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穿着少数民族风格服饰的男人，头上毛茸茸的帽子垂落下来遮住耳际，只露出泛着红色的脸。
他有一双格外锋利的双眼，轮廓分明，眼尖凶狠，听到这句话时紧紧的闭了闭眼。
“你们、现在……还在经营那个论坛吗？”
“不出意外的话，90%以上的国内玩家都已经在论坛里注册了。”林木林回答。
“那么、现在……的数据是多少？”
“目前论坛存活的活跃用户大概有11,376人，最近每个月新注册用户稳定在500~600，比以前少上了不少。”林木林不加思索的回答，眼中闪烁过一道暗光。
“在这1万多个用户里，有多少个是‘暗子’？”少数民族男人又问了一句。
林木林说：“大约有2000多吧，当初暗子的选择我没有插手，不确定具体的数量。”
少数民族着装的男人闻言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半响，他站了起来。
男人的腰间，扎着毛质的皮带，上面零零散散挂着些骨头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叮当叮当的响着。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该重新开始闯关了。”男人叹出一口气，“可不能，落后现如今的新生代太远。”
林木林跟着叹出一口气：“我只是想要弄明白，那个时候的我们究竟为什么会失败。”
他的瞳孔闪烁着，似乎是在回想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那个时候的我们知道的话……李李说不定就不会死了，是不是，方迅？”
方迅没有说话，他只是迈开腿走出了屋子。
随着他的身体全部暴露在小屋外的环境下，一道明亮的光迅速将他包裹，在短暂的闪烁过后，重新露出他的模样。
林木林对这个状况并不感到意外，这间小屋是用特殊道具所制作出的安全屋，全国各地也有不少类似的地方存在，在安全屋里会被系统无视，不会自动触发每个月的副本，但一旦离开安全就会被发现：“感觉现在的新玩家怎么样？”
“……比我想象中要有特色不少。”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历一次副本，方迅想了想给出了这个评价。
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样仿佛长久没有说过话的干涩沙哑，听起来格外铿锵有力。
“不过这次的副本我没有真实通关，只是有了思路。”
林木林提起了兴趣：“能有点思路也不错了，现在的大阿卡纳副本对玩家的要求越来越奇怪，真实通关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多，很少有人能有具体的思路了。”
“你刚刚通过的副本是什么？”
“节制。”
————
“我这一次的副本是‘月亮’，稍微有一点麻烦，副本本身大概是使用了错误的知识这个设定作为副本，但在我们进过副本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副本主要考验的是背叛。”
毕苍下课回来之后开始跟毕空讲起自己昨日的副本内容。
前两天的事情实在有些多，主要是那一份名字叫做宴席的道具实在是太欺骗人心灵和时间了，于是其他事情都被往后挪了挪，包括毕苍的副本描述。
不过拖下去也不好，毕苍认为应该趁自己现在记忆比较深刻的时候，将经历过的事情一一高速毕空，从而给毕空一些经验和知识，让它更好地迎接接下来的副本。
为此，毕苍很努力的试图将刚刚经历的副本，整个拆开掰碎了诉说。
毕苍这一次并没有获得真实通关凭证，大阿卡那级别的关卡完全不是低级关卡那么好攻克的，他只是完成了普通通关，领了张普通通关证而已。
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本次副本更多的还是经验比较有用，因此讲述的格外用心，也算是为自己梳理思绪。。
毕苍显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讲起话来有些过于详尽，因此显得格外磕绊，让坐在餐桌边托着下巴听的毕空不停的笑。
这让毕苍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你这样子是真的有认真在听我讲副本吗？”
毕空的手指轻轻拍动自己的脸，眯着眼笑盈盈的拉长声音回答：“当然有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听的。”
说出的话，连字节都是跳动的，再加上拉长的尾音，听着就有股漫不经心的感觉。
毕苍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还是继续往下说：“事实上，离开副本之后，我查询了一下已经经历过的人所提交的攻略，发现月亮这个副本可能是一直在变换副本内容的。”
“就像天上的银月一样，阴晴圆缺，变幻不止，每天都在变换不同的形式。”
毕空收敛了脸上随意的表情，微皱起眉头：“虽然我目前只经历过两个副本，但我觉得这不正常。”
“无论如何，这个副本应该都是有一个真实的考验内容的，除非它无法真实通关。”
“它肯定可以真实通关，因为月亮这个副本是有boss存在的，按照规则，有boss的副本都存在真实通关的形式。”
毕苍对此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比如说高塔，高塔这个副本不存在任何boss，也无法真实通关，进去之后就会有裁判员告诉你只要在副本里活过三天就可以通关，不会有boss主持副本。”
两个人又真对这有些奇怪的月亮副本讨论了一会，没有得出清楚的结论，话题转着转着转到了今天毕空见过的初中同学苏溪祥上。
毕空仔细的描述了一下当时所发生的事情，而后将重点落在了那件有着华丽字母F的外套上。
“你对这件外套有什么印象吗？”也许是因为苏溪祥对这件外套有着别样的在意，毕空也忍不住对这件外套多了点关注。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就自己这性格，除了少数几件格外喜欢的衣服之外，其他衣物的来源都是根本记不清的。
毕苍果然给了否认的回答：“不记得了，要不是你翻出来，我估计根本就忘了我还有这样一件外套。”
“那我只能这么回他了。”毕空一摆手，动作格外洒脱，“不对，应该是你回他，毕竟你才是这个世界的毕空啊。”
毕苍板着的脸明显的抽了抽，不自觉露出个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起来与此时的毕空全然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不是你自己惹下的麻烦事吗……”
毕苍这么说着很想叹气，叹到一半却停住了。
他的面前伸来了一根手指，隔着虚空轻轻的在毕苍的嘴角前点了两下，而后按在了毕苍嘴角勾起时所露出的那个窝上。
毕空说话的口气格外自然随性：“你看，你这笑的不还挺自然的嘛，平常勉强自己笑盈盈的样子真的没什么必要，你又不是卖笑的，干嘛要整天都挂着笑，能当几两饭吃啊。”
笑了？
自然的笑了？
毕苍的心中上一秒闪烁过了一道神奇的如同清风般的暗流，下一刻就僵硬住了。
若说前面的话对他来说有多大的触动，那毕空后面的话就是给了他相同分量的……哽咽了。
这年头都有人用卖笑的来打趣自己了吗……
毕空忘了他们俩是一个人的事情了，又或者这年头真的有人会用这种形容词来对自己进行描述？
毕苍嘴角又抽了抽，最终定格成了夹杂着笑容与哭笑不得，甚至隐约还有几分苦涩的奇特神情。
“可多了不少烟火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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