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婉知道陈付山今天晚上要去大。
她也知道陈付山从大回来后, 就要重新进入实验室。
以前的“路婉婉”和现在的路婉婉, 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父母一辈子都是她父母,她不能总靠着他。靠着他恢复自己,靠着他逐渐成长。
陈付山似乎一直都很冷静。
或许学多了东西, 能让这个人超脱世俗,以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理智来看待问题。有这份冷静在身边, 路婉婉真的逐渐平静下来,能够好好面对自己爸妈。
她拿回自己手机“我,我等下能回家么”
这问题的问法真是让人心酸。
路父觉得自己嗓子眼被棉絮堵住,微沙哑说了一声“回, 回。”
路母在那头也想落泪。可她不敢落, 生怕让孩子听出来后,孩子又跟着一块儿哭。她强忍着,顺着路父的话“我让李伯准备一下。”
路婉婉应了一声。
路父不知道陈付山听到了多少, 但预计是从路婉婉哭了后才来的。
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家里事, 草草交代着“既然教授要忙,现在晚上了,婉婉不要打扰到人家。早点回家。”
路婉婉“嗯”一声, 看向陈付山。
陈付山刚从实验室出来, 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外袍。
他们实验室里研究的项目虽然不需要除菌除尘什么的,但也统一了着装, 要求每个人必须挂上身份挂牌。他出来后取下了挂牌, 但还穿着白色外袍。
很是学术。
路婉婉想多看两眼陈付山, 但她想着陈付山再怎么天才也是需要休息的。本就只能在飞机上睡觉了, 她再去打扰他,就真的不好。
她朝着陈付山拉扯了一个笑。
眼角带着泪花的笑,有点好笑,有点可爱,又有点让人想要叹息,觉得被牵动着,想要将人抱入怀里。
“sa,我要回家了。”
她很高兴。
陈付山应了一声。
路婉婉想起手机还在通话中,忙先和家里人挂断“那,爸爸妈妈我们等会儿见。我回来还要一会儿时间。”
对面路父路母应声。
路婉婉和自己父母挂断了电话,彻彻底底不哭了。
她还没来得及再和陈付山说点什么,猝不及防就被人吻了上来。
热切,带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一如既往的甘甜。
路婉婉还未来得及拒绝或者回应,这吻就飞快结束了。
她想着之前自己对陈付山的想法,觉得自己真是贪得无厌。
想和他接吻,想和他在一起。
想解决所有的事情。
不想让他再操心了。
门口保镖敲了敲门,友善提醒“sa教授,您再不出发,可能没法在上课前赶到大。”
陈付山见路婉婉情绪稳定,再度揉了下路婉婉的头“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路婉婉心中才升起的冲动迅速卡住了脚步,像腼腆娇羞的少女往后撤退起来,还是那种越跑越快的状态。
她应了一声。
陈付山的时间太少,事情卡得太过紧凑。他没能细品到路婉婉现下的意思,不得不匆匆先行离开,和路婉婉告别后赶飞机去。
他要先坐直升机到就近机场,再从机场转机。
路婉婉送人上直升机,直到直升机飞远了,她才想着糟糕,白悦的借口都没用。
今天还是不知道白悦到底在意大利哪个角落
路婉婉家和大完全是两个方向。
她完全可以安排陈付山坐私人飞机回大,可惜陈付山自己表示并不需要,来回都坐的是普通航班,路婉婉只能给人升级个仓位,让陈付山坐得舒坦点。
当然,管家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所有教授往来的机票全升舱。
直升机送走了陈付山再回来,接着路婉婉往另一个方向飞,让她去坐私人飞机。
路婉婉趁着等候这点时间,洗了一把脸,拍了拍自己略有点紧张的小心脏“加油加油。”
大晚上赶回家需要一点时间。
好在路婉婉的管家挺好用,给她一路上安排妥当,尽可能减少了路上时间的耗损,以最快速度将她送回家。
路婉婉到家的时候,时间才刚过十二点。
这个时间点对于路父这样商务繁忙的人而言,还没有到睡觉点。对于路母这样的,则是已经过了睡觉时间点。整个路家灯火通明,从进门的道一直到主宅,灯火通明。
路家祖上很阔,后来一朝败落,祖上的宅子被贱卖,又经历了贫穷和战争,家里人丁就稀少起来。
后来重新发达之后,并没有夸张到造一个庄园什么的,只是在地方建造了一整个高档中式住宅区。住宅区内基本都是别墅,分为独栋和联排。
住宅区内住的全是路家公司高层以及相关的一些亲戚。
工作方便,社交也方便。
路家自己就住在一幢独栋里。
家里人口简单,住大的空间也会觉得人气太少,冷清。整个独栋占地面积因此并不算大,单层三百多平,楼层也就区区四层。
路父路母有主卧和各自特设的单人间,路婉婉有一间卧室,除此之外还有几间客房,临时可以供客人居住。
管家、保姆、厨师、司机全部住在另外的联排别墅中。
晚上清冷点,但白天一旦路父路母在家,家里人还挺多。
家里养了两条狗和两只猫,还有一水池的鱼。
每天宠物的日常就是猫逗鱼,狗拱猫。
其实这房子已经重修过一次。
这么大一幢房子,重修耗费的时间和资金,完全可以再买一套了。可路家毕竟豪门异类,又是念旧的家庭,重新修缮,也尽可能保全着房子固有状态。
路婉婉一路进门,能看到很多和三年前记忆里不同的地方。
太阳能的花园灯照亮着回家的路,墙面上的爬藤月季换了一个品种,爬满了栏杆。狗窝重新刷了油漆,门上歪歪扭扭的牌子倒还是老旧的。
门锁换了新的,门上贴着新的生肖对联。
路婉婉走到门口还没按下门铃,门就开了。
李伯站在门口,微欠身让开了位置“小姐晚上辛苦了。”
路婉婉看着三年,或者可以说九年没见的李伯,点头“李伯。”
她没有再哭,眼部的红还没有彻底褪去。
李伯看到路婉婉这样,心里头感触良多。自上次通话,他就知道路婉婉距离重新回路家不远了。
他说了两声“老爷和夫人都还醒着。我去厨房看看炖的汤怎么样了。”
路婉婉应了一声。
晚上不适合喝太多水,也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厨房更不归李伯管。炖汤纯粹是李伯找的借口,给一家三口留下充分空间。
她走进门,换了鞋子走出玄关,往客厅里去。
客厅拥有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室内花园。室内花园搞了一个葡萄架,这个季节是没什么葡萄了,但叶子倒还都在。
室内灯光全亮,早年从边境运来的红木桌椅都是以前的样子,上面的垫子和套子倒是都换了新的。
路父路母坐在一块儿,见着了人想起身,又觉得起身太殷切,忍坐着,让路婉婉过来“坐。”
路婉婉乖乖过去坐下。
路父不知道该怎么说,偷偷用胳膊肘撞了下路母。
路母“”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两个人现在处于一种想要相信路婉婉,又有点十年怕井绳的样。
最后还是路母给路婉婉倒了一杯水,不得不开口“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都没听明白。”
路婉婉拿着水也没喝。
大哭过一场,又有陈付山的吻加成,路婉婉学着陈付山的平静,讲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十二岁那时候,忽然就有个人占了我的身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路婉婉没有说自己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世界。
她只用了天外来客这种说法。
将十二岁以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爸妈。
“我全部都看得见,听得到。但我没办法控制我的身体。”路婉婉表述着,“她睡着了,我可能还醒着。但我一样动不了。”
路父路母互相对视一眼。
这听上去,路婉婉像是说了一堆让人不能随便相信的话,更像是人分裂。而如果是人分裂,那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置换。
这种情况下,一个心理医生确实很必要。
但不排除路婉婉说得是真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路父斟酌了一下,觉得两种方式都要考虑到。不管是何种方式,面前这个路婉婉都是他们自小养大的孩子,是受了累的。
但路婉婉现在在处理自己的事业,不能随意去看心理医生。
路父想来想去,还是开口“你的情况和那位教授说过”他记得那位教授辅修心理。
路婉婉点头“嗯,说过。”
路父“那他怎么说”
路婉婉回想了一下“他说我很辛苦。”
然后给了她一个吻。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路婉婉笑起来“如果我哪里不正常了,他会将我转交给心理医生的。我相信他。”相信他可以成为自己今后万一失控,那最后一道防线。
路父点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们终究还是选择相信路婉婉的。
路母听着一路,一直在抹眼泪。她哭够了,还记得劝一声路婉婉“听你爸说,你挺喜欢那位教授的。但也别靠太近了。不然对对方名声不好。”
路婉婉微顿。
她名声确实现在不太好,会容易拖累sa。
路母抽了两张纸巾“等和蔺楠取消婚约了再说。不然搞得人家像小三上位。”
路婉婉“”
不是,这个词好像哪里不太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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