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穿越到古代了吧?
即使这样,顾丝柳也抱着一丝侥幸。没准是穿越到哪个影视基地了,这会正在拍法场戏也说不定。至于肚子饿,浑身虚弱,那也好解释。
女明星嘛,都看重身材。不管明面上再怎么立吃货人设,私底下一个个都节食得不得了,恨不得餐风饮露。肚子饿简直再正常不过。
本来就饿着,再反复拍戏,时间长了体力不支,觉得虚弱没毛病,说得通。
然而很快,系统传输过来的剧情,让顾丝柳彻底熄了那点儿侥幸。
她就是那么倒霉,穿越到古代了。不仅是古代,而且还是刑场。原身和她的家人,这会正要被行刑。
纵观各小说,就没她这么惨的穿越者。不说变成高门大户富贵人家的小姐,哪怕是穿成农女,乃至婢女她也接受。再不济,好歹穿越的时间点往前挪挪。即使是戴罪之身,正坐牢呢,她也有办法破局。
实在不行,也混个判刑流放啊。流放虽然辛苦,但路上有足够的时间让她自救救人。偏偏这个国家好像没这样的刑罚,又或者,原身一家的罪太重了,重到要全家抄斩的地步。
不管怎么样都好,总比像现在这样要来得强。直接穿到法场了,估摸着用不了几分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地共赴黄泉。
这让她怎么搞?
有千般手段,这会也来不及了啊。
顾丝柳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周围围观的百姓还在交头接耳,他们大都在唾骂顾将军。偶尔有小部分觉得不对的,也很快就会被旁人或义正言辞,或婉言相劝。好一些的,过后只是闭上嘴不再说话,更多的却不再觉得顾将军是冤枉的了。他们都反过来认为,顾将军确实通敌卖国,犯下了诸多错误。是一等一的贪官污吏。
个个恨不得他去死,看到他有现在这样的下场,心里尽皆十分痛快。
穿成这个身份,这个时间点。要不是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顾丝柳简直恨不得把系统揪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顿。上回是小孩也就算了,这回比上次还不如。
开局就是死局。
顾丝柳拼命想办法,企图寻找生机破局。
“哟,这不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千金么?这人啊,果然不能做坏事。坏心眼的人即使地位尊崇,但心坏了呢,爬得再怎么高,总有一天会跌进尘埃里。你看,这报应可不就来了么?这一天来得真是快。”
顾丝柳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对方穿着华丽,衣饰极其精致华美。不过她长相平平,又没什么气质。被外物这么一衬,不觉得好看,反而更显得外强中干。有种小户人家女儿强扮名门闺秀,撑不起来的感觉。
顾丝柳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是朝里另一个将军的嫡出女儿。只不过是继室所出,身份不如正经嫡出尊贵。
同样是将军,原身父亲这个将军地位更高,原主又是原配嫡出。对方本来就嫉妒这点,偏偏原主长得还好,一直比较受人追捧,可不就是恨上加恨。
尤其是两人年龄相仿,在古代,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在相看对象了。京里适龄的好人家统共就那么些,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偏巧少女看中的人家,又都拒绝了她。拒绝她的同时,还频频打听原身的消息。
更是火上浇油。
之前原身家还没倒,对方就时常冷嘲热讽,更别提这会了。
这个朝代男女大防没那么重,女儿家也能出门,她不来才奇怪。
顾丝柳懒得和她争论口舌,权当没听见。
有这个争锋的时间,她还不如抓紧想想办法。
“休得无礼。你说你和顾家小姐相交多年,临了想送她最后一程,为父这才带你过来。你这话虽然是实话,但看在顾家人都要……”中年男子面上不忍,含糊了下这才又说道:“总之看在这个份上,你也不该把实话说出来。这对顾家小姐而言,委实太过残忍。”
顾丝柳这才注意到,少女右手边四五步远,原身父亲面前,还站着个中年男子。听话音,应该就是少女的那个将军父亲。
对方这话可以说是十分诛心了。他女儿说的是实话,那岂不是说,顾家真的做了坏事,得了报应?
当女儿的心眼比针尖还小,当爹的也不遑多让。
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心黑嘴毒。
更重要的是,根据系统推导出来的剧情,真正投敌卖国的人,可不是自家这个只会打仗的将军爹。而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之人。
“顾兄,你我同朝为官,也曾彼此并肩作战过。我来为你送行。”中年男子从仆人手里接过篮子,端出一盘盘菜肴。可以说是十分假惺惺了。
“即使你犯下滔天大罪,不过陛下隆恩,按例,死刑犯临死前是允许亲友送饭的。不管怎么样,你多少吃点。免得下去了,还要做个饿死鬼。”
中年男子和颜悦色:“虽然以你犯下的罪行,哪怕吃饱了,变成鬼后也不会好过。不过饱总比饿要好。顾兄,你说对不对?”
“张将军真是善心,竟然还记挂着袍泽之情,特意赶过来为这些罪人送行。”底下百姓窃窃私语。
“张长谊,不用你惺惺作态。我顾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即使死了,也不受仇人一口饭。朝中知道军情的人总共就那么些,别人不知道通敌卖国的人是谁,我就是猜也知道肯定有你一份。也就是没证据罢了,否则此刻岂容你嚣张。”原身父亲扭头避开食物,冷声道。
他是大大咧咧,为人不拘小节。但不是傻。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这件事逆推回去,谁受益最大,谁就最可能是幕后黑手。
一批老将战死了,就连元帅也受了伤,死了两个亲近的子侄。唯有眼前这人所在的派系,几乎可以说是全身而退,甚至还拿到了更多的权柄。就连自己手里的海军,都被分成几份,最大的一份移交到了他手上。说不是他们干的,谁信?!
原本就不对头,这会来搞什么惺惺相惜。估计也是为了博取好感,好能更好地掌控划分到他手里的顾家军。
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被这么呛回去,张长谊也不生气:“临死之人,顾兄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也不能如此胡言乱语啊。我一片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能反过来抹黑于我?”
“虽然在得知顾兄铸下累累罪行的时候,我已然知晓顾兄非我心中的那个顾兄。可真看到你这样,唉!”
张长谊还在痛心疾首,顾丝柳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原主一家确实是冤枉的。古有窦娥含冤,于是血溅白练,六月飞雪,三年大旱。
她是做不到这些,但别的不行,操纵尸体,这是自己从小学到大的本事。完全可以利用这来做点什么,挣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顾丝柳高声喊冤。
不等旁人质疑,顾丝柳在喊完冤引起大家注意后,就立刻说道:“朝廷说我父通敌卖国,实乃无稽之谈。通敌者另有其人,我顾氏满门死不足惜,可放过暗地里潜藏的毒蛇,倘若对方再伺机噬咬国家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百姓何辜,要受此劫难?”
“只恨我顾氏无能,辩无可辩,不能为国为君分忧解难。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小女顾氏丝柳,今以我顾氏满门忠心热血,向天许下誓愿。”
“我父若是冤枉,我顾氏若是冤屈,这地上的死蚁,则排成字。这眼前的鸡鸭鹅鱼,则复生立跳。”
“离这最近的一处菜市场上,所有死去的畜牲禽鸟,全都复生叫屈。”
“请苍天明鉴,请陛下明鉴,叫这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卖国贼非我顾氏,另有其人!”
顾丝柳喊完,直接操控了起来。
“这顾氏女疯了吧?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当她是窦娥啊?当今吏政清明,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冤情!”
“子不语怪力乱神,亏顾氏女还曾经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竟还信奉这等鬼神之事。”
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纷,满怀质疑,就连顾家人,闻言心里也都纳闷不已。
他们是知道自家冤枉,但丝柳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
老天要是有眼,他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折腾出这些事,不过是白费力气,平白让人嘲笑罢了。又是何苦。还不如消消停停地走了。
张长谊的那个女儿,更是嘲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神的,病急乱投医,也不能这么胡乱来啊。”死到临头了还挣扎。
“你们看,地上那是什么?”
“是蚂蚁,好多蚂蚁爬出来了。”
“那只烧鸡是不是动了?还有那盘小炸鱼。”
有眼尖的人发现不对,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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