郁气,“你放着,孤饿了自会吃。”

    “好吧。”容汐音揉揉被捏疼的手腕,把梅花糕搁回食盒,盖上盖子。

    他凛然着寒气,愈发冷淡,他瞥了瞥她的手,白嫩娇小,手指修长,染着宝石蓝色的丹寇,看着她盖上盒子。

    殿里一时静下来,只有萧楚睿翻书的声音。

    容汐音静立在一旁,帮着满了一盏茶,任劳任怨。

    “你怎么还不回去。”萧楚睿有点烦。

    “臣妾能不走吗。”容汐音试探。

    萧楚睿身边没有宫女侍候,像唐贯这样的内监,除了洗漱更衣,平常连寝殿都少进。现在身边多了个容汐音,不甚习惯。

    “外面都说臣妾母凭子贵,得了殿下宠爱,可实际不是这样。”容汐音双眸盈泪,娇娇柔柔,声线颤抖,“臣妾娘家都没了,能依仗的就殿下了。”

    殿里点着烛火,蕴黄的颜色为她娇媚的容颜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眸中水色盈盈如同坠下夜间星子,潋滟动人,美得不像话。

    萧楚睿喉间滚了一滚,压下心头莫名而动的情绪,郁躁的板着脸,冷言冷语,“随你。”

    容汐音唇角扬起弧度,惊讶发现萧楚睿头顶数值没变,继而再接再厉,“那臣妾……能与殿下一榻吗。”

    萧楚睿微微抬着下颚,冷睨她,“不怕孤对你做什么。”

    容汐音说:“臣妾是殿下的妻子,服侍殿下,天经地义。”

    萧楚睿愣了一愣,冷笑一声,“孤没那么禽兽不如,也没那么没眼光。”

    听他这话意思,他知不知道圆房那次自个儿被下了药?禽兽不如的粗暴举动是醉酒眼瞎喽,不管了,反正和她没关系。

    “谢殿下=体恤。”她狗腿奉承,抬起头来,他头上数值还是没动。

    为什么?

    为什么不动了!

    是她演得不好吗?!

    回现代准备冲击娱乐圈影后视后的容汐音陷入沉思。

    见容汐音没有动静,萧楚睿面无表情抬首看她,紫衣美人微微凝着眉心,眼尾红红,似乎心思没在这里。

    萧楚睿眸子一凛,“不是想与孤同床共枕吗,还愣这里做什么!”

    容汐音回神,诶了一声,拎着裙子小跑出书房,洗漱完毕,爬上皇太子的床榻,暖床去了。

    等了半晌没等来人的萧楚睿出去看了一眼,寝殿的榻上,本该侍候他沐浴褪衣的人睡得正香……

    他咬了咬牙,神色中如含了无尽寒风,气得他头疼。

    说好要尽妻子责任,她倒先睡下了。再把她喊起来不显好,萧楚睿黑着脸,喊了唐贯进来。

    唐贯心中萧瑟,“殿下,要不今儿您委屈委屈,在书房将就一晚?”

    萧楚睿理也未理,冷涔涔扫他一眼,人精的唐贯马上改口,“奴才侍候殿下入浴。”

    一番收拾后,萧楚睿心情逐于平静,出了温汤后,冷冷淡淡的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了。

    容汐音早已睡熟。

    大齐的公卿贵女睡觉,都是平躺,双手置于胸腹之前,从睡下到晨起,姿势都要保持如此。但容汐音是贵族教育中的漏网之鱼,她侧躺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萧楚睿无疑皱了皱眉,但没有纠正她的睡姿。

    容汐音呼吸均匀绵长,他躺下后侧头,烛火柔光透过帐幔,朦朦胧胧在她的脸上撒了一层,眉眼如画,甜软娇柔,如玉美人。

    他眸色沉沉盯了片刻,把锦衾扯过她肩头盖好,躺正身子后,把眼睛闭上了。

    萧楚睿夜里没睡好。

    容汐音睡眠质量很好,睡梦中察觉右边温度高,就往热源靠近,挪着挪着就偎依在萧楚睿身侧了。

    他夜视力好,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寝衣松松垮垮,他不用动弹也能感觉到手臂上柔软的触感,仿佛手臂要陷入什么酥。软里。

    萧楚睿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尝过那股美妙的滋味。

    他知道身边美人绽放时的滋味有多美。

    如果不是宣令安,他不会碰容汐音。

    清醒后,身边躺着哭晕过去的人,支离破碎的回忆涌入脑海,令他羞愧难当又十分悔恨。容汐音哭哭啼啼,软弱胆小的样子,正好合了他的意,不再管她。

    他小心翼翼的侧了身,和她面对面,烦躁的眼神逐渐平静、沉稳下来,注视容汐音恬静的睡颜,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心绪逐渐被睡意替代。

    容汐音一觉睡得香甜,身边有个小火炉靠着十分舒服。

    睁眼金龙遨游,她有些懵,眨了眨眼睛缓了半响,才想起昨天是在长信宫过的夜……那么,那个火炉是……

    一转头,正好对上萧楚睿视线,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寒。

    容汐音眼睛有些不够用,头顶厌恶值降到-114,好感成了25。他好看完美的脸又舍不得移开眼,睫毛密长,挺鼻薄唇,看哪儿哪好看。

    他惑人的面容离得太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就凭这个脸,走之前开一辆车,也是不亏的!

    萧楚睿现在是个病人,没人打扰他睡觉,所以他等到她睁眼。

    巳时中才醒,她也太能睡。

    容汐音眨眨眼,轻声唤道:“殿下。”

    稍微一动,肩上薄薄一层衣料滑下,露出一片雪白,看得萧楚睿满眼嫌弃。

    对天发誓,她没想过露肩露胸勾引萧楚睿!是衣服先动的手!容汐音把寝衣拢紧了,笑得软乎乎,“殿下,我饿了。”

    萧楚睿起身,“起来罢。”

    他自力更生,没让容汐音侍候更衣。

    她脑子里压根没有要侍候他的念头,要不然昨天也不会自己先睡了。

    相顾无言的用完早膳,萧楚睿差唐贯取了红玉兰步摇。

    “这步摇,孤赠你,好好珍惜。”萧楚睿一脸冷淡。

    容汐音欣喜收下,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谢殿下赏赐。”

    红玉兰步摇很漂亮,但凡是个女孩看了都会被吸引视线,何况在她眼里,这东西都是古董,四舍五入就是钱啊,送了她,那就是她的,以后跑路了也可以换钱!

    “行了,回去罢。”萧楚睿转身。

    简简单单拢了几缕头发用红系带束在脑后,随着他转身的动作,乌黑柔顺的发梢扫在风中,散落在白衣上,气场疏离冰凉。

    容汐音知道这是在赶她了。

    也不多留,揣着步摇火速返宫。

    半秒都不多待。

    *

    小十天过去,萧楚睿身体好了,准备上朝的前一天,他做了个事。

    罚了仙林阁秦侍姬几个充当宫人,一年不发月例,没有皇太子命令,一辈子留在东宫扫地。

    秦侍姬听得晕了过去。

    被罚的三个终于想到那日口无遮拦编排太子妃的事,被皇太子处罚了,哭做一团。

    任侍姬瑟瑟发抖,看着还没绣完的荷包,嘤嘤哭泣,皇太子传闻温润尔雅,怎么会惩罚的这么重,万一她争宠没成功,是不是要杀了喂狗。

    容汐音和萧楚睿斗智斗勇几天,压根不是外面传的和谐友好。

    再过二十几天,就是春节,小说里,萧楚睿在正月初一偷偷带着卫妍出宫逛庙会。

    一直憋在宫里面的容汐音也想出去玩。

    她摸摸有点凸出的小肚子,心底惆怅,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更衣,今天皇后请了公卿家女眷入宫小聚,太子妃也要到场。

    容汐音坐在镜前,安静欣赏自己惊人的美貌。

    秀珠从妆奁里拿了一支彰显身份的金玉双鸾步摇,欲帮她簪上,容汐音忖了忖,让换成那支红玉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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