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憨厚笑“那便好那便好, 末将这就安心了这天也晚了,该睡了,末将就不打扰您了啊。”这架势,活脱脱就是一副烂好人模样。
糜荏不置可否, 转身回去营帐。
翌日阴, 大风。
三位中郎将领兵离去。二十万人走了十四万, 整个营地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一众将军准备操练兵马, 糜荏则取了腰牌, 打算在营地里走一走。
昨夜打圆场的王将军跟来了, 好奇询问“您这是打算做什么啊”
糜荏答“我与我的侍从都是第一次参加打仗,因此想要瞧瞧军营是如何布置的。王将军若是不忙,可否代为引导”他说着, 身后的荀攸笑着对王辉拱手一礼。
王将军热情极了“不忙不忙,末将这就替您介绍介绍”
这位王将军名为王辉,从军二十五年, 早已对军营了如指掌。很快领着两人逛遍了整个军营,一边走一边介绍各项布置用途, 叫糜荏与荀攸基本明了军队在战前需要做的各项准备。
这会战场大多是在野外。诚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每到一个地方, 军队首要考虑的三件事是搭建营帐、修建井灶、搭建圊溷。
营帐与井灶不必多提, 搭建圊溷是最麻烦的事。
通俗来说,圊溷便是厕所。人们虽然不懂粪便、细菌、水源、疫病,传染等等事物之间的联系,却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目前的处理方法是寻找一个远离水源与粮草的下风口,挖出一排排沟壑。每个营规定便溺时间, 营中士兵依次、统一如厕。等到大部队离开时再将沟壑掩埋起来, 以免泄露军情。
除此之外, 军中粪便雅号“金汁”,更是非常有效的毒武器。
使用前将金汁涂抹在箭矢头上,使弓箭手挽弓齐射向敌军;或是装入投石车中,向对方投掷而去;甚至攻城中守方端上一桶刚煮开的沸水,加一瓢金汁往城下倒去
那滋味,别提多么酸爽
跟着一同参观的荀攸听罢这话,站在圊溷旁下意识脑补一番,头一次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弱小又惊恐
糜荏倒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用帕子捂住口鼻进入某个空圊溷仔细考察一番,方才离开。
等回到营帐时,他心中已有成算。
不只行军士兵,事实上如今除了上层士族,普通百姓喝的都是生水。水源干净时还好,吃了是没灾没病;可是一旦天灾人祸兴起,旱灾、洪涝、战争尸首遍野时,水源便会被污染,跟着出现大规模疫病。
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可自军中窥一斑而知全豹。受限于认知与条件,大家实在无法做得更好。
想要让这个世界的各方面都往前进一大步,任重而道远啊。
非科研人士糜荏思忖片刻,给了荀攸一个眼神,自己回去营帐给万能管家去了封信。
荀攸表示收到。
转头之际嘴角已挂上一抹和风细雨般的微笑“哎呀,还要多谢王将军今日抽空带着我们参观军营,王将军累么”
王辉笑道“怎么会累呢,这才多少路啊,行军打仗要走的可多了去了”
荀攸“哦打仗要走多少路呢”
王辉“不好说,不过翻山越河几天走千里路也是常事。”
荀攸表面惊诧内心实则毫无波澜地张开嘴“哇千里路啊”
“不仅走的累,脚底这鞋子都得磨穿,脚都得走出血来”他叹息,“不是我说啊,像您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可能就不大好使。”
荀攸“哇您真是太苦了”
“哪里哪里”
两人闲聊许久,期间不管王辉说什么,荀攸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敬佩模样,完全能够满足王辉的吹嘘欲望。
王辉说的口干舌燥,瞧着宛如智障的荀攸,心底狞笑蠢货这么几句话都能信,什么世家子弟,不过是愚昧纨绔罢了
不过瞧着他如此信任的模样,王辉想到临行前十常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打入敌人内部的场景,他在心底嗤笑了一下。
然后听得荀攸道“哎呀,和王将军聊得尽兴都没有注意到天色不早矣,主公该饿了呢”
王辉忙道“哎先生别动,让末将来末将这就去给糜国师丞取来午膳”
“好啊,那便麻烦王将军了。”荀攸目送他离去,嘴角还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王将军慢走。”
啧。见多了浑身长满心眼的人,偶尔来个自作聪明的,也别有一番趣味呢。
接下来几日不管做什么,王辉得了空便往糜荏身旁凑。
演兵时给糜荏介绍大家操练兵马的方法,营中将领拿地图推演战势时他告知糜荏众人用的兵法,就连吃饭时都要端着饭碗凑到糜荏身旁
这种殷勤看的诸多将领毛骨悚然,却又不明白这种厌恶的感觉从何而来。
至于糜荏,始终保持着一个态度。
他舔任他舔,等到最后一无所有,十常侍和他的狗腿子或许就能懂了。
练兵的第四日,糜荏命士兵取来木板、砂石、草皮等杂物,在自己的营帐中捣鼓什么东西。
众武将见之,暗中琢磨“这糜国师丞将这些东西弄进营帐,是打算炼制神丹对付张角吗”
“不是吧,我曾听说过炼丹的方法。砂石、木棍什么的还好说,这草皮可是闻所未闻啊再说,丹炉呢”
“那就是准备修炼法术对付张角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询问王辉“王老哥,你近来和糜国师丞走得近,可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被问到的王辉挠头“不知道啊,今早我进去的时候,国师丞才将那几片大木板钉到一起,做了个花盆一样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恍然大悟一拍手掌“我明白了咱们国师丞可是风雅之人,应当是打算在营帐里种些花草,陶冶情操吧”
众人听得这话,半晌无语。
这大张旗鼓地令好些人搬木材、搬砂石的,大家都以为他有对付张角的妙计,结果就这
就这
彳亍口巴。
众人面上不表,心中却都升起一点不满。
看来这位国师丞虽然能与天神沟通,行军打仗什么的还是靠不住啊
众人遂将他的古怪行为抛之脑后,开始操练兵马。
翌日糜荏走出营帐时,一众武将正在沙场上比试射箭。
正巧是那王辉射出一箭,有人赞赏道“好王老哥每箭都中红心,看来最近也没有疏于练习啊”
武将们比的热烈,校场上笑声震天。
糜荏瞧了片刻,被王辉逮了正着。他一时之间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居然朗声笑道“糜国师丞,末将听闻您不仅博闻强识,更曾学过弓箭之术可否不吝赐教一番啊”
这不合时宜的喊声落下,众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于是片刻之后,整个军营宛如空置,只余寒风呼啸而过的声响。
大家都知道,如今的读书人都要学习君子六艺。但说实在的,儒生侧重于文学,武艺大多都是只是花架子,让糜荏和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比
这岂非是将糜国师丞的脸面彻底踩在地上
冷风拍面而过,提议的王辉被冻了一个激灵,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的笑意僵在脸上“额,是末将说错话了吗”
紧接着对着糜荏行了一个大礼“糜国师丞见谅,末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您责罚”
糜荏瞧着面色各异的众人,轻挑眉尾。
这王辉吧,长得三大五粗不怎么样,倒是戏精得很。
“没关系,王将军只是邀请本国师丞一起射箭而已,何错之有”他负手一笑,气度翩然,“赐教算不上,大家一起玩玩吧。”
“不仅是我,”他迤迤然走过去,“李将军营帐下还有一位叫黄忠的百户长,是本国师丞的侍从。不如叫他一起来玩玩吧。”
李将军自然应下。
黄忠很快被唤来,大约是听那位李将军大概说了经过,一来便不卑不吭地向诸多将士抱拳行了一礼,而后走到糜荏身边站定。
王辉还在劝说糜荏“对了,末将昨日听您说手腕疼,这会可还好还能射箭吗”他显然是在给糜荏递梯子,好让他能顺着走下来。
糜荏觑了他一眼,悠然道“是有点疼。”
众将士听罢这话,下意识瞧着他莹白如玉的手腕,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什么手腕疼啊,不就是不敢上场比吗一会脱靶还有理由,未免也太输不起了吧
众人顿感牙酸,用微妙的眼神看向糜荏。
糜荏轻笑了一下,引弓拉弦。
众人冷眼瞧着恩,姿势很标准,配着他如青松挺立的身形异常好看。万一箭矢脱靶,还能用这个理由夸他。
思索间,箭已“咻”一声离弦而去。眨眼之后,正中五十步之外的红心。
将士们惊讶了,王辉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点惊慌之意。
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糜荏不曾停歇,又射出一支箭矢。只闻“笃”地声,再次命中红心。
有将士看出其中端倪“咦,这箭靶上怎么就一支箭”
众人便走近了去瞧。这才发现糜荏射的第一支箭正中靶心,第二支箭竟精准射中第一支箭的尾端,余力使得前一支箭矢射穿靶心,于是这上头便只有一支
这是何等精妙的箭法
将士们哗然。
但这并没有结束,糜荏的第三支箭紧随而来。它又一次精准射中前一根箭矢的尾端,将之射穿靶心而靶心上的箭洞在两次被钻之后变得有些大了,于是第三箭毫无阻碍地跟着飞出箭靶,又飞了十余步方才停下
将士们瞠目结舌
等一下,不是说手腕疼吗,这真的是他射出来的
几人呆呆转向糜荏所在的方向,却见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略带遗憾道“哎,许久不曾射箭,手腕还疼,射的不好叫大家见笑了。”
一众武将“”
这三箭全部命中红心一点,后一箭抵着前一箭的尾巴射穿靶子,还他妈的手腕疼很久没练习让人见笑
这也太装了吧
嗨呀,看的人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呢。
众武将面上笑嘻嘻,疯狂输出彩虹屁。
糜荏听了一会方才抬手止住词穷的众人“诸位谬赞。汉升,你也来试试。”
黄忠领命。他试了试手感,张步引弓,朝着百步之外的小树林射去。
围观的武将们下意识张口提醒“哎不是,靶子在这头,你方向”
他们的话语未曾落尽。
因为黄忠已将弓拉到极致,豁然松手。这一箭便如裹挟飓风般射了出去,甚至于百步之外力透穿杨
满园再次震惊。
众人深吸一口气,一时之间竟都没法说出一个字来。
就连何进都惊呆了,愣愣看着这对主仆,显然没想到军营里居然悄无声息地藏着这么两位神射手。
糜荏没有管他们,又给黄忠递了两支箭矢。
不出意外,这两只箭矢再次百步穿杨,证明他第一箭绝非是运气好射出来。
这一次比试后,糜荏与黄忠在军中彻底出名。
糜荏是五十步连射三支箭,却只留一个洞,这能力自然是天下少有;黄忠则是百步穿杨,力透树干,三次都在极小范围内,完全可以远射敌军首领。
很难说哪一人的技术含量高,反正他们都达不到。除非更赢转世,再次引弓惊鸟,否则怕是都比不过他们吧
众人心悦诚服,大改往日冷淡,围绕着这对主仆狂吹彩虹屁。
很多时候常年守在军营中的武将都很单纯,他们看轻一个人时懒得虚与委蛇,承认一个人时却也异常热情。而糜荏与黄忠这般不仅有神力还有准头的人,承担得起他们的热情。
至于原先就对糜荏热情的王辉,这会反而难掩诡异面色,被挤出众人包围之外。
大家何进当下提拔黄忠为千户长,可领兵千人;至于糜荏,何进不敢轻易做主,只将此事去信天子。
天子听说后异常欣喜,不顾原尚书台一方势力反对,任命糜荏为都尉兼国师丞,地位等同曹操、董卓等驻守外围关卡的将领。
听得十常侍吐血三升,却依旧只能无能狂怒。
顺便还写了几封信,将那王辉骂的狗血淋头,要他赶紧安排把糜荏给暗杀了
收到信的王辉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
军营之中众目睽睽之下要他暗杀一个监军兼国师十常侍什么脑子
这被糜荏玩死也是自找的好吗
比试引发的结果暂且不表,总之这会糜荏在众人眼中散发着夺目光芒,自然百般追捧。
糜荏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和从容,引得众人万般感叹。
还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啊他们二十一岁时又在干什么有人家一分地位吗
众人感慨万千。
他们簇拥着糜荏,不知不觉便跟着人挪动脚步,等到回过神来时已至糜荏营帐前。
见众人回过神来准备告退,糜荏阻止道“诸位请留步,本国师丞有一件东西要给诸位瞧瞧,请诸位随我来。”
于是等众人迈入营帐中,终于看见中央那需要一人张开手臂才能抱起的木质“花盆”。
他们惊讶地瞧着花盆中,瞧着上头铺着的一层砂石,以及被做出的简单山川、河流、草地、城池
有眼尖的将士惊叫道“这竟是钜鹿地形图”
“这确实是钜鹿地形图,”糜荏肯定了他的猜测。“此物名为沙盘,上头各色旗帜为我军与敌军。”
“吾曾听闻秦皇在修建陵墓时,于墓中堆建了一个巨大的山河社稷模型,上头砌有高山、丘陵、城池,江河等物;而当年光武帝征伐隗嚣,大将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二者结合,便是这沙盘的由来。”
糜荏简略介绍了沙盘,便见何进与众将士不由自主地走到沙盘前,无师自通地演练起来。
“何大将军,如今三位中郎将正在去往讨伐黄巾军的路上,先前他们说过最终应当会住兵于此。”
“原先觉得三位中郎将挑选的地方正好,可这沙盘上看来,却并非如此啊。”
“末将倒是觉得我军应当在此处设下埋伏,或许就能一举攻破下曲阳。”
“”
一众武将当下开始对阵。直至许久之后,方才有人醒悟道“咱们忘记糜国师丞了”
糜荏这会正在喝茶,听罢此言微笑道“无碍。”
一众武将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多谢糜国师丞为我等做出这沙盘”
“末将见您年纪轻轻,原以为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恐怕不会再懂得行军打仗,却是末将有失偏颇了”
“原来您前些日子要杂物是做此大用,末将却还以为您用以养花弄草,真是羞愧啊”
糜荏惊讶地看了说话的将士一眼,无奈失笑“本国师丞便是再不知好歹,也不至于在营帐中养花种草吧”
那武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这个这是王辉告诉末将的,末将想他与您走得近,便、便信了”
糜荏愈发诧异,半晌释然笑道“原来如此,想来王将军只是不明白沙盘用处。这没什么的,大家千万不要责怪他。”
众将军当下表示“好,都听您的不过王老哥啊,您下次可别再弄错啦你自己不懂也就罢了,引我等误会国师丞那就不好啦”
王辉听得这番话语,一阵气短,差点就当场撅了过去。
有将士瞧着他青红交加的脸色,回味过来了。
不仅是这沙盘,还有方才射箭时暗示国师丞手腕受伤呢。他便私下提醒荀攸“荀先生,末将觉得这位王辉似乎有些古怪,您要不多留意一番”
荀攸眼中滑过一点惊讶。
他注视着这名将士,将他的好意记在心底,认真行了一礼“多谢李将军,在下省得,会提醒主公的。”
翌日,驻守在外围的都尉们也都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派遣偏将回来查看“沙盘”。等学会之后,各自做起沙盘,时常于营帐中布阵推演战局。
众都尉对此惊叹不已,纷纷庆幸糜荏是清流一派,是他们的同僚,否则作为对手还真是异常可怕。
又三日,军队收到五大车麻袋。麻袋里头装了一种白色的石头,据说是糜国师丞钦点要的,引得一众将士好奇不已糜国师丞这是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呀
众人摩拳擦掌,跟着何进前来询问石头的用处。
糜荏解释道“此物名为生石灰,将之磨成粉撒在圊溷、战场无人清扫的尸首之上,可以防止一些疫病。”
众人闻之大惊“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糜荏颔首。
他这些年间收购不少石矿,不断提升工艺提炼出大批生石灰,完全可以用来防疫。等到将来平定天下,也还能有别的用途。
众人果断信了。何进命人将石头磨成粉,按照糜荏的要求于每日深夜撒入圊溷中。
时光在练兵、偶尔的切磋之中飞速度过。
一个半月后,前线送来消息
随着战火波及,各地纷纷响应。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加入战争,他们为黄巾军送粮、送钱、送武器,不奢求任何回报。甚至还有朝中官吏叛变,给了当地官府巨大的打击。
不出荀攸所料,两军初次交战时朱隽与皇甫嵩被黄巾波才击败,退守长社;
至于卢植,作战时忽如其来下了一场雨,抬着战旗的士兵脚滑被摔倒身亡。于是军心动荡,被张角、张梁夹击,退守天口。
至此,两方战线分别请求何进派兵支援。
朝廷听闻消息,连夜修正出兵方案,下令曹操、袁绍等将士领兵前去支援皇甫嵩与朱隽。
至于卢植一方,朝廷也不敢赌这是巧合抑或妖术,干脆令都尉糜荏领兵前去支援。
于是这年三月十五日,糜荏帅率一万五千精兵前往冀州支援卢植。
四月初,兵至冀州。
此前,糜荏与曹操等人多次于沙盘中演练布阵,早已将一切了然于胸。他决定不与东南方向围困卢植的黄巾军的大部队相抗,转道往天口北方的逢山长谷行军。
途经山谷脚下,忽然听得隔壁县城中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打杀之声。
糜荏抬手,整支军队停下脚步。
前往查看的斥候很快回复道“回都尉,三千黄巾军正在攻打元氏县。”元氏县便是这个逢山长谷北边的县城。
糜荏便领兵向北,从后方剿灭这支黄巾军。不到半个时辰,击杀其首领,以投降不杀为口号俘虏近两千人,准备观察几日后再将这些人收编入队。
他命黄忠打扫战场,对着元氏县的小城门陷入了沉思。
这县城门残破不堪,看起来遭受过不止一次的冲击,却还能久攻不下,想来城中有能人异士相助。
他只思考了一瞬,便见城门从中打开,一名白衣少年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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