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咳咳。”她把手放在了嘴下，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人们的注意。

    但是，除了太宰治往她那边看了看，其他人，甚至连一点目光也不愿意施舍。

    小间琴乃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猛的一拍桌子，顺势翻过了柜台，又随手拿起一瓶红酒，狠命地往椅子上一扣。

    “哗啦啦——”

    玻璃碎成了渣渣，流淌的红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浓稠。

    这下子，大家都停止了打斗，几十张面孔齐齐转向柜台前那个看上去极为瘦小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大家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懵逼。

    她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小间琴乃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在成功接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后，小间琴乃的肾上腺激素以夸张的倍数增多，她猛的抬起头来，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只见她两腮通红，两眼发光，兴奋到快要原地爆炸。

    “不好——”织田君看着小间琴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大，拉着太宰和安吾往后一退。

    随即又把三人的手团在了一起。

    被迫和太宰牵手的安吾：？

    被迫和安吾牵手的太宰：？

    虽然不知道织田君为什么这么做，但大家也没有多问，也来不及多问了，小间琴乃已经把拿着半截酒瓶的右手抬了起来。

    她露出了一个狂炫酷拽的笑容，用手中的半截酒瓶指着所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妈妈。”

    语气之嚣张，让人在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莫名升起一团无明之火。

    这时，敌人们也回过了神来。

    ——管她是谁，打不就完事了吗？

    正当他们要对着小间琴乃进行扫射时，所有人都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们压根就动不了。

    与此同时，他们的嘴巴也不受控制了。

    最开始的是领头的一人，他手拿机枪却只是怒吼着道：“你妈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如果仔细观察他扭曲的表情，你就会发现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接下来的是一众壮汉，可能是因为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几乎口不择言。

    “卧槽尼玛——”

    “我日——”

    “你妹妹哦——”

    更有甚者，全部消音。

    “呵。”

    对于这些小学生级别的脏话，小间琴乃只是轻蔑地一笑。

    ——是时候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实力了。

    她先是凑到了领头的跟前，对着他的脸吐出了一口醉醺醺的酒气，然后在他惊慌失措的眼神中，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猛的把酒瓶往他头上一砸：

    “骂我全家是吧？”

    “还我全家，我全家！”

    “尼玛是不是跟你全家好上了才生的你哦——”

    小间琴乃一手抓着领头的肩膀，一手拿着半截酒瓶直往他腹部猛怼。她说话的每一处停顿都是玻璃片扎进皮肉里钝钝的声音。

    小间琴乃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水粘在一块，随着她过激的动作左右摇晃，再配上她通红的双眼，显得格外疯狂，让人心生恐惧。

    领头的那位是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明明占据了体力优势，却又不得不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着地上那具奄奄一息的尸体，小间琴乃笑得更加猖狂了。

    她开始对其他人下手了。

    “你牛逼，你伟大，你和尼玛生你爸——”

    小间琴乃甚至都没有用酒瓶，直接一脚把人给踹翻了。

    “还日我，你他妈有这个功能吗？”说完，她便把酒瓶的尖头往他下面一戳，把那人疼得嗷嗷直叫。

    把又一人放倒后，她蹲下身子，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用沾满血的酒瓶指着天花板叫嚣道：

    “看啊煞笔，这是尼玛骨灰砌成的墙！”

    “换句话说——尼玛在天上飞呐！飞呐！飞呐！”

    手里的酒瓶结结实实地砸在人的身体上，竟又断了一截。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间琴乃气势雄昂地游走在这群壮汉之间，对他们进行耐心且负责的一对一辅导。

    几乎所有人都被她骂得气喘吁吁，可是她的气息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乱过。

    ——或许再来一打一米八的壮汉，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清场完毕后，小间琴乃站在酒吧的中央，一脚抵在凳子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人能敌的王霸之气，她以鸟瞰的姿势俯视在地上摆出奇奇怪怪姿势的众人。

    如果认真观察，你会发现碎发之下，她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处。

    小间琴乃在原地似乎缓冲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来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她猛的踹开脚下的凳子，双手握着酒瓶又踉踉跄跄地转了一圈：

    “你——你——你——还有你——”

    她一一指道。

    “几个妈啊这么嚣张——”

    “下次——”

    “麻烦去并夕夕上多拼几个妈来，不然的话——

    “别人会说我欺负孤儿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辣鸡，都是辣鸡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直不起身子，把酒瓶丢在了一旁，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

    她垂着头，浑身发颤，笑得就跟哭了一样。

    她扬起头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眼中竟然真的闪出了泪花。

    这时候，小间琴乃的表情变了，她开口了。

    “诶——”

    她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们——”

    说着，她的眼睛中也配合着流露出一种期期艾艾的神情。

    此刻的她，就好像中国好声音上诉说悲惨故事却又心存梦想的种子选手。

    在酒吧独有的灯光下，她瘦小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独与心酸。

    ——what？

    这是从动作片转到情感类的赶脚诶？

    当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小间琴乃接着讲道。开口的一瞬间，她的神情突然变得癫狂起来：

    “羡慕什么？当然是羡慕你们这种拿出身份证就是全家福的人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颤抖吧孤儿们——”

    看着小间琴乃有声有色的表演，几十个壮汉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麻麻，救我。

    在这场混战中，唯三得以幸免的就是在一旁抱成一团的三人。

    也幸亏织田君的提前预知和太宰君的异能免疫，他们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攻击，但是他们的三观，受到了自出生以来最猛烈的打击。

    坂口安吾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他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槽点太多，无从下手。

    身为罪魁祸首，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太宰治也瑟瑟发抖地以双手双脚的姿势抱着一旁的织田作之助。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假的。

    最为淡定的是织田君。

    坂口安吾再也忍不住了，他扭过头去，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不是说她是一个知性温柔，乖巧可爱的孩子吗？”

    “啊？可是这和她热情活泼又有什么冲突吗？”被戳到的织田君似乎有点不明白安吾的意思，疑惑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她都只是一个孩子啊。”织田君看着不远处笑到抽风的小间琴乃，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