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小说:轻度 作者:起阿夏
    九豢养

    容蔻最初听到底下的人汇报,说元叙借她的名头结交各家显贵的时候,是没有怎么当回事儿的。

    索性她如今,越发喜爱她的阿叙,他做什么,她都乐意惯着他。

    元叙在容家的第四年,他几乎已经得到了容蔻的所有宠信。

    学业结束以后,他就用积攒的资产和人脉发展事业了。

    容蔻都一清二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还会暗中帮他一把。

    那种偏爱,教元叙那颗心一日比一日躁动。

    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一切,都开始在脑海里慢慢勾勒。

    ——他想得到容蔻。

    是永远意义上的得到,而不是这种畸形的陪伴关系。

    ——因着二人的身份地位,他总是不安的,若说万一,万一容蔻又欢喜上别人了呢?

    到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他需要一个,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身份。

    ——他要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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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阳光斑驳地照进房间里,落地窗外的露天阳台上,缠绕着藤蔓的秋千轻轻晃荡。

    容蔻坐在旁边看书,时不时打个盹儿。

    有佣人脚步轻慢地进去,撤下了桌上的凉茶。

    容蔻悠悠转醒,见有人进来,稍稍端正了些。

    “昨儿个晚上,屋里熏的什么?”

    那佣人有些年轻,看着不太聪慧的样子,迟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蔻是在问她。

    ——“小姐,是鹅梨帐中香,怕您觉着不适,只熏了半个小时。”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

    ——“是叙少爷吩咐的,说您最近休息不好,白日里总是犯困,这香是安神的。”

    容蔻翻书的手顿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示意,让那人先出去了。

    她盯着那书页上的字发愣,又忽然笑了,看着愉悦的很。

    “倒是有心了。”

    容蔻轻喃着,又想起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庆幸自己当初救了他来,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想起前几日,元叙给她唱戏的光景,容蔻慢慢敛了笑。

    眼神也恢复了平静。

    ——她最近对元叙,上心的有些过了头。

    这可不大好。

    她和元叙,原本就隔着那么多的心思;那些隔阂,轻易无法消去。

    隔着一副外表,谁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可不能失了理智才好。

    容蔻躺上摇椅,复又闭上眼,似是倦了。

    ——也罢,收收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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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远和容蔻的故事,元叙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容蔻喝多了梅子酒,晕晕乎乎地,将他当成了秦远。

    “阿远走了这么久,怎的突然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怀里的她。

    他看着她失态,看着她又哭又笑,听着她句句模糊,“阿远”二字却一清二楚。

    ——是意难平的嫉恨,和不甘心的无奈。

    还有心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可他不动声色的,扶着容蔻回房间,一切收拾妥当,才失魂落魄的回去。

    走到半路,拐了个弯儿。

    元叙摸黑去了容家的地下酒窖。

    ——他从前是极少碰酒的,一来是怕容蔻不喜,二来也恐自己失态惹来事端。

    可他心里太难受了,急需点儿什么转移一下这种痛苦。

    ——“秦远少爷,是蔻儿小姐的发小,两人关系极好。”

    那老管家回忆起以前的事儿,脸上都是怀念之色,教他现在想起来心里越发堵得慌。

    ——“他最爱跟在咱们小姐后面,眉眼好看,性格也温顺。”

    ——“可秦小少爷命薄啊,只活到了十四岁,就夭折了。”

    元叙狠狠灌了一口酒,眼里都是猩红之色。

    ——“那年,咱们小姐也才十四岁,就不怎么笑了。”

    ——“她后来总觉得自己孤寂,大约也是因着秦小少爷不在了的缘故。”

    那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尖锐的声响。

    ——若是活人,他尚且还能争一争。

    可是一个死人——

    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如何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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