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珠远远跟着雷志文进了巷子里,朝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微笑着对雷志文说:“我说得没错吧?”
此时此刻的王彩珠在雷志文眼里简直是女菩萨,他激动地搓着手,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哈哈哈,早知道这样,我干嘛要跟熊婷婷结婚?!”
“熊婷婷家里只有她爸有工作,她妈还是跟着她爸的籍贯从农村转上来的。”王彩珠又提点了几句,面目温柔,几乎要散发出光辉。
“对,熊婷婷那体重跟我都能比!”雷志文仿佛找到了同道,急忙开始数落熊婷婷的缺点。
王彩珠心里不耐烦,却还是耐心听了片刻,趁着他换气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阮语爸爸是军官,妈妈是职工,现在都没了,那财产不都是她的么?再说,她长得那么漂亮……”
雷志文越听越是欢喜,王彩珠的每一个字都值得他点头赞同。
“明天阮语休假。”
王彩珠的每一个字都散发出诱惑的意味,惹得雷志文心驰神往。
他的眼神明显涣散起来,望着王彩珠,不由自主就上前一步,口中喃喃道:“彩珠,你、你可真是个好人,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在雷志文看来,王彩珠浑身都仿佛笼着一层薄纱,光线透过,显得她整个人十分的温柔,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亲近之意。
“你,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雷志文神志恍惚,一步步靠近王彩珠。
王彩珠被他这个鬼上身似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道:“你还不走!别让熊婷婷看到坏了你的好事!只要你和阮语在一起了,房子钱什么没有?!”
这些话把雷志文恍惚的神志拉了回来,他猛地晃晃头,终于清醒了点。
“你赶紧走吧!”王彩珠有些害怕。
她知道雷志文不是彻底的坏种,却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他外强中干,自负又自卑;他好高骛远,认为熊婷婷配不上他,却又每天借着送熊婷婷来上班的理由,蹭一顿免费的早饭;他还心中藏着一点恶的种子,平时蛰伏着,只待可乘之机。
这种人只要有时候给出一点点引诱,就会彻底让其产生质变。
雷志文会变成什么样,王彩珠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要把阮语这个“原女主”给彻底解决,她在这个世界的未来,才能安稳。
身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多不自由,王彩珠很清楚。
就像熊婷婷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阮语被绑在某个男人身上,那她还有什么可以和她争的?
王彩珠知道未来的发展,知道再过几年就是新天地,她只要再忍过这几年,未来就有无限的可能。
前提是,阮语不再出现于她眼前。
打发走了雷志文,王彩珠走出巷子口,下意识朝饭店顶楼看了一眼。
那儿空荡荡的,一只麻雀正在女墙上蹦跶,歪着脑袋,与王彩珠对视。
王彩珠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温柔可亲的微笑,与跟她打招呼的路人问好,走进了饭店。
进门,她就看见熊婷婷正坐在柜台后边嗑瓜子,阮语正和她说话。熊婷婷脸上的喜悦压都压不住,也不知道谈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恰巧王彩珠也很高兴,她哼哼着小调走了过去,倚在柜台边,温声笑问:“在聊什么?”
阮语看了她一眼,便也笑:“你又从外边上厕所回来了?”
“扑哧……”熊婷婷没忍住。
王彩珠嘴角一拉,复又扬起,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必计较,之后才道:“阮语,你宿舍里都收拾好了没?”
“收拾好了呀。”阮语说。
说罢,她捏起一颗瓜子,却也不磕,只捏着。
王彩珠下意识地注意了一眼,觉得阮语还挺端着,她认为,阮语是觉得嗑瓜子的模样不好看,所以不磕。
“那边宿舍环境不错吧?毕竟是新小区来着,还是单元楼的。”熊婷婷接嘴。
“是挺不错的,下次请你们来喝个茶。”阮语丢下瓜子,笑着道。
王彩珠心头一动,急忙道:“那可说好了,你明天休息吧?”
“是呢,明天休息。”阮语温温柔柔应着。
这么软和的态度让王彩珠觉得有些不适,于是又说:“那我今晚下班找你去喝个茶?我也想干脆住饭店宿舍好了,交钱就交钱,一个人住舒坦点。”
“啊,今晚就来?”阮语扬起柳眉梢,美目流转,视线落在王彩珠那隐隐带着得意的嘴角上。
“不方便吗?”
“挺方便的,就是你不要嫌弃才好。”阮语掩唇轻笑,这动作放在别人身上难免做作,但阮语就仿佛天生该这么矜持优雅。
听到她答应了,王彩珠心里顺了气,笑着道:“那就好。”
熊婷婷也起了意,但一想刚才和阮语聊天的内容,于是把念头硬生生压了下去——她怕自己去那边单元楼看了,心里又生出落差来。
定好了今晚去宿舍瞧瞧,王彩珠四处看了一眼,又问:“徐小梅呢?”
“哦,她去上厕所了。”熊婷婷答完,继续嗑瓜子。
没一会儿徐小梅回来了,她神色如常加入了嗑瓜子队伍,很快和熊婷婷聊得风生水起。
阮语则在一边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凑几句,大家一齐笑一笑。
中午忙碌过后,大家都各找地方午休去,只有阮语面色苍白坐在桌边,摇摇欲坠的模样,惹人心怜。
王彩珠很是紧张:“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内个?”
“不是哦。”阮语摇摇头。
“那我晚上还能去你那儿参观吗?要么这样,我下班去照顾你好了。”王彩珠眼睛轱辘一转,脸上情深义重。
阮语冲她笑笑:“没事的,你下了班来就好。”
徐小梅很快请了江飞翰下来查看,阮语那模样把江飞翰吓了一跳:“你这这这……快回宿舍去休息!下午的班别上了!”
说完,他又急忙又去找沈随。
可等沈随来了,徐小梅却告诉他们,阮语已经走了。
“就这么走了?!”江飞翰那模样几乎要跳起来,手足无措地去看沈随。
沈随扫视一圈,几个服务员都在,甚至连本来休息的徐小兰都在,好像提前知道阮语要请假,所以来顶班一样。
这一幕然沈随有些躁动的于是他道:“都各干各的去。”
说罢,他转身要离开。
“你,你不跟着去看看?”江飞翰急忙追上去。
沈随气息平和,道:“不必。”
刚才沈随看见几个服务员都在,心中就明白过来,阮语肯定是借口离开。
不然以她那娇滴滴的性格,不得闹得全饭店都上来哄一哄?
既然她要去办事,那就由着她。
快走到后厨时,沈随忽然后:“楼上杂物间好像有一批餐盒。”
“对,有,怎么了?”江飞翰茫然不懂,为什么话题又转到饭盒上去了。
沈随把江飞翰赶去取了餐盒,等餐盒到手了,就把江飞翰赶走。
靠着桌腿打盹的孟运一下惊醒,见沈随在挑拣食材,于是赶紧起身来替他拿东西。
沈随却道:“你出去,跟着阮语,不要让她发现。“
孟运点头应是,沈随又低声道:“你今天就跟着她,不用回来了。”
“是!”
得了令的孟运仿佛豹子一样窜上了屋顶,从二楼靠近后门隐蔽处一跃而下,开始追踪阮语的步伐。
……
阮语慢慢吞吞地往宿舍走,步伐闲适得像旅游。
到了宿舍,她把一系列证件全部带上,又朝医院去。
孟运跟在她后头抓脑袋,以他的脑袋瓜,实在看不出阮语要干什么。
这不就是生病了去看病吗?
等阮语走了,他闯进看诊室问医生:“刚才那姑娘什么问题?”
“我们不能把病患的信息告诉别人!”医生十分警惕。
这儿也问不到什么,孟运看了一眼科室命——精神内科。
之后他急急忙忙出了医院,赶上阮语的步伐。
接下来阮语买了点果子,去国资委走了一趟。
孟运这次问到了,那个人事大姐听说孟运是沈随派来的,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阮语同志想要换个宿舍,她说在那里好几天没睡着,想要换到高一点的楼层去。”
换宿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孟云知道他老大住在阮姑娘对门。
他把这个事情记下来,继续跟着阮语。这次阮语没有再去哪里了,而是安安静静在家休息起来,孟运便在树上蛰伏下来,安静地守着。
直到晚上九点左右,带着个帽子的王彩珠和一个男人摸着黑走了过来。
孟运随之警惕起来。
不过那男人只在楼下等着,王彩珠上楼去了。孟运只当那男人是王彩珠对象,天太黑送她过来,于是只关注屋内动静。
屋内。
阮语等了一下午,王彩珠终于来了。
在此之前,阮语稍微收拾了一下床榻,将她自己睡过的新床品收拾打包起来,换了一套后勤备的普通床品。
之后,她还微笑着在床头备了一支红蜡烛。
“咚咚咚”
“阮语,你在吗?”王彩珠的声音响起。
她有些担心,阮语是知道穿书的事情的,但是后来几天阮语什么都没提,这让王彩珠稍稍有些侥幸。此时敲上了门,王彩珠更安心——因为书里没有这个情节,就算阮语知道穿书,也不会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很快,阮语开了门。
“彩珠你来了呀。”阮语打开门,姣美的脸上,红润嘴唇弯出完美弧度。
王彩珠定了定神,告诉自己,过了今夜,阮语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她也露出了笑脸:“阮语,我来了。”
“来了就好。”阮语低声说着,语气里带着笑意。
王彩珠换鞋进门,刚脱下帽子一抬眼,就被这一居室的单元楼房给惊了。
独立的厨房卫生间,光这点就能让许多人羡慕。
阮语引着王彩珠进门,让她坐下,笑道:“正好我在热牛奶,你也喝一杯吧?”
听她这么说,王彩珠自然而然地把视线转向厨房,灶台上燃着幽蓝的火苗,隐隐冒出乳香气息。
一想到牛奶的颜色,王彩珠立刻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阮语起身去盛牛奶,王彩珠看她取出一个罐子,往牛奶里边放白糖,一大勺一大勺的往里边放,不要钱似的。
这让王彩珠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得意。
嫉妒阮语能这么豪爽的放白糖,得意过了今夜就能彻底解决她。
不一会儿,阮语从厨房里端出两杯牛奶,冒着腾腾热气。
王彩珠却没先碰那牛奶,而且还劝道:“太烫了,等凉一会儿再喝。阮语,你带我看看这个宿舍。”
阮语今天乖顺得吓人,顺势就站起来,笑道:“好呀。”
说完,她就转身。
而王彩珠趁着她转身的瞬间,将一直捏在手心的一枚小药丸丢进了属于阮语的那杯牛奶里。
小小的一居室很快就看完,两人又坐下来。王彩珠手心捏着一把汗,心不在焉地和阮语应付了几句,又注意了一下两个杯子。
两个杯子特地用了不同的颜色,王彩珠确认,放了东西的那杯就在阮语手里。
阮语侧头,温柔到几乎缱绻的眸子注视着王彩珠,温雅道:“喝牛奶吧,都要凉了。”
“哦,好,好……”王彩珠抬起手里杯子,视线却直直盯着阮语的动作,将牛奶喝了下去。
不算特别甜,奶香浓重,几乎有些幸福的气息。
可王彩珠蓦然想起,刚才阮语明明放了很多糖。
那么多白糖,怎么会不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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