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沐连明细都懒得看。
她觉得殷华这人还真的是脑子不好使。
虽然出身时家里比较穷，后来好歹也靠着生在了好时代, 加上老公白锦龙有脑子, 当上了富太太。
怎么干出的事情总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 白沐沐这才想起来,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被殷华宠上天那儿子。
想想这重男轻女到极致的女人，能宠出个什么样的儿子？
原书里对白沐沐这个角色的交代都不多, 更别说殷华了。
不过书里, 原主被打断腿，又被赶出陆家后，作者为了体现反派的悲惨下场，专门写了一下原主的去处。
原主就是去找殷华了。
当时白锦龙和殷华的公司似乎是破产清算，两人离婚，儿女都独立了，殷华独自住在一个小房子里。
殷华看原主被打断了腿，知道她不能干活赚钱, 毫不留情的把原主赶出家门。
之后，在没有交代原主去哪了。
白沐沐正回忆着原书剧情时，电脑上显示出了一封新邮件。
点开。
是殷华发来的：【华国币！少一分！白珂就得给我转到职高去！】
这殷华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居然拿女儿的前途做威胁？
白沐沐之前觉得，自己可能暂时不需要用汤加航了，没想到这么快又用到他了。
白沐沐拨通汤加航的电话，将自己面临的问题给他简单叙述了一下，之后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殷华不要狮子大开口。”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汤加航问：“白总, 你想要什么办法？”
白沐沐：“缺德的办法。”
汤加航听了她的话，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下：“这可就好办了。”
他的语气，好像早就猜到白沐沐会这么说。
同时，也希望白沐沐这么说。
汤加航先问她：“你那个妹妹满18岁了吗？”
白沐沐：“没有。”
“根据咱们国家的婚姻法，父母对未成年子女有管教的权利和义务，如果未成年人对国家，集体活着他人造成伤害时，父母有承担民事责任的义务，所以……”汤加航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咱们可以制造一些假的恶□□件，意识到这个女儿是个麻烦，迫使她放弃要钱，或者少要一点。”
汤加航作为北城炙手可热的律师，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
他的原则从来没有变过——为客户服务。
只要客户需要，什么馊主意他都可以出。
不过这个主意马上被白沐沐否决了，“这个不行，白珂今年高三，万一实情控制不好，可能会影响到她高考。”
汤加航倒是看得开：“大不了去国外读呗，摆脱这种父母的机会过了十八就要另想办法了。”
白沐沐摇头：“你以为殷华是那种遵守承诺的人吗？法律上，只要是父母就得养着吧，就算现在把事情谈好了，签了协议，殷华要反悔也没又任何办法。”
殷华就是利己主义，什么协议，什么合同，什么说过的话。
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推翻。
汤加航沉默。
白沐沐说得对，多少烂账，就算法院判了，该赖着也一样赖着。
汤加航想了想道：“要不你把这个人的信息给我，我找人查查她们公司有没有什么把柄。”
白沐沐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果然还是汤加航有办法。
-
不出一周，汤加航那边就有了消息。
说起来，白锦龙和殷华的夫妻产业也算大。
其中有一个是家具工厂，算是他们发家的行业之一。
近些年木材管控严格，他们有一批木材来源非常蹊跷，如果没有猜错，是通过祖国南边那边以“非法国际运输”搞过来的。
那边的这类“非法国际运输”非常多，有没有被抓住，那就全看运气了。
白沐沐听完满脑子就两个字——牛X。
她忍不住发问：“你是怎么查到的？这你都能查到？”
这种事情是国家绝对禁止的。
就和拐卖儿童这类案件一样，卖和买的人一样有罪。
明知故犯，而且数额巨大的，更是罪加一等。
电话那边传出汤加航轻飘飘的声音：“想打赢官司，光背法律条文是没用的，自然是要有许多路子，而且每个客户的需求不一样，我们也提供不一样的服务。”
汤加航这语气让白沐沐想起漫画里反派角色的台词：既然你诚心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不过白沐沐也理解。
汤加航这个级别的律师，接到的案件都比较复杂，想赢下来自然是要有一些特殊的证据……
白沐沐道：“那我约殷华出来谈？”
汤加航：“不需要，我给你发一份邮件，你按照一样的格式发给这位殷女士就行。”
电话挂断后，白沐沐就收到了汤加航发给她的邮件。
下面是一份殷华所在公司最近木材采购的清单。
邮件正文是海关总署“非法国际运输”举报电话。
白沐沐照着写了一份，转发给殷华。
不出十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到白沐沐的手机上。
电话一接起来，殷华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出来，“白沐沐！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沐沐歪了歪脑袋，让耳朵远离话筒，慢悠悠地说，“很简单啊，我不想给你那么多钱，可是依你的性格肯定是拒绝讨价还价的，我就想了个好办法，我给你钱，再把你举报了，这样的话……这些钱就算是我变相捐给国家了，我也好受一点。”
其实，白沐沐现在根本拿不出一千多万。
不过是诈她一下罢了。
殷华气的脑袋要炸了！
如果白沐沐真的把她举报了。
她购买了这么大数额的“非法国际运输”木材，被发现了根本不是罚款的事情！
那就是牢底坐穿的事情了！
电话那头的殷华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白沐沐还有这个手段！
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白沐沐这边还在工作，也不着急说话。
数秒后，殷华开口道：“我重新列一个表格给你。”
白沐沐笑道：“殷女士明白人。”
数小时候后，殷华就重新做了一个电子表格发给白沐沐。
白沐沐直接拉到最下面。
一共一百三十几万。
这个数字其实还是有点多的。
不过已经是可以谈论的范围内了。
白沐沐不想把殷华逼上绝路，不过是不想以后白珂去读书，别人知道她父母在坐牢而已。
白沐沐给殷华回信息，约定两周后的周日见面。
同时，她告诉殷华，她会让律师拟定一个子女一次性付清父母赡养费的协议。
殷华有巨大把柄在白沐沐手上。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任由白沐沐决定。
-
周末。
白沐沐让陆言在家等着，独自一人开车去见了陈姨。
两人上次见面不过是一年前，可当白沐沐在会见室见到陈姨时，却有一种过了许多年的错觉。
陈姨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能再定时染发，头发已经花白了。
整个人看上去比起之前足足老了有十岁。
一年的事情，陈姨脸上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精明，眼中一片浑浊，像是失了神。
陈姨看见白沐沐，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你是想看我在这里多惨吗？”
白沐沐的态度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而很冷静的对她说：“你是陆言母亲柳淑仪从柳家带来的佣人，看着陆言出生，陆言出生便没了母亲，先不说一个看着陆言从小到大的人应该怎么做，你作为陆家的佣人，拿着陆家的钱，不指望你视他如亲生，但你靠他吃饭，你有什么资格欺负他？”
白沐沐并没有站在什么道德制高点上批判她。
不过是想告诉她，她做错了。
陈姨将脸偏向一旁，眼底难掩厌恶，“我一直都讨厌孩子。”
陈姨的事情白沐沐知道的不多，不过从她儿子拒绝给她出保证金来看，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不过，这些和白沐沐也没有什么关系。
白沐沐：“那你完全可以跟陆家人说，你不想照看陆言，让他们换个人来。”
陈姨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像你说的这么容易？我就是一个佣人，我有什么发言权，我有什么资格选择工作？！我初中都没毕业，不像你们知识分子好找工作，万一我因为这件事情被开除了，还哪里找得到工作？！”
白沐沐：“所以你不想着如何改变现象，只想着控制而陆言，想着掩盖事实？瞒过陆家？”
提到这件事情，陈姨嘴角微微提了一下，不咸不淡说道：“那又如何？陆家人不是还是被我骗过去了？”
白沐沐很少被人问的说不出话。
在陆言这件事情上，陆政海和湛一敏是绝对的失责。
他们碍于面子，加上盲目信任陈姨，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白沐沐选择不再讨论这件事情，而是问她：“你知道陆言身上有伤疤吗？”
陈姨起初以为白沐沐说她留下的伤，马上为自己辩解：“我确实打过他，不过都是一般就是打在手心这种地方，都没有留疤。”
陈姨又不傻。
陆家虽然说对陆言不太管，有时候还是来看一看的。
她把陆言打伤了，事情不久败露了？
“在大腿内侧，烟疤，他说是大哥哥做的。”
白沐沐听完陈姨的辩解，气的想打人，可她更清楚……正事重要。
陆言小时候被谁欺负过的事情，如果想知道，陈姨是最方便的一个方法。
“大哥哥？”陈姨问。
“对，他小时候，应该是生病后，有没有和年纪比他大的男孩关系比较好，单独一起玩过，也可能是生病前关系就不错，生病后依然有接触的。”
白沐沐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给陈姨提示。
陈姨坐在玻璃墙里，低头开始思考。
白沐沐见陈姨这么配合才松了一口气，最好是她这里就想起来，这样就不用麻烦了。
陈姨坐在里面想了几分钟，才终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有两个，有两个，是大小姐家的两个儿子，比陆言大挺多的，有七八岁吧。”
陆言的母亲柳淑仪是柳家的二女儿，是二小姐。
那这大小姐应该是她的姐姐。
而这两个小孩当时应该是十岁左右。
白沐沐听陈姨说完，觉得□□不离十，就是这两个小屁孩中的一个，说不定两个是同伙作案！
白沐沐问：“几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起玩了？”
陈姨仔仔细细想了一下，才说道：“二小姐活着的时候，和大小姐关系好；后来二小姐去世后，大小姐就经常来家里看陆言，还带着两个孩子，当时三个小孩子关系还不错；陆言病了以后，大小姐倒是也把陆言叫去家里玩了几次，后来陆言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愿意去了。”
陈姨说完，白沐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言小时候八成是聪明机灵，又是陆家大儿子，怎么看都是“王位”继承人，就算姐姐去世了，陆言的小姨也上赶着来拉关系。
后来陆言傻了，一看“王位”没戏了，陆言这大姨就走人了。
走了就算了，走之前还疑似让儿子欺负了陆言。
此时，白沐沐已经半猜半推理，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白沐沐又问：“那两个小孩是什么性格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陈姨露出嫌弃的神色，“这两个小孩可比陆言差远了，又调皮又不爱学习，还不懂礼貌，真的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白沐沐听见陈姨说“比陆言差远了”，她心中升起一些情绪，问道：“以前的陆言是什么样的？”
会见室里陷入沉默。
陈姨看着白沐沐，最终叹了口气，道：“陆言小时候真的很聪明，从他一岁多，老爷就请了不少老师，教育专家，开始给少爷上早教课，陆言生病前，英语已经可以做日常交流了，不仅如此，钢琴也是业余四级，还有其他的课程，我都记不得了。”
白沐沐坐在外面，静静停着陈姨说陆言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
原来，陆言仅仅四年不生病的童年是这样的。
没有什么属于儿童的快乐。
而是满满的课程。
白沐沐的手搭在前面的平台上，许久才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陈姨愣住。
她没想到能从白沐沐嘴里听见一句“谢谢”。
她看着玻璃外的白沐沐，也说了句：“你去替我向陆言说一句对不起吧，等我出去了，我会亲自去二小姐墓前给她道歉的。”
会见结束。
白沐沐回家的路上，专门绕去蛋糕店，买了好看的卡通蛋糕，并且去超市买了跳跳糖和可爱的小熊软糖。
白沐沐拿着买好的糖果排队结账的时候，看见收银台旁边放着几个小方盒子，上面写着【超薄】两个字，外加右上角那个文案奇才品牌的LOGO，白沐沐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看着那一排小盒子，想到那晚的尴尬，手指握紧购物篮，内心无比挣扎。
买。
还是不买？
虽然心里已经想好再也不做了，可这种事情谁说的好？
万一哪天擦枪走火……
直到前面几个客人节奏离开，收银员问她：“你好女士，结账吗？”
“啊！”白沐沐赶紧说，“结账。”
她将购物篮放在收银台上，看着收银员一件一件的扫码，眼睛一闭，心一横，拿起旁边的一个小方盒扔到收银台上。
收银员工作这么久了，什么事情没见过？
见白沐沐这样，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结账。
白沐沐尽量保持面色平静，大概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旁边排队的人对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算了，不管了！
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买盒套套怎么了！
谁还没有X生活啊！
等收银员全部扫码完，白沐沐提着购物袋转身就离开了。
-
白沐沐开车回家，刚进家门陆言就从楼上下来，看见她手里提着的蛋糕又惊又喜：“小白今天你过生日吗？”
白沐沐摇头：“没有，我生日还早的呢。”
陆言快步跑到客厅，蹲在茶几旁边，透过蛋糕透明包装看着里面的蛋糕，咽了口口水，问：“那为什么买蛋糕呀。”
白沐沐也学着他的样子半蹲下来，看着陆言写满喜悦的侧脸，笑着说：“因为我想和小言儿一起吃蛋糕呀。”
吃蛋糕而已，需要什么理由。
陆言将脸凑过来，“啪唧”一下亲在白沐沐的脸上，然后就将脸停在原处，离白沐沐的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问她：“小白，你生日生么时候呀？我也想给你过生日。”
这个世界的白沐沐和她本人生日离的很近，是一个星座。
白沐沐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的生日：12月3日。
她过了那么多年12月3日的生日，不想改变。
“12月3日。”陆言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遍，然后开始扳手指计算，“现在是9月，然后是10月，11月……还有三个月就到小白的生日啦！”
在白沐沐心里，12月份离现在还有3个月呢。
到陆言那里就成了：还有三个月就到啦！
两种说法，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白沐沐抬手捏了捏陆言的脸，笑道：“嗯，还有三个月就到了，等到了的时候，你帮我过生日。”
陆言点头：“那，那我要送给小白生日礼物！我已经想好要给小白送什么了！”
白沐沐以为陆言会问她喜欢什么，没想到难得他自己就有了主意，忍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
陆言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骄傲的小表情：“不告诉你。”
白沐沐也没有再问。
她近距离看着陆言，眼前的男人就像一个没有烦恼的小太阳一样，在她面前，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发光发热的。
也许，现在的陆言才更像是小朋友。
对于陈姨说的事情，白沐沐放在心里憋得难受，就问陆言：“小言儿，你还记得小时候学钢琴的事情吗？”
陆言看着白沐沐，仔细的想了想才摇头：“我不记得了，小白想让我学钢琴吗？那我学呀！”
“不用。”白沐沐摇头，“小言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做你想做的事情，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就好，不用想太多。”
白沐沐猜测，如果陆言一直正常的长大，他应该也会变成一个不苟言笑的霸总吧。
她上辈子也接触过几个霸总。
他们年纪轻轻就非常优秀，会N国语言，各种乐器，运动都很精通。
每一个优秀霸总八成都有一个不快乐的童年。
就和古时候的太子是一个道理。
这么看来，现在的小言儿也许更幸福。
陆言眨了眨眼，问：“真的吗？”
白沐沐点头。
陆言脸颊微红，声音突然小了一点，问：“那……我现在想和小白接吻，行不行？”
白沐沐愣住，她没有回答陆言，而是直接探身过去，将薄唇压在陆言的唇上，直接用行动回应她。
陆言像吃到糖的孩子，更热情的回应。
陆言越吻越激动，因为身体太往前倾，直接就把白沐沐推倒在了地下。
“对不起，对不起。”陆言吓得赶紧去拉她。
“没事。”白沐沐蹲久了，腿有点麻，干脆坐在地上。
刚才只是个意外，陆言却把错误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还想继续，却又不好意思，干脆将注意力转移。
他看见桌上透明的购物袋里装着慢慢一袋糖果和零食，马上伸手去拿。
白沐沐看着陆言跟小孩子一样在那翻袋子里的零食，嘴角不自觉挂起笑意。
她喜欢看他无忧无虑的样子。
她想，她要好好努力，好好赚钱，要让陆言一直这么开心。
当然，也要好好活着，不能像上一世一样，早早挂掉。
陆言在袋子里翻啊翻，看见一个五彩斑斓黑的小铁盒，伸手就拿了出来，正反面看了看，开始认上面的字：“超，薄。”
白沐沐：！！！
陆言正反面翻了翻，看见这个盒子上除了这两个字什么字也没有，拿起来问白沐沐：“小白，这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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