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孝满脸慈祥,看着齐昆仑,缓缓诉说着往事。
“大家也都很明白,很多人对肇氏和金家都多有忌惮。所以,让你一直待在金家,这会限制到你的成长,未来很难走入高位。于是,这位龙脉派高人便又算了一下,让我们将你送至南方。所谓云从龙,虎从风,你有气吞万里如虎之未来,又于虎年而生,更具虎啸山林之命格,故而这位高人让我们将你送至风城。”金忠孝继续道着。
齐昆仑虽不精通易学八卦,但也了解,他按照金忠孝所说细细一算,这个说法的的确确能够说得过去。
金忠孝的话,让他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金忠孝背负双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父母本来很舍不得,我也很舍不得,你小小年纪,就要让你一个人到风城去生活,与家族断开一切往来,未来必然会吃很多的苦……不过,为了家族的夙愿,为了我们与生俱来的使命,我与他们两人,还是狠下决心,将你送到了风城去。”
齐昆仑也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小时候的事情,不可能每样都记得,甚至,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风城人。
“如今,你越走越高,也算完成了你父母对你的期盼。但是,眼看你同肇氏越发势同水火,我就越是坐立难安,只得亲自到风城来,将这一切,都告诉你。”金忠孝轻声道着。
金忠孝慈祥道:“送你离开家族,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好的成长,未来能够更多帮助到家族,完成我们所背负的使命!现在,你已经有了这样的地位,也是时候告诉你这一切了……肇氏答应,复起之后,会封你为王,并且依旧统领三军,我们金家,也依旧享受世代荣光!”
齐昆仑淡淡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过来亲自告诉我这一切?”
“诶……你母亲自幼体弱多病,把你送到风城之后,日夜寡欢,没过几年,郁郁而终。你父亲对你母亲感情极深,见她撒手人寰,当场就吐了好多心血,身体每况愈下,也就半年,便随你母亲一同离去了。”金忠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当中带了不少悲切,“你父母走时,还一再叮嘱,让我记得接你回家,认祖归宗,到他们的坟前来探望……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每年冬至,都会有人来看你吧?”
齐昆仑沉默,不由想起了那个每年冬至都会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他去买蛋糕的美丽女子,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好……
此刻想起,齐昆仑的眼中,甚至不由泛起一道道晶莹的光芒来。
这是一种心痛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起,那个美丽的女子,不再出现,于是,他对她的思念,便一直藏在脑海当中。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完成你父母的遗愿,同样,也是为了让你背负起他们的使命。”金忠孝叹息着说道,“我也难以想象,那一别,竟然会成为你们之间的永恒。”
齐昆仑脑海当中回忆起过去种种,只觉得心痛得越发厉害起来,他喃喃道:“果然,我是你们布下的棋子。”
金忠孝摇头道:“你不能这么说,没有任何一位当父母的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棋子,让他吃苦受累……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没有办法!因为,整个国家,都在针对着我们,都在警惕着我们!你若留在金家,注定无法获得而今的成就,这点,你不得不承认。”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让你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同样,也是为了我们世代的使命!”
齐昆仑却是猛然抬头,冷冷一笑,眯着眼睛道:“使命?狗屁的使命!我的使命,是让举国人民,人人自强,人人如龙!”
金忠孝听到这里,瞳孔一缩,胡须抖了抖,而后眼神变得越发郑重起来。
“冬至,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他们临死之前,都还念着你的名字,都还不忘让我记得引你回家,认祖归宗!你母亲,是因为念你受苦,才日夜伤心,悲痛而走……但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把你接回身边,你可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金忠孝怒声喝道,“莫非,你要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将父母的夙愿,都抛之脑后吗?”
齐昆仑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甚至跟秦牧蓉和肇念裳都深切谈过,但真当这样的事情来临时,还是觉得太过出乎意料。
说不上毫无准备,但是,心里却一时间觉得非常的迷茫与痛苦。
“如果这样的事情,放在古代,或许我真的会被你口中所谓的忠孝所束缚。但而今时代不同了,人心在变,向往自由。”齐昆仑缓缓地说道,“我不会愚忠于所谓的父母之命或者家族使命,我所忠心的,是那些将信任放到我肩膀上的人民。”
“信任你的人民?你觉得,你在金家,他们还会信任你么?哪怕你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也不会正眼看你!你认为,你一直待在金家,你还能当上这个五星大将么?!”金忠孝大声说道,他的声音洪亮,振聋发聩,从他脚下流淌过的江水几乎都翻腾了起来,“我们金家也曾想过改变,但每一次,换来的都不过是猜忌与敌意!他们,只会怀疑我们别有用心!”
齐昆仑的神色复杂。
金忠孝继续道:“你,真的要欺宗灭祖么?你觉得,你百年之后,还有颜面去见自己的父母,去见我们金家历代的列祖列宗么?!”
齐昆仑沉默,一言不发。
金忠孝叹了口气,神色缓和下来,道:“冬至,跟我回家吧,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去看一看列祖列宗的牌位。你的父亲和母亲,直到弥留,都还对你念念不忘,一直把你放在心头……你若实在接受不了,也可以慢慢考虑,只不过,近期不要再对肇氏咄咄相逼。哪怕你不愿意完成你父母的遗愿,也不要与他们对着干,这样,他们如何瞑目?!”
齐昆仑在这个时候,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来。
“回去吧,回家看一看。”金忠孝语气柔和,甚至温暖。
齐昆仑在这一刻,有些心神恍惚。
“他在撒谎!”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冷冷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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