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床运动的后果就是睡过头,两人眼睛睁开都是下午了,周易踹了男人一脚:“去拿蛋糕。”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做饭。
香嫩嫩的媳妇抱着,方鉴根本舍不得起床,大毛腿压在小嫩腿上蹭了蹭:“眯五分钟再去。”
触感不太对,周易掀开床单一看,好啊,都没给他穿衣服,把他干晕,连睡衣都不给他穿上。男人也是光溜溜的,茂密的腿毛和腹毛大喇喇的在空气中舒展着身姿。
周易:“……”怪不得他梦见盖了条毛毯。
不对,危险,扯开环在腰上的手,周易手忙脚乱的下床穿衣服。
方鉴颇感可惜,他没给媳妇穿睡衣打的就是起床再干一回的主意,没成想被识破了。
下楼胡乱吃了点蛋糕垫肚子,新的一天开始了。
周易去收衣服,经过一上午的暴晒,昨晚洗的衣物已经干了,被褥也被晒得蓬松又柔软。
方鉴把鸡喂了,小鹅赶到院外的马路上,土路边缘长着许多杂草,小鹅们非常喜欢。
秦大爷的孙子秦德浩含着棒棒糖跑过来:“方叔叔,我家今天打鱼,你要买吗?”
“要,什么时候打?”秦家池塘里的鱼是用草叶喂出来的,每年夏天打捞一次,捞上岸要不了半小时就能卖光。
“我爸爸已经去舅舅家借网了,你要买就快去。”
“行,知道了”。
“那我走了,还得问别人”,秦德浩小大人似的挥挥手,迈着小短腿跑了。
方鉴把小鹅赶回棚子,拌了一盆麦麸喂它们,洗洗手,上楼叫周易一起去买鱼。
比起鱼周易对打捞过程更感兴趣,兴致勃勃的换了双凉鞋,走出门没几步,使用过度的腿就开始闹罢工。昨晚男人逼他摆出了一个半蹲半跪的姿势,说什么只要坚持二十分钟内不坐下去,就不闹他,他信了,摆好姿势才知道难度有多大,十分钟都没坚持到。
方鉴蹲下:“上来,我背你。”
出门看打鱼和买鱼的人一定很多,被人看到他脸就不用要了:“别人看见不好。”
“管他们怎么看”,背后说闲话他听不见,敢当面说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
“你不要脸,我要”。
“敢说你老公不要脸,是不是想被打屁股?”
周易:“……”男人变了,话里时时刻刻都在给他下套。
方鉴是说着玩的,咬他都舍不得咬,哪儿舍得打,见四周无人抱起周易就跑,周易抬手捂脸,没被人看见脸,被抱的就不是他。
鱼塘边围了很多本村的村民,大伙儿都知道秦家老爷子每天下午会割两背草倒进塘子里喂鱼,除了草,其他什么东西都不喂。
不像邻村,爱用发酵的鸡粪拌饲料喂,这样喂出来的鱼自家不会吃,附近也没人买,打捞出来只有运到城里卖。
一些婶娘趁机教育自家小孩跟着秦家人学习。秦家一家都是勤快人,老两口每晚睡前泡黄豆,天还没亮就起床磨豆子做豆腐,豆腐做好放几块儿在家里卖,运一些到镇上卖,卖完回家割草喂鱼,鱼喂了才顾得上自己吃饭。儿子和儿媳也忙,一个推着板车反反复复从街头走到街尾叫卖水果,另一个在县城工地做小工,早上搭最早一班大巴车去县城,晚上搭最晚一班车回来。别看活儿不怎么体面,村里最先修三层小楼的就是秦家。
周易感慨万千,抱上大腿之后他就堕落了,当初他也是天不亮就爬起床去菜市抢新鲜菜的狠人。
随着收网,鱼在网里扑腾起来,水面变得浑浊,小孩子们兴奋的尖叫。
好几条鱼看着都有七八斤,小的也有三四斤,最大的一条是花鲢,因为缺水大张着嘴,有人捏着拳头比划,好家伙,成年男人的拳头都能塞进去。
几个男人吆喝着将鱼拖上岸,装进大水桶,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嚷开了,这个要乌鱼,那个要草鱼,秦老爷子忙得喜笑颜开。
周易要了两条六斤重的大鲤鱼,鲤鱼头适合炖汤,鱼尾红烧水煮都可以,一顿估计吃不完,裹上淀粉炸一炸,能多放好几天。
两条鱼花了六百二,现在镇上卖的鱼也是这价,而且镇上还容易买到饲料鱼。多数村民对价格没异议,贵就少买一点,少数几个缠着秦老爷子讲价,去年捞起来的鱼才卖七八块/斤,今年涨到五六十/斤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秦老爷子不和他们掰扯,爱买不买,他的鱼不愁卖。
王锦平姗姗来迟,和他同行的是个画着浓妆踩着高跟的漂亮姑娘。
“剩下的鱼我全要了,称一下重。”
“好嘞”,秦老爷子立马叫儿子称。
“一共一百二十斤,大鱼小鱼都有,算四十五/斤,就是五千四。”小鱼比大鱼便宜,混在一起卖算四十五/斤挺合理。
讲价那几个不讲了,她们家里的男人在王家的养殖场和大棚做工,王二少买鱼显而易见是为了给工人加餐。
“行,送到大棚,找我爸结账”,王锦平可不想帮忙跑腿,还倒贴零花钱。
“买几条鱼还要大伯给钱,抠死你算了”,王蔓媱摸钱包把钱付了。
“堂姐,我穷。”
“你还穷?大伯克扣谁也不会克扣你”,别看她家比大伯家富裕,她的零花钱还赶不上王锦平一半:“要攒钱追男人?”
“嗯”,王锦平看向周易。
方鉴伸手揽人宣誓主权,还没死心?他想找机会把王锦平套麻袋揍一顿了。
王蔓媱沿着堂弟视线看过去,嗬,好漂亮的小美人,难怪堂弟会瞧上。再看旁边的方鉴,啧:“又高又黑那个,是不是很有钱?”一般土豪吃不到这种天鹅肉。
“还成吧,养殖场就是他卖给爸的。”
才来堂弟家住一天,她就听大伯夸过方鉴好几次,以为是什么青年才俊呢,结果长这样?老年人的审美和年轻人差距也太大了,视线下移,本钱挺足的:“别琢磨了,人家吃惯了大鱼大肉看不上你的清粥小菜。”
“谁说我要给他吃清粥小菜,他又不是你”,如果周易肯跟他,他自己不吃肉,也要给周易买肉吃。堂姐是富婆,他才不给她花钱。
嘿,什么意思,见色忘姐啊,王蔓媱挑起一边嘴角笑,盯着他裤.裆:“我是说那个肉”。
王锦平:“……”女流氓。
姐弟俩斗着嘴,方鉴一手牵媳妇,一手拎鱼走了,小易是他的,多给姓王的看一眼都是他吃亏。
周易没注意王锦平,心思全在鲤鱼上,都说吃哪儿补哪儿,他得多喝两碗鱼头汤。靠力量这辈子都不可能碾压男人了,靠智商还有点希望。
走到无人处,方鉴又蹲下:“上来。”
这回周易没拒绝,趴上去紧搂着男人脖子,腿盘到男人腰上。慢吞吞的走回去,半道上鱼就得渴死,死鱼不好吃:“驾。”
把他当马骑?晚上他要骑回来,或许不用等晚上,现在就有空,方鉴跑得飞快。
路面坑坑洼洼,周易胆战心惊,生怕男人摔了:“吁,吁,慢点,慢点。”
方鉴置若罔闻,好几次装作绊到石头要摔倒,吓得周易吱哇乱叫,多上两次当周易才明白男人是故意的:“你再吓唬我,今晚自己睡客房。”
“不敢了,不敢了”,方鉴放慢速度,都快到家了,想吓也没机会。
周易哼了哼,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远远的,两人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方鉴瞧着有点像他妹,走近发现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妹也会下乡?爷爷活着的时候,打上百八十个电话都叫不动她和爸妈,农忙只有他一个人坐大巴到乡下给爷爷帮忙。
方雪妍下乡是逼于无奈,沈临风真有个未婚妻,有未婚妻还来追她,当她是什么?
分手她舍不得分,沈临风对她的好不是假的,继续处她心里又有疙瘩,有未婚妻的沈临风还会和她结婚吗?不结婚难道要她做他的地下情人?
两人吵了好几次,她想单独待一段时间静一静,沈临风不给她机会,天天到家里来找她。
出去住酒店是可以避开沈临风,可没住多久她身上的钱就花光了,随随便便吃碗素面都要几十,炒盘肉就上百,物价涨得实在可怕。
找爸妈要钱,爸妈没钱给她,妈妈说公司效益不好,上个月的工资压着没发,哥哥转的钱买米买菜花光了,存款存的定期,没到时间取出来不划算。
方雪妍看过家里的存折本,知道提前取利息都得损失一两万,说不出让她妈去取了打钱给她的话。
这是方雪妍第一次尝到没钱的滋味儿,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从来没在钱财方面短过她,她也没有攒钱备用的概念。
爸妈那里要不到,男朋友那儿不想联系,只有找哥哥。
下乡前,她已经饿了两顿,饿得头晕眼花。到了看见记忆里的土坯房变成了小楼房心都凉了半截。
她不认为哥哥有修楼房的能力,以为自己多年没回乡记错地儿了,手机也没电了,天大地大,要她去哪里找人?正准备离开,哥哥却出现了。
天无绝人之路,哥哥再没用,饭总有吧,她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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