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不再往下问。
他想要了陆小凤缎带的定是个好人。不但解了陆小凤的危机,还顺带着送他一把橙武。可惜两只手只能弹一把琴,剩下的一把只好等以后出家园系统,放在家里当摆设用咯。
南宫羽不去找好人,好人先找上他。
蜀中唐门大公子,唐天仪。
这个唐门不是断腿堡的那个唐门,充其量也就武林中的二流门派。因着他们善用暗器又爱暗算,才渐渐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头来。
唐天仪请南宫羽到城北的春华楼喝茶。
本来他是请不动南宫羽的,即便拿出六条缎带来交换也请不动。
直到送信弟子拿出一枚三寸七分的飞刀。
这柄飞刀跟别在南宫羽腰间的小李飞刀一样。
南宫羽便去了。见过小李飞刀的人是不会轻易活着的,如果那人活着,那便是用飞刀的人遭殃。
使飞刀的是他重要的朋友,他便不得不去。
两层高八丈宽的春华楼,清场之后只有十来个唐门子弟。
唐天仪穿着件宝蓝色的长袍,衣料看来十分贵重。修长的手指时常带些弧度地弯曲着,叫人看不清里边是否藏有暗器。
瞧见这模样,南宫羽心里释然。
真正的暗器大家绝不会时刻紧绷着他的手,总想着要争夺出手先机的。你看李坏那双手,总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比起烟花之地的放浪公子还不安分。
所以李坏是高手,唐天仪充其量是双鸡爪。
鸡爪是放不倒高手的。南宫羽也就不担心。
唐天仪像只公鸡傲慢打鸣:“南少侠好大的谱儿,唐某竟请你不来。”
南宫羽往他隔壁的桌子一坐:“你请是你的事,我来不来是我的事。”
“你还是来了。”
“那也不是你请来的。”
南宫羽手中多出柄飞刀,是他腰间当挂件的飞刀。
唐天仪变了脸色:“小李飞刀!”
南宫羽又好气又好笑。没见识的家伙,要真是小李飞刀能让你见着?
戒备已久的唐天仪赶紧出手。
二十四枚铁蒺藜,三十三粒夺命砂。
唐门暗器俱沾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哪怕只在皮肤上刮出一道血丝,也能叫人命丧西天。
南宫羽的飞刀仍在手中把玩。
他相信有人会替他拦下这些暗器。
唐天仪的暗器果然全部掉落在地。
打落暗器的是暗器,与唐天仪所用暗器一样的暗器。
发出暗器的是李坏。
他从唐天仪脚边的大箱子跳出来,不安分的手又搭上南宫羽的肩。
唐天仪舌头僵得说不出话:“你,你,你不是……”
一枚夺命砂打中他的舌尖。他再无话可说。
余下的唐门弟子仓惶逃命,好几个撞得从楼梯的栏杆上摔下去。
李坏不追他们,他可舍不得把手从南宫羽身上拿开。
南宫羽不高兴:“你杀了他害我的任务线断掉。”
李坏笑得没皮没脸:“他们那点破事我在箱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唐天仪隶属于“隐形人”组织。
“隐形人”要找南宫羽,是因为希望把他拉拢过来,好叫他月圆之夜当御前侍卫的时候刺杀皇帝。
南宫羽低头沉吟,看来徐首辅的担心是对的,果然有人要趁乱行刺陛下。他们既打算买通他这个御前侍卫,别的御前侍卫只怕也免不得被收买。
李坏一点不关心国家大事,兴冲冲地给南宫羽一个大拥抱:“于是我便坐他们的免费轿子来寻你,算不算机智?”
南宫羽并不想李坏来找他。曼青先生早有叮嘱,李坏若来到京城遇上姓薛的,难保两家又要恢复决斗。
李坏不怕决斗。见不着想见的人,比死了还难受。
他从挂掉的唐天仪身上搜出六根缎带:“皇宫通行证你怎么分?”
这些缎带都是烫手山芋,索性一把火烧掉算了。
李坏摇头:“不成,我也要进皇宫看决斗。”
南宫羽大方地往他腰间系上一条:“不怕死你便收下。”
李坏得了便宜就耍嘴皮子:“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定好好收着。我也不许你再送给旁人。”
说着便点火将余下五条缎带烧个干净。
李坏的心思总叫人琢磨不透。南宫羽只道他是个小霸王,权且随他任性。现在南宫羽要履行诺言,回去给花满楼治眼睛了。
宫中流传出来的缎带果然不同凡响,走在夜里能同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发出银白的光。李坏腰间围着这么个显眼的东西,摆明是告诉别人赶紧过来抢的姿态。
不仅地上两条腿行走的李坏围着银带,天上穿一袭白衣飞的人也围着同样的银带。
南宫羽奇道:“难不成缎带不止六条?”
白衣人与那条多出来的缎带一齐落到离两人最近的的屋檐之上。
帷帽白纱轻垂,除了能从身材上看出对方是个女子,别的什么也看不出。
她的缎带系在她的剑柄之上。
李坏认得剑和人:“原来是你。”
他拍拍左边的胸口。当初便是这人刺伤的他。
“我姓薛。”女子的声音听来很是年轻。
南宫羽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李坏真的碰上李家的仇人。
“我应战。”李坏不慌不忙。
他还是慌的。因为他的手跟刚才唐天仪的手一般僵了僵,这是急于出手的表现。尽管这一僵稍纵即逝,足以表明对手的强大已然对他产生震慑。
一念之间,便是生死之隔。
“你不是我的对手。”女子道:“我杀人从不杀第二次。何况你也不是飞刀传人。”
李坏发现女子的目光投向南宫羽,他的手再僵了僵。
他有些不情愿地说出这话来:“他不是李家人,你也不该找他。”
南宫羽一说话,他的手第三次颤抖。
南宫羽说的是:“谁说我不是?”
薛家女子点头:“我看也是。”
她的剑就同月光一齐向南宫羽倾泻而来。
剑柄上的缎带划出一道从月宫通向人间的银河。
曾有七百二十一人见过这剑。
七百二十一人里,活下的那个是李坏。
李坏再度被剑刺中。
使剑女子的面纱给南宫羽的剑挑开。
事情本不该如此。若没有李坏,这两柄剑应该撞到一起,南宫羽应赞叹一句:“好剑。”
能接他一招的人,在这个世界可不多呐。
在剑与剑碰撞之前,南宫羽已然准备好赞叹的神情,以示对剑客的尊敬。
南宫羽没想到他的赞叹会比刺到身上的剑伤人更深。
李坏难过地握住胸口那柄剑,把它往肉里扎得再深些。反正已痛极,不在乎再痛。
痛死之前李坏仍不忘对女子说:“你已败。”
女子不解:“尚未开始,怎么算败?”
李坏咬紧牙关,手上青筋直跳,便要昏死也得将话说完:“这剑若刺向我,你便杀我第二次。这剑若向他,你也不能杀他第二次。”
白衣女子翩然离去:“但愿他能看清你的心。”
南宫羽没有想过看李坏的心。他只知道,队友掉血该及时奶回来。
李坏伤得极重。关键是他的心脏长在右边,上回刺中左胸问题不大,这回右胸中剑,还带着自残式的把剑往里拉,但再偏入得一寸,当场心脏碎裂便活不成了。
南宫羽连弹好几个音符,才将那个傻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李坏伤好不愿下床,求安慰博同情,要揉揉才能好。
呵呵,身为一只专业奶鸽,你满血难道我看不见?
不过李坏总是替他挡剑才伤的,南宫羽过意不去,只好随他,往伤口处随便揉一揉。
李坏趁机抓住南宫羽的手,旁敲侧击:“刚刚那女子是不是很好看?”
南宫羽好像有点抓住李坏的心思。有些人被剑一刺,刺到芳心荡漾。
“好看好看。”南宫羽大方告诉兄弟:“她叫薛采月。”
李坏瞪大眼:“你连人家名字都打听!”
南宫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插件能显示名字,权且就当是自己打听的吧。
李坏更郁闷,心里边的难过劲儿揉都揉不好了。
郁闷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陆小凤。
陆小凤在花满楼布满鲜花的居室里踱步不安,满屋甜淡的花香都不能使他心神宁静。
花满楼宽慰他:“放心,南少侠是守信之人,他承你的情,定会来给我治眼睛。你坐下等等吧。”
陆小凤望着窗外:“不是这件事。我看到外头有许多缎带。”
“许多是几多?”
“几乎人手一条。”
花满楼也随之不安。缎带是九月十五进入皇宫的信物,若是人人都有,皇宫岂非同菜市场无异?
陆小凤道:“我们须得弄清楚多出的缎带从何而来。”
门外来了丞相府的“神鸦将军”冷呼儿和几个兵士:“不错,我们也想弄清此事。两位但往相府一行。”
南宫羽走的大运,总能卡在剧情节点赶到现场。
用惯了轻功的他习惯从窗口跳进来,难免给人一种砸场子的感觉。
冷呼儿高呼:“抓刺客!”
相府的府军涨潮一般从各个巷子涌出,将花满楼的小楼围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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