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珅最后落荒而逃。
讲道理,这么大一帅哥没事撩你几下,这谁能顶得住?
起码她顶不住,只能先战略性撤退。
渣爹对不起,她给老林家丢脸了,嘤!
趴在床上捶胸顿足,林珅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把被子在身上卷了一圈又一圈。
想当年她就靠着紧巴巴的救济金过活的时候,总是有上顿没下顿,晚上饿的嗷嗷叫,梦想着以后当个有钱人,吃煎饼果子放两蛋一肠不加葱!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成了壕无人性的煤老板,却还是要饿着肚子沉入梦乡。
只不过,前者是没钱吃,后者美名其曰保持身材。
林珅有点委屈。
以她的眼光,如今这副身躯真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比原本一看就营养不良的样子强了不知多少,为什么还要天天这么虐待自己?
然而老管家还是慈祥的拿走了她还剩一大半的晚餐,轻抚她的脑袋,一心想要把她饿成一只蚱蜢精。
“小姐,”郝女仆拿着软尺在她腰上一圈,忧心忡忡,“夫人之前来电话,说上次见面,发现您的腰围涨了一点,让我们务必看着您,不要让您乱来。”
“谁叫老爷就喜欢女子有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呢?人在屋檐下,总得要低头啊,”宋园丁态度无比自然的把林珅剩下的饭菜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是有那么一个故事吗,楚王好、好细腰带?”
那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人”,好吗?
饿的奄奄一息的林珅躺在沙发上装死,试图通过在半昏半醒之中引起原力共鸣,好于千里之外取渣爹狗头。
可惜,她在《妄生梦谭》,而不是《星球大战》,一直到饿过劲,也没有神奇的能力觉醒。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起码当天夜里,她就在梦里被一群穿着银河帝国服装的甜甜圈包围了,最大的巧克力甜甜圈在与她厮杀几百回合后,一把拨开上面的巧克力碎,露出了林放的脸,大声喊道,“You are my son!”
林珅一下子就吓醒了。
掀开宽松的睡裙确定了一下自己跟“son”没有半点关系,女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下床洗漱,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就在这时钻进了她的鼻子。
奇怪的是,每天按时来敲门的郝女仆此刻却毫无动静。
从配好的居家服里挑了一套穿上,林珅循着香气一路飘下台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随时都可以表演一个凌波微步。
还没等她真的飘起来呢,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边看报纸的何清琉。
于是仙子一下子被拉回了人间。
林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确认没有“两年后”这样的狗血梗突然出现。
“醒了?”何清琉翻过了新的一页,“我觉得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你应该更想多睡一会儿,就没让他们喊你。”
林珅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老管家和郝女仆,感觉自己遭受了一次严重的背叛。
“你们怎么把他放进来了?”她用眼神质问。
由老管家挡在前面,郝女仆举起了一张大大的A4纸,上书“姑爷”两个大字,还贴心的配了个箭头,就悬在青年头顶。
……别解释了,你们这群叛徒!
恨恨的入座,林珅刚拿起刀叉,就看到了摆在竹篮里的面包和“达斯*维达”同款甜甜圈。
为了报梦中决斗之仇,她立马把银亮的叉子伸向了这块热量爆炸的“噩梦之源”。
相比之下,何清琉的盘子里就简单多了,除了切片的现烤面包,只有煎蛋和白香肠,而他手中的报纸上,有一篇足足占据了一整个版面的报道,配上了堪称惊悚的标题——商场紧急疏散人员,是恐(怖)袭击还是混入抢匪?!
林珅咀嚼的动作一下子就慢了下来,眼珠子恨不得粘到报纸上,努力辨识着上面的油墨小字。
“给。”何清琉合上手中的报纸,直接递了过去。
用备好的湿巾擦干净手,林珅接过晨报,飞快的阅读起来。
报道的标题像从走近科学剧组复制过来的,内容也十分的走近科学。
记者用洋洋洒洒的一大版面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从怀疑商场里有人安装炸(弹),到商场方宣布疑似煤气泄漏,整个过程跌宕起伏,充满悬念。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甜品店的加湿器坏了,一直在漏气,造成了大家虚惊一场。
林珅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只能感叹林妄言手段了得,确实牛逼。
从头到尾,白家也好,安蓉也罢,一个字都没出现过。
她一直觉得林放最后的悲惨结局全是自己折腾的。
平常人家出一个林妄言这样的继承人,半夜都能在被窝里笑醒,结果他愣是要作妖,搞什么狼性教育,硬生生把自己的命也搞没了。
看小说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明明林妄言并没有过多少过激举动,可老林头就是宁肯扶持都快把不怀好意挂在脸上的林妄生,也不愿意守着长子好好过,仿佛认定了对方一得势就会把他装进猪笼里去沉塘。
然而一直到林家彻底完蛋,林放的态度之谜也没有解开,读者们只能悻悻的把他归进被害妄想症晚期患者行列。
直觉告诉林珅,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要是操作得当,说不定她还能跟大哥化敌为友?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给老林头的妄想症确个诊嘛。
这么想着,她放下报纸,就看到何清琉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与她这个冒牌货不同,这人才是正经受着精英教育长大的大少爷,优雅和得体几乎被刻进了骨子里,就算是浇人汽油的时候都不会显得过分失礼。
就像现在,看他吃饭都能品出赏心悦目的意味出来。
何清琉丝毫不介意自己成了观赏对象,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吃好的话,咱们就上楼吧。”
“上、上楼?”林珅满脸迷茫。
“基于咱们上次的谈话和昨天发生的事,我觉得需要对未来的妻子有个更细致的了解,”青年一抬手,老管家就会意的将行程单递了过去,“看样子你今天正好有空。”
林珅低头瞧了瞧身上的撞色休闲服,上面的羊驼驼嘴角歪斜,像是在发出无言的嘲讽。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她还是决定自救一下,“像睡个回笼觉啦,去后山骑马逛两圈啊……”
“哦?”何清琉拉开了落地窗,透明的纱帘被晨风吹起,盈满了房间,“那你骑一个给我看看?”
“我从来不骑马!”林珅口改的飞快,手臂对着二楼一摆,“您请!”
目送青年踏上了通往二楼的台阶,女孩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不对啊,她没叠被子!
猛地醒悟过来,林珅像撒欢的兔子一样往前蹿,然而还是敌不过青年身高腿长,等她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后者已经站到了卧室门口。
林珅闭上眼睛,等待接受公开处刑,可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却见何清琉站在门边,正静静的看着她。
“你不……进去吗?”她问道。
“我可没有擅闯女士房间的爱好。
”青年答道,“一会儿我闭上眼睛,你自己开门,弄好了再叫我,好不好?”
得到了保证的林珅一步一步从他身后挪出来,小碎步跑到门前,看到何清琉靠在门边闭上眼,才一溜烟的钻进了房间去,看着可以当蹦床用的大床,流下了懒惰的泪水。
十分钟后,奋力把床帐卷好的林珅一擦额头上的汗珠,整个人脱力坐到了木质的地板上,抬手扯了扯被印上痕子的被单,柔软的床垫随着指肚下陷,某一处却有着奇怪的坚硬感。
女孩一下子掀起被单,露出了上下两层交叠的床垫,手臂顺着缝隙伸入,在边缘附近摸索,果不其然,碰到了一样疑似书本的硬物。
林珅手指收紧,缓缓将胳膊抽出,被抓到的硬物也在阳光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本外壳精美的软包硬皮记事本,封面上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一看就知道价格要往三位数上靠近。
最重要的是,在仙鹤翅膀下面,有一个四位密码锁,正对她搔首弄姿。
抱着说不定就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态,林珅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然而密码本一动不动,并没有理她。
行吧。
看着手里的本子,林珅有点麻爪。
也许她该找找这个世界有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或者上网搜搜“密码本开锁大全”?
把本子往床头柜上一放,女孩重新整好了床铺,从地上爬起来,跑去打开了卧室大门。
等了近二十分钟的何清琉没有半点不耐烦,站在门槛外观赏了片刻林珅的“大作”之后,神情微微有些复杂,“你让我对年少有为有了新认识。”
“相亲的精髓不就在于商业互吹吗?”林珅老气横秋的说道,“年轻人,你还是需要历练啊。”
何清琉闻言没再说什么,而是掏出了衣兜里的手机,浏览了起来。
“你在干嘛?”林珅满头问号。
“在找退货按钮。”他头也不抬。
“少侠!!!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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