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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和还没有说完,初念忽然转头吻住了他。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夜色归于它原本的样子。
仿佛周遭都沉睡了, 时间和空间都在一定程度上凝固了下来。
初念微凉的唇瓣, 紧紧地贴在他的嘴巴上, 她没有接过吻,第一次接吻就是和他在楼道里,他把她抵在墙上,她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
只记得他很用力, 手也紧紧地箍着她的肩膀,有些疼, 但更多的是一种未知的情绪,并不讨厌。
初念这会儿亲住他, 却不知道怎么做, 只知道嘴巴贴着嘴巴, 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那天他的动作。
好像咬了她,也好像舌头用了力, 可她怎么也做不出来,就好像以前上化学课,很努力地背了元素表和化学公式,考试的时候好像都认识,却一道题也不会做的感觉。
她一直都不是个好学生。
学不会举一反三,就连照抄都困难。
林嘉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他喜欢她身上这股劲, 好像什么都不懂, 却从来都不胆怯。
知道她被小时候的事困着的时候, 唯一的感觉是心疼。因为懂得,所以那心疼格外的真切。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沈砚之想灌醉他,好让他说些平日里不会说出的话,好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初念。他看出来了,却没有阻止,最后喝到断片去敲她的房门,却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
说不上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或许只是她抽他烟的动作恰好撩拨到了他。
又或者更早以前,他们第一次以非偶像粉丝身份见面的媒体发布会上,他们握手的时候,她脸上那股从容不迫的神情让他看到了另一面的她,转身却在去卫生间的甬道碰到她,她正拍着胸口深呼吸,和另一个女孩子在说话,女孩嘲笑她“啧啧,你刚刚,中电了一样,浑身僵直地像根电线杆。”
她哭丧着脸问“真的”
女孩哈哈笑起来,说逗她呢,她似乎是觉得没面子,据理力争“你喜欢一个人十年,你见到他也淡定不了。”
为免她尴尬,他默默退了回去。去了另外的洗手间。
再或者,是后来在剧组的时候,她似乎总是在刻意回避和他直接接触,却无时无刻不在行为上表露偏爱和关照。
明目张胆,又小心翼翼。
很多很多的画面纠缠在一起,他脑子有些混沌,或许是夜深了,该睡了,大脑抗议工作,只剩一点本能在维持着行动。
他看出了她的窘迫,不由低声笑了下,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告诉她,“是这样。”
下一秒初念从主动变为了被动,下唇被轻轻含住吮吻,然后齿关被舌尖撬开
他动作很慢,像是在教她一样,两个人在深夜寂静的夜里相拥着互相亲吻,时间被拉得无限长。
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住了他的衣服,鼻腔里是他身上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是很独特。初念半闭着眼,视线模糊而涣散,倏忽又睁开了眼,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一样,却蓦然对上他的视线,两个人都有片刻的停顿。
他眼里似乎含了点儿笑意,初念缓缓吞咽了下唾沫,旋即陷入更深的吻里。
他极有技巧,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于是初念疑心,换气的片刻,含混问他“你怎么这么熟练”
那语气带着审视和酸意,不高兴了。
林嘉和微怔,手托着她让她往上坐了坐,低笑着“演戏的时候,观摩过。”
演员拍吻戏挺常见的,有时候情绪冲突和戏剧张力,都体现在一个吻里,是浅尝辄止还是深情旖旎,导演会不厌其烦地给演员讲。
听得多了,大致也有了解。
初念不信,“你拍过吻戏吧”虽然印象里他好像没有哪部戏里有亲热戏,可说不定被剪掉了呢,又或者哪部戏还没播呢
一想到这个,初念又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算了,我不是很想知道。”
然后暗暗想,以后不要看他的剧了,一部也不看。
林嘉和移开一些,好笑说“没有。没有机会拍过。”
初念狐疑,“不会吧那你也太惨了。”仔细想想,他接的戏不是大反派就是大男主戏,偶尔的配角戏也都很少爱情戏。
初念看着他那张脸,心想没演几部偶像剧真是可惜了,可要是真演了,她大约更受不了。
初念想着,不自觉低头咬上了他喉咙,像个吸血鬼一样,纯属发泄,牙齿用力的时候,听见他“嘶”了声,于是不忍新,瞬间又收了力,舌尖轻轻舔了舔以示安抚。
但下一秒,两个人齐齐僵住。
他穿一条单薄的睡裤,初念又坐得靠上,所以起了反应还挺明显的。
“我是不是闯祸了”初念一动不敢动。
林嘉和努力平复自己,可惜人抱在怀里,不是很能平静下来,于是无奈一笑“别舔那里。”
初念“哦。”她不知所措,“要不,我先下去”
林嘉和松了手,“嗯”了声。
初念从他腿上下来,挪到另一个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放了太久,早凉透了。
初念第二天早上在自己房间睡醒的时候,疑心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梦。
混混沌沌的,大约是没睡够,脑子总是不清醒,扎头发的时候又找不到皮筋了。
下楼吃饭的时候,一脸丧气。
餐厅里,临时请来的家政阿姨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问她“姑娘吃豆浆油条,还是面包牛奶”
初念说“豆浆油条吧他们都吃过了”
保镖们起得早,通常六点就吃早饭了,她是问沈砚之周兴嘉遇还有林嘉和他们。下来一个人也没看见。
阿姨说“七点钟林先生就出门了,说去警局配合问话。周先生带林姑娘去医院了,沈先生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一趟,让我跟您说一声。”
初念“哦”了声,没多想,林嘉和经常被叫去问讯,并不是多稀奇的事。
可是到了中午,他都没有回来,初念给他打了电话,没有人接。
初念就开始着急,最后让人开车送她去警局,警局的人说,并没有叫他来问话。
他出了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接到严冬的电话,说几家媒体接到线报,tc的宋喜被抓了,然后tc的oss宋年还有音符的荀太太还有经纪人哆啦以及好几个娱乐圈的大佬们,都汇聚在了潼安,营销号们的稿子都写好了,恨不得把这些人过往的交集中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摆到台面上去,好猜测他们这一行的目的。
大概过不了几分钟,新闻通稿就会铺天盖地出来,不可能压得下去的。
之前初念让人放出消息称林嘉和一直在剧组,但现在也已经瞒不住了。
她站在警局门口发呆,总感觉浑身冰冷得没有温度。
千头万绪一起涌上来,好像有一些若有似无的头绪,却怎么也抓不住。
初念下了台阶,往路对面走去。
他从人行道过去马路对面的时候两辆车忽然加速过来,她已经快走到路中央了,只好站着不动躲避,两辆车分别从她身前身后擦过,他们驶过初念不到半车的距离,忽然齐齐踩了刹车,以至于紧跟着他们的车也不得不踩了刹车。
等四五辆扎堆的车全部驶离,路上已经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在那短短的半分钟里,初念不见了。
路对面等着的两个保镖齐骂了声“操”
在警局门口,他们理所当然地大意了。
哆啦得到消息,宋年这次回潼安,不是为了宋喜,是为了和阿鬼碰面,老九被抓后,毒贩集团出现了一个二把手,这个人出生于缅甸,常年在老缅泰一带游走,人称穿山甲,这些年好多运毒的渠道都被端了,只有他的线路一直安全。以潼安一带为例,大的省道县道,每隔一段就有岗哨,附近驻军轮流巡守,过往的车辆抽查比例达到百分之六七十,尤其大型客车运输车,必查。一旦有任何怀疑,整车的人下来抱着头蹲着等盘问审查的情况时常发生。
在密如蛛网的盘查中,依旧有无数的亡命徒在碰运气。
通过宋年把阿鬼揪出来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但宋年这个人太狡猾了,这么多年他几乎都没有露出过破绽。
车上,她把大致情况和林嘉和交代完毕。
又说“荀太手里至少入股了十三家公司,他老公是个港商,夫妻两个手里都不大干净,她靠毒品拓展人脉,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小圈子,她并不直接经手毒品,但去年她老公宣告破产,她现在急需要钱,所以这次亲自跟过来一定要和宋年谈生意,宋年手里有鲜货渠道,据说从阿鬼那里出的货。这次机会极其难得,我们等了这么久,可能终于到了要收网的时候。”
林嘉和“嗯”了声,表情淡淡的,“需要我做什么”
自从知道他和初念的渊源,哆啦就一直觉得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但转念又想,这种缘分,不要也罢她这会儿又突然惊觉“有时候,你和初念还挺像的。”
林嘉和一愣,旋即笑了,“是吗”
哆啦没再往远处扯,告诉他“今晚上宋年在凯乐门办宴会,荀太会去,他们要正式谈合作,宋年的意思是最近风声太紧了,但是荀太说她有门路,想直接认识阿鬼。”
“我也去”
“宋年指明要见你,不见你荀太那边他就一点消息也不会。我是坚决不同意你去冒险的,除了怕你涉险,另外一层就是你没有应对经验,贸然过去很可能会露馅。但上头意思是,宋年这个人是个极度疯狂的人,他有情绪化的一面,他要见你毫无益处,无非就是因为宋喜的缘故迁怒你,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个机会。”
“宋年的确恨我。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假想敌。宋喜说过我像他,他自己也这样觉得。他不是因为宋喜喜欢我而恨我,他是因为我像他而恨我,其实更深层次的,我觉得是他恨他自己,他骨子里是个自我厌弃者,但是他不能折磨自己,所以就想折磨我,以此获得救赎。”
哆啦点了点头,他的分析和侧写师的分析基本一致,想来当年选择他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要你来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林嘉和问“如果不能透露行动,帮我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告诉初念,我怕她担心。”
哆啦笑了下“成了”
林嘉和想起昨夜的暧昧,又想起如今的境遇,不由眉目一黯“可惜时机不对。”
哆啦也觉得唏嘘,拍了拍他肩膀“放心,给你上了三层保护罩,哪怕任务失败,组织也不会容许以牺牲来获得成功的,别太有压力。等事情结束了,我替你和初念解释。”
林嘉和沉吟片刻,半开玩笑道“不用了,自己女朋友,还是自己哄的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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