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戴举人不知什么时候,与邻家的妻子有了首尾。
两个月前,戴家父母无意中得知此事,便急着给戴举人娶一房妻室,好让他收心。
可阴差阳错的,戴家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女子。
直到近日,那邻家的长子满月了,长辈们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孩子长得不像自家人。
逼问之下,邻家妻子说了实话,原来这孩子竟然是戴举人的。
邻家自然火冒三丈,同戴家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丑事现已经传遍了小半个府城。
客栈老板娘长舒一口气,道:“真险啊!我差点就让戴家骗了,把柳柳嫁给那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听明白原委,沈秋桂笑道:“冰儿可是我们家的小福星,这间铺子就是她拍板定下来的。”
老板娘连连点头,感激地对着晏冰道:“宋秀才孝顺有礼,勤学耐劳,与柳柳相处得不错,还好当初定了他!”
闻言,晏冰笑了笑。
没过几日,乡试出榜。褚寒如原剧情那般夺得了榜首,成为乡试解元,有了举人功名。
令人惊喜的是,柳柳的未婚夫宋秀才也考中了举人,让老板娘乐得合不拢嘴,又来锦华楼夸了晏冰一通,送来了柳柳大婚的喜帖。
*
接下来的日子,锦华楼还遭遇了几个小波折。
某日,晏冰见一个客人行为鬼鬼祟祟,令她见之生厌,便让顾文霆盯紧他。
没过多久,那客人果然有所动作,想要偷偷在菜里放死蟑螂,以此败坏锦华楼声誉。
这人被顾文霆当场抓获,赶了出去。
又有一日,之前卖铺子给褚家的老者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还带着自家几个膀大腰圆的儿孙,砸了锦华楼不少碗碟。
当时,那老者吵闹不休,说褚家当初诓骗了他,硬生生把价值五百两的铺子用三百两就买到了手,让褚家补给他差价。
还不待晏冰出手,隔壁客栈老板娘就一扫帚糊上了老者的脑袋,怒骂他不要脸。
老板娘叉着腰道:“我开了几十年客栈,这条街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年初的时候你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下这铺子,没过几个月又转手给褚家,一眨眼的功夫就赚了一百两,如今你还好意思来要钱?!呸!”
老者被客栈老板娘说得面红耳赤,围观的客人们也恍然大悟,对着老者一家指指点点。
“我之前来过他家,饭菜难吃死了。一盘里面也没几口,根本吃不饱,与锦华楼是云泥之别。”
“啧啧,这是见别人家红火了,就犯了红眼病想来讹钱啊。”
“衙役怎么还没来,快把这群人赶走,别耽误我吃饭。”
听说是这种纠纷小事,赶来的衙役原本想让老者赔些钱就算了。
但为首的衙役眼尖,竟在锦华楼内见到了满脸不快的唐知府夫妻二人。他还注意到,唐知府的衣袍竟有一角被喷溅上了一滩菜汤……
接收到唐知府的眼神,那衙役连忙让手下把老者一家带回去严查。这一查,就顺藤摸瓜出来了一个大案。
衙门里的人才刚刚问了几句话,老者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招出来了幕后主使——主街另一家酒楼的马老板。
老者痛哭流涕地把所有事情都吐露了出来:“那姓马的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去锦华楼闹事,我都是被他给骗了啊!他还……他还跟我说,若事成,就便宜卖给我粟壳粉……”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粟壳粉”此物若洒在菜里,便会使得菜品鲜美异常,另食客上瘾。
但它却会慢慢侵蚀食客的身体,前些年曾经害了不少人,早就被朝廷明文禁止食用。
于是,衙役们立刻就去了马氏酒楼,果然在厨房里搜到了被封禁的“粟壳粉”。
这个案件的性质立刻就变得严重了起来,衙役们把马老板带走调查,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有消息灵通的打听到了实情,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马氏酒楼日益兴旺的原因。
此事传开,锦华楼反而迎来了更多好奇的客人,大家都想尝尝被同行妒忌暗害的那家酒楼究竟有多美味。
最后,衙门勒令老者按照三倍价格赔偿了锦华楼的碗碟损失,没收了马老板给老者的二十两。
老者偷鸡不成蚀把米,灰溜溜地赔了钱。
至于对马老板的惩罚,衙门查封了马氏酒楼,打了马老板五十大板,并对其处以天价罚金。
原本那漏财邪术的反噬之力就让马老板寿数大减,眼下见半生积累都成泡影,马老板气急攻心,吐了一地的血。
自那以后,他缠绕病榻,又买不起药,还时不时被常来他家吃饭的客人找上门痛骂,没过多久就咽了气。
*
九月,安京。
两年来,锦华楼在大齐大放光彩,开了许多家分店。
周巧禾厨艺好,教出了一批徒弟,各个都能撑起一家酒楼。她又有商业头脑,懂得运用来自现代的一些营销手段。
很快,褚家就成为了大齐有名的富商。
上个月,褚家将店铺开到了安京,并随之搬迁了过来。
褚寒被府学推荐,通过翰林院考试后进入了安京的国子监中读书。
周巧禾于半年前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晏冰与顾文霆在这个世界也做了两年的夫妻。
这日,顾文霆听说洛京东边有一处翡翠场很有名,便带着晏冰去逛一逛。
欣赏完一圈店铺中的翡翠饰品后,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翡翠场的深处。
那里的铺子更为简陋,很少见到翡翠成品,大多数都是乌突突的翡翠原石。
不远处,还有工匠正在用器具费力地解着石头。解石铺的四周围了一圈人,有人衣衫褴褛,有人锦绣华服,落差极大。
忽地,有眼尖的人大喊道:“出色了!”
那匠人移开工具,往切口处倒了一盆水,冲掉碎渣后仔细瞧了瞧,惊喜道:“是红翡!”
“一百两!我出一百两买这块!”一个衣着富贵的人猛地喊道,生怕有人与他争抢。
“刘老板啊,这块料子我可是势在必得,一百五十两!”另一人捻一捻长髯,淡定自若道。
听到有人争抢竞价,红翡原石的主人兴奋地跺了跺脚,只等着收钱。
最后,这块原石被那长髯男子以两百五十两的价格买下,让工匠接着解石。
不多时,红翡被全部解出来。
它的水头极好,又足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可以做成两三个手镯和挂坠,最起码能卖五六百两!
见此,除了长髯男子满面红光哈哈大笑之外,那刘老板与原石主人皆是扼腕叹息。
刘老板怨自己魄力不足,没能将其拍下;原石主人恨自己太过守成,原石才开了一半就把它卖掉,导致自己亏了这么多。
然而,“神仙难断寸玉”,谁又能透过石皮认出下面的翡翠?
若全解出来的红翡最后不值两百五十两,可能这三人的心态便会与现在截然相反。
看着这宛若赌.博又好似拍卖的现场,晏冰挑挑眉,道:“这是在赌石?”
在现代华国的时候,翡翠市场比较流行赌石,晏冰也有所耳闻。
所谓赌石,也就是买家在翡翠完全包裹、或者半包裹着石头表皮的前提下拍下原石。若原石内解出来的翡翠的价值大于拍下原石的价格,买家就算赌涨;反之则叫赌垮。
顾文霆笑道:“是啊,我打听过了,安京也把这种玩法叫做赌石。你要不要买几块原石解出来做首饰?”
闻言,晏冰有些心动,带着顾文霆挑挑看看。
没过一会儿,晏冰就挑好了一块手掌大小的原石,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顾文霆接过来拿在手里。
一个身着粗糙灰色麻衣的少年见晏冰二人似乎还在挑原石,便推着自己的小木车过来,有些磕巴地自荐道:“两位需要运石车吗?半个时辰五文钱就好。”
顾文霆点点头,把手中的原石放到少年的小木车上,给了他一块碎银,道:“多余的算是赏钱。”
那少年眼前一亮,收下钱,喜道:“谢谢客人!”这一笔比他在这翡翠场搬运石头一个月挣的钱都要多,他真是遇到贵人了!
少年跟着二人穿梭于原石铺子间,运石车上的石头越来越重,晏冰花的钱也越来越多。
他的内心不免有些担忧:这两位贵人一看就是新手,他们第一次赌石就买那么多,若全赔了进去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块半开的原石吸引了晏冰的注意。
那原石足有成年人的上半身那么大,中间被磨开了一处指甲大的小窗。
通过小窗,晏冰可以看得到柔和的翠绿,那色泽隐隐泛蓝,却丝毫不减绿色的纯正。
这正是翡翠之王——祖母绿翡翠。在现代华国,它也被称为“帝王绿”。
这块半开原石的标价也极其骇人,若想买下它,需要三千两黄金。
晏冰走到那原石前,只轻轻看了两眼,就从怀里的乾坤袋中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把递给这家原石铺子的老板,道:“这块我买了。”
见此,不光推车的少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周围所有注意到这边的人都瞪大了双眼。
天啊!这块原石摆在这里快一年,终于有人敢赌它了?
少年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急忙拦住晏冰付钱的手臂,急道:“不行啊!这块多半是垮的!”
其他赌石者也不是傻子,这块原石擦出来的那一角如此完美,又怎能放过它?
少年常年在这翡翠场劳作,也对赌石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他听行家解释说,这块原石内部只有薄薄的一层祖母绿,根本做不出来首饰,也不值钱。
因此,有经验的无人上当,没经验的手里没钱。
这块原石就这样在这里摆了一年,就等着哪日来个有钱的傻子把它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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