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伟不解的问她：“那你还专门要找我确认一下是谁？有什么用吗？”
女生满脸严肃的握拳：“当然有用了，欣赏颜值的时候要是不清楚这张脸主人的名字，那就是对他和自己的不尊重，这是不行的。”
“真正对一个帅哥的欣赏，应该要先从了解他的名字，熟悉他的家庭开始，保持着此刻远观不可亵玩的真理信条，一点一点多加了解！”
刘科伟：……
行叭，有些女生的心思果然是人力无法揣测的，仰望就好，仰望就好。
他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倒是清醒了不少，没有之前那隐隐约约的睡意。
刘科伟也朝那边那个在路边闲逛的人多看了两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科伟觉得那头的青年好像跟自己的某位同班同学并不怎么样。
虽然两个人长得是很像没错——好吧，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但给人感觉的气质就不是那么回事。
“毕空家里难道还有双胞胎兄弟？”刘科伟忍不住喃喃自语，“没有吧，我好像没听说过这风声？”
毕空好歹是个本地人，有不少从小到大念书的时候认识的同学也进了C城大学。刘科伟自认算是个比较八卦的万事通了，也没听这群人提过这位校园男神之一家里还有个双胞胎兄弟的故事。
难不成这是毕空本人，只是自己认错了？
刘科伟又有了些许轻微不信任的怀疑。
一个路过的学生瞥了一眼两人所坐的桌子，又听了半耳朵他们的话，默默的朝远处走了些，绕开了。
这一群专业八卦的家伙偶尔说的东西还真是……
在两人所坐的宣传桌前方，张贴着几个大字。
“新闻八卦社招新啦！”
和旁边几个社团的招新摊位比起来，这个摊位上遗留下来的报名纸格外的多，最顶上一张还积了点灰尘，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人动过。
——————
毕空知道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里面八分是因为这张脸的影响，两分是因为毕苍在学校里所积累下的非凡“人气”——这个人气只是个代称。
很难有人会产生“毕空”不是“毕空”这种想法。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认知里的“毕空”私下里都叫自己毕苍。
毕空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这个念头连个冷笑话都称不上，但他总觉得有些好笑。
离上课的时间还有些早，但天气实在太热，毕空逛完了一圈校园，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去吹吹空调。
他想了想，脚步迅速的踏进了美食区的一家奶茶店。
刚走进去毕空就意识到了不好。
按照毕苍平常的表现来看，他很可能并没有对外展现出自己嗜甜的喜好过，要是在奶茶店里点上一杯奶茶，那可就是真的让人觉得奇怪了。
毕空的眉头抽动了一下，略带遗憾的点了一杯冰的柠檬水，在工作人员迅速完成之后快速离开。
有坐在奶茶店窗边的人看完了全程，默默的低头打字。
“没有吧，虽然今天的毕空稍微有点奇怪，但肯定没有被调包，看他刚刚的冷气还把奶茶店的服务员吓到了。”
“话说这个人被调包的猜测是哪个机灵鬼想的？虽然可能性小的可怜，但我们可以水一期报纸啊！”
点击发送，新闻八卦社。
毕空隐约察觉到了些带着探究的视线，但他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演的不怎么像，但自我认知绝对跟得上。
路上有人喊他毕空绝对迅速秒回，不会有任何心虚，因此也并不在意。
开玩笑，他和毕苍的相处里他都是自称毕空的一方，怎么可能会被人察觉到他对毕空这个身份的不认同？
怀着这样的想法，毕空完美的在校园里晃到接近上课，这才进了教室。
进门的时候科任老师已经在那儿了，看到毕空进来也只是掀起眼皮瞅了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来上课之前毕苍简单介绍过这门课的老师，说是一位年纪大的已经不怎么管事的老师，只需要在下面当个好学生听课就好了，也不会抽学生提问之类的，不用担心被抽到不会的问题。
所以，毕空说是来帮忙上课，实际上只是帮忙来签一个到，然后——玩手机。
顶着某些同学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毕空面不改色的点开了几个新闻页面，开始看起了新闻。
这让不少人都好奇的打量过来了。
不过观察的人倒也不是很多，大家早就见习惯了毕空这张脸，也没几个人会去在意毕空今天有没有什么变化。
就算是比较花痴的迷妹，基本上也在大一的时候认清了毕空不可靠近的属性，也知道对方拒绝大美女的事迹，早就歇了一切心思。
所以毕空这手机玩的相当顺理成章，毫不在乎。
他更关心自己看到的新闻内容。
W城出现轿车自燃事件，除了司机死亡之外，还有两个路人重伤，一群行人受了轻伤。
挂上耳机聆听短视频的报道，那优美的人工合成音温和地告知听众，这已经是最近一个月来连续发生的第四起汽车自燃事件，最近天气炎热，请各位汽车驾驶员仔细检查汽车状况再上路，避免造成生命危险害人害己。
毕空隐约觉得不对。
往年也有这种汽车自燃事件的发生，在短时间内连续那么多次，总觉得有些怪异。
他又想起自己在C城那一次事故当中所看到的灰色烟雾，以及直视那灰色烟雾时的即视感。
毕空想了想，表情略微变得严肃，动作敏捷的开始顺着关键词查找之前的三次事件的视频。
搜索关键词所得到的大多数信息都是没有具体指明的悲悼，一堆乱七八糟凑热闹的营销号中偶尔夹杂着真实用户们感叹的声音，但简单查找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之前三次事件的历史记录。
毕空费了不少功夫才从一条评论里抽丝剥茧，找出这几次事件的时间，然后通过搜索具体的时间和名词，终于找到了当时介绍事件的微博。
C城的事件不是第一件，而是第二件。
第1次汽车自燃事件发生在C城事件两天前的夜晚 ，大约九、十点钟的时候，一个男子驾车出行购买夜宵，结果死亡在了途中。
毕空简单的看着两眼回放，发现本次事件的录像当中那个司机的脸略微有些眼熟。
但周围的环境太过于昏暗，摄像头本身又离得比较远，要辨认出对方具体的五官还是比较困难的。
毕空只有四五分的把握认为那张脸与自己认识的某人相对应，想了想将这条微博转发给了邹曲燕。
“有没有觉得这个视频里男人的脸比较眼熟？”
邹曲燕回的很快，他现在也是一个真实入学的大一新生了，估计正在快乐的享受老师不管玩手机的幸福生活。
“好像确实有点眼熟，不过环境太黑，这拍的实在不怎么好，我有点看不清。毕空哥你等一下，我让阿素帮忙做个处理。”
邹曲燕身边的恶魔回来了？
毕空也没有很在意，只是耐心的等待起了邹曲燕的回复。
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邹曲燕再次发过来的消息里马上了满满一长串的感叹号，充分表现了当事人震惊的心情。
“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不是朝阳吗？”
朝阳，剑皇后副本里唯一一个真正死去的人，和在巡查时段违规而被关押起来的胖子不一样，是私下里打一些不该打的主意，招惹了管家而被管家直接处死的。
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而现在，这张脸出现在了视频里，脸的主人在海边吹完海风钻进汽车，开了没多久就产生了自燃而离世。
时间是毕空他们进出剑皇后副本的当天晚上，大约副本结束半个小时之后。
毕空脸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是考虑过这个可能性的，因为这张脸无论五官还是轮廓都属于上个副本那死去的人。
“目前论坛里有讨论出具体的结果，如果副本通关失败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邹曲燕回答：“失踪、自杀、意外身亡，以前有认识的人一起进入了塔罗游戏，他的朋友在副本里死亡之后就是意外坠楼身亡。”
毕空问：“没有一个会影响其他人生命的消失方法？”
邹曲燕对此非常肯定：“没有。”
毕空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手指轻敲着手机键盘，打下最后一行字。
“那么，现在开始应该有了。”
朝阳那次汽车事故发生在海边公路，除了本人的死亡之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C城的事故有不少人受了轻伤，还有不小的财产损失。
而再发展到W城事件，已经有两个人受重伤了。
这说明这诡异死法所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已经开始牵连到别的生命了。
邹曲燕也那么想。
如果以后不在副本里好好保护队友的话，说不定，等出来就会听到家人因为某个人意外死亡而被牵连致死的可怕消息。
而事情的起因正是那个在副本里死去的队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邹曲燕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以前我都是尽可能的给予队友帮助，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全力以赴的去帮助队友，让每个人都活着通关副本。”
邹曲燕忍不住那么跟自己肩膀上的小恶魔说道，没有发现小恶魔瞳孔中晦涩的目光。
与此同时，高原上的小屋里，已经将整个人打理的井井有条，脱去之前死宅生活气质的方迅朕动作生涩地抓着手机。
他也用不同的语调讲述了相似的内容，接着苦笑了一声。
“我也没有想到，就算暗子计划成功了，也指拖延了塔罗游戏影响现实那么点时间。”
“本来还以为能拖个七八年的……”
林木林摇头：“这种事情谁也没有想到，我们最开始也是因为实在没有退路了，才选择的暗子计划。所谓的估算时间只是临时计算出的不确定数值，随着时间发展出现误差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叹息：“只是这样一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给光子的玩家们分配了任务，让他们尽可能的在副本里保证其他普通玩家的安全，有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只希望玩家们能死得更少一点，再少一点。”
随着塔罗游戏对现实的影响越来越深，每一个玩家的死亡都会造成可怕的连锁效应，甚至威胁几十个生命。
林木林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有一个关系不错的队友死在了副本里。
等林木林从副本里出来往队友居住的地方赶的时候，队友的家中已经发生了煤气大爆炸。
队友、队友的父母、还有他刚刚结婚两年的妻子和满一岁的女儿，以及同一楼层的另外两户人家，全部在那一次大爆炸中死去。
没有一个人逃脱。
即使那个队友一开始就害怕副本失败影响到家人，跑了大老远到海边进入的副本，也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影响。
“在想什么？”方迅察觉到了林木林的走神。
林木林叹息：“在想，塔罗游戏对我们的影响究竟升到了什么地步。”
“还有，我们到底应该是去保护那些普通玩家，还是……”
没有人说话。
半响，方迅平静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
“如果单纯的就利益而言的话，在活跃玩家人数超过1万之后，你们就应该采取措施，减少玩家人数，最好能安排几个人团灭一些副本。”
他推开小屋的门，注视着远处高高的绿色青草，吐出一口气。
“但你们不忍心，你们做不到，一想到这些玩家，就会想到同样在副本里死去的同伴们。”
“既然这样，那现在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塔罗游戏是个可怕的魔鬼，我甚至经常怀疑它就是传说中不可名状的克苏鲁。在我们对它产生认知的那一刻，它就同样开始对我们的世界产生影响。”
“了解和知道塔罗游戏的人越多，它对我们世界的影响也就越大，越容易影响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想要遏制住塔罗游戏，对现实的影响，控制玩家数量是必须的。”
“我们当初提出暗子计划，就是为了控制数量。”
林木林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遥望着碧蓝的天空，看着高原格外好看的云彩与蓝天辉映，声音变得低沉：“但暗子计划已经是不可复制的存在了，现在想要减少玩家数量，只能依靠死亡。”
但现在每个玩家的死亡都会对现实造成重大的影响。
这是个进退两难，根本无法进行抉择的选项。
在一阵相当长久的沉默之后，林木林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抬头。
“对了，Magic有个消息让我告诉你。”
方迅转头：“什么？”
“是一个很震惊的消息，我最近真的关注论坛少了，甚至连这个消息都要靠gic转达。”
林木林深吸了一口气：“毕苍身边出现了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新玩家，很可能进入塔罗游戏的第一个副本就是剑关卡……”
他对上了方迅变的恍惚和震惊的眼睛，将后面的字缓缓吐出。
“他的名字是毕空，被塔罗游戏副本本身和裁判员承认的名字，毕空。”
“毕苍帮他收购了Magic那里收藏的全部魔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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