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事我定然办得漂漂亮亮。”温晁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嚣张啊,他最会了。
“另外,我想让阿婴以追忆父母为由与阿宁去一趟姑苏拜访蓝启仁,在云深小住数日。”温情忽然道。
“嗯?”温旭看着温情等着她的解释。
“大公子可以派人去平氏训斥一番,这边再寻个机会将水行渊的事情透露出去,看看能不能在蓝氏和金氏之间撬一撬。”温情解释道,“金氏暂时不动,但给他们找点小麻烦也好。”
“姑苏与兰陵近,若是生了嫌隙,确实会给金氏制造不少麻烦。不过依着蓝氏的性子,大约也就是忍气吞声,不会做出什么报复之举。”
“不指望蓝氏有那本事,但可以在他们之间埋下一根刺,防止日后百家抱团来对付温氏。各个击破,分而划之,才有利于宗主下一步计划。宗主如今闭关,我们也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准备。”
这话若是说与温若寒听,温若寒必定不在意,觉得百家一群乌合之众,没有那个本事。可对温旭说,温旭还是能听进去几句的。
“既然如此,你自己做主,平氏那边我会派人去。”温旭想了想道,“日后类似小事,不必一一上报。只要有利于我温氏统一玄门大计,皆可便宜行事。”
温情回到家中便与魏婴和温宁提及去姑苏之事。
“姐,怎么想到让我和阿宁去姑苏啊?”魏无羡不解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吗?按理说云梦江氏江宗主是与你父母最相熟的,但你也知道那位虞夫人是个没道理可讲的泼妇。你娘藏色散人曾经在云深不知处求学,蓝家或许留有关于你父母的记载。”
“真哒?”
“自然是真的,只是你去姑苏有几件事要注意,听闻你娘少时性格活泼,那蓝启仁恰好相反,最烦性子跳脱之人。去姑苏不过几日,便是装一装也别招惹那位老先生,闹得不痛快,毕竟是长辈。”
“嗯嗯,我知道了!”
“然后顺便办两件事,前些日子温氏下属仙门常州平氏将水行渊赶到了下游姑苏。蓝氏为除水行渊,折损了一个叫苏涉的外门弟子。想个法子将金氏与平氏相交甚笃,平氏阳奉阴违明奉温氏暗交金氏的消息透给蓝家。”
“这个有些难度,蓝家人不喜欢八卦啊!”魏婴摸了摸下巴道。
“如今不少仙门弟子正在蓝氏求学,与金家求学弟子制造些小矛盾,打一架,愤怒之下说几句便是了。”温情道,“这事本该让阿宁去,但他那胆子,莫说让他去找人麻烦,怕是别人撞了他,他还在道歉呢!”
对于弟弟的性子,前世今生,温情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我明白了。”
“这事大公子不好出面,若是温晁去了,就不是小矛盾,他能把人弄残了。”温情叹道。
魏婴了然,温晁这个人是典型的仙门纨/绔,对外人可以极尽仗势欺人之能,家族内也谈不上礼贤下士,偶尔还会欺压一下族内旁系弟子。但此人有个妙处,非常识时务。
温晁不喜欢温情,一如温情不喜欢温晁,可因为温情颇得温若寒看重,温晁纵然不喜,在温情面前也会收敛些许,不会毫不留情面。温晁不喜欢温逐流的性子沉闷,但他清楚这是温若寒给他的安全保障,故此温逐流执拗偶尔不给面子,温晁也顶多呵斥两句,不会真将温逐流如何。
魏婴性子张扬,与嚣张的温晁脾性不和。若魏婴是其他人家的弟子,温晁必定会使极尽打压羞辱。但因今生魏婴是温家门生,二长老弟子,纵然温晁看不惯魏婴,可因同为温家人,又是同辈之人的佼佼者,温晁就不会主动找麻烦。
温宁姓温,然因只是旁系子弟,性子羞涩,温晁对温宁还没有对魏婴客气。自己家的天才,温晁那点小心眼能变成大心眼,旁人家的天才,他是百般不顺眼。
对于温晁而言,温氏内部,分两种:一种是要敬着的,一种是可以随意使唤的。温若寒自不必说,比如温旭是他大哥,修为比他高,不能轻易得罪。温逐流、魏婴地位不比他高,但是修为比他高,不能欺负。比如温宁,旁系门生,不用太客气,但也不好主动招惹,毕竟温情和魏婴都不好惹。
至于温氏之外,管他是谁,修为高低,反正都是要比他低一等的。毕竟,他爹温若寒才是玄门百家第一人,他有嚣张的本钱。不过,他也绝不会主动去招惹聂明玦这种就是了。
“第二件事是这封信,我要你将这封信交到聂怀桑手上,但是不能让他知道这封信是谁给他的。”
温情在这封信里详细说明了聂氏老宗主遇害经过,金光善收买何人在温若寒面前进谗,温若寒当日与聂老宗主的对话等等。为了佐证真实性,温情还写了一些关于聂氏的秘密,甚至送了聂怀桑一个预言,他日将有名孟瑶的修士会加入聂氏,其为金光善私生子,乃聂明玦死劫。
虽然现在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孟瑶未必会去聂氏。但只要有这个预言在,孟瑶一旦进聂氏,聂怀桑的警钟就会被敲响。
魏婴和温宁以温家人的身份求见,蓝氏忌惮的同时不敢轻易得罪,自是好生招待。魏婴如愿在蓝家寻到了一些父母生前笔记,将这些东西抄录后,又寻机将信放到聂怀桑枕下话本之中。
过了几日,魏婴寻机与金子轩闹了一点矛盾。金子轩个性骄矜,魏婴性子张扬,这两人闹出矛盾,旁人根本不曾多想。然魏婴与金子轩打架时,提到金氏暗中接触温氏附庸家族,却让不少在场的世家弟子多留心了几分。
对于此事,金子轩自然不认,前些日子蓝氏为了水行渊折损了门生之事,求学的世家弟子都知道。可惜温家连金光善在常州住在哪里,睡了什么女人都说了出来,金子轩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否认。
过了几日,常州传来消息说温氏遣使训斥常州平氏吃里扒外,更是坐实了金家与平氏勾结之事。
蓝氏对此不满,然水行渊是常州平氏赶到下游,即便金氏与平氏相交,也怪不到金氏头上。过了几日,云梦江少宗主因金子轩辱及其姐,和金子轩大打出手,蓝启仁趁势传信两家家主将自己儿子带回去了。
江枫眠赶赴姑苏处理儿子打架之事,忙着解除与金氏婚约时,温晁派人前往莲花坞训斥江氏主母虞夫人。温晁素来嚣张,他手下的人亦是如此。虞夫人素来受不得气,将来使打出了莲花坞,还道什么眉山虞氏纵横仙门百年云云。
虞紫鸢性子嚣张,又极重尊卑,她的武婢金珠银珠与她一个师父学艺,连门生都没混上只是奴婢可见一斑。温晁派去的使者只是一名普通门生,虞紫鸢自然没有放在眼里。然虞夫人却没有想过她的言行已经是挑衅温氏了,使者受辱回到岐山少不得加油添醋一番。
“眉山虞氏纵横仙道百年?”温若寒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几分嗜血的笑意,“本座倒是要看看虞氏到底有多威风。”
“父亲,孩儿这就带人去眉山,将虞氏杀个鸡犬不留。”温晁立即道。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吧!”
“宗主!”温情立即起身道,“此事请宗主三思。”
“小小一个眉山虞氏,三思什么?温情,你莫非要给虞氏求情?”温晁嘲讽道。
温若寒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温情便觉得身上一凉,硬着头皮道:“温情只是觉得虞氏半残,比全灭更能警示玄门百家。”
“哦?”
“温氏自然不惧与百家为敌,但宗主要的是一统天下,而非与天下为敌。”温情见温若寒愿意听,便多了几分底气,“若虞氏全灭,玄门百家不知内情,便觉得我们无事找事。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们若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被灭门,定然会起反意。”
“我温氏固然实力强劲,能将这些反对者镇压,但到底耽搁了宗主的大业。可若是杀个半残,又让虞氏幸存者知道此祸由来,百家就会心存侥幸,甚至主动投靠温氏。”
“若虞氏余孽要报仇呢?”温晁道。
“不过留下老弱妇孺,眉山虞氏我们尚且不惧,何惧一群妇孺?且我温氏势大,那些人纵然恨也只会恨为他们招惹灾祸的虞紫鸢和江家,而非我们温氏。”
这个道理是温情前世从江澄身上领悟的,江厌离死了,江澄不敢去找杀姐姐之凶手家族报仇,却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魏婴身上。因为江澄不敢站在百家对立面,却笃定了魏婴会任由他打杀,都不会反杀他。
玄正十八年夏,岐山温氏以虞紫鸢羞辱温氏使者,出言挑衅为由杀上眉山虞氏。眉山虞氏高手一夜尽折,虞氏宗主战死,虞老妇人在温氏撤走后,自裁于虞氏祠堂,临死前下令将虞紫鸢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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