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春日,和煦的春光透过斑斑驳驳的树叶洒下来,庭院中鸟声玩转私语,莫桑桑一袭羽衣在院中抚琴,高山流水泠泠淙淙。
却突然出现一人打断了琴音,竟是润玉,只见他在不复往日云淡风轻模样,青丝散乱,双眸通红,脸色惨白,身上竟还有血迹。
“润玉!”
润玉紧紧抱着莫桑桑,浑身颤抖,“桑儿,为何,我忍了又忍,退了又退,她依旧不放过我,不放过我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只有成为至强之人,我才能保护我爱的人,桑儿,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桑儿……。”我从来都是靠你们母子施舍度日,你们总是决定给我什么或拿着什么,我便要乖乖接受。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从此刻开始,我要自己选择,决不会再让一步。
“润玉”莫桑桑回抱着他,心疼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穗禾的记忆绝大部分是旭凤和锦觅,小部分关于润玉的也几乎是做天帝后的事,那时的润玉给穗禾只有一个心机深沉的映像,对于之前的润玉穗禾基本是无视的,唯一的映像也不过是天后口中的狼子野心。
莫桑桑对着润玉施了一个昏睡咒,“阿玉,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隐卫,去查发生了什么事。”莫桑桑语气冰冷
“是”
半盏茶后,“荼姚!”一道气浪从殿内荡出。
莫桑桑守着润玉,握着他的手,为他传送灵力,安抚睡梦中不安,惊惧的润玉,“阿玉,不怕,桑儿守着你,不管是谁都别想在伤害你。”
睁开眼睛,润玉有些失神,半响方反应过来这是,桑儿的寝殿,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袍,龙鱼族的祭袍,润玉心中一暖。莫桑桑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润玉醒了,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醒了,先吃点东西。”
“桑儿,你……”润玉声音中带了些惊喜。
莫桑桑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角原是她今日穿的也是龙鱼族祭袍,“我想着即是你母亲,我也…也…”红了脸,有些说不出话了。太羞人了,她还未嫁给润玉,就先穿上了祭袍,那不是,不是,难怪锦雀刚才神色怪异,竟不提醒她,她只想着润玉见了,心情会好些,可她真没往那处去想。
“我去换…换了。”莫桑桑就要遁走,却被润玉拉入怀中,“不要换,桑儿这般很好,我很喜欢,谢谢桑儿。”
“阿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只愿你安好。
“咳咳,公主,夜神殿下,锦雀有事禀报。是关于夜神的。”锦雀表示我很尴尬,为什么让我来禀报。
莫桑桑同润玉对视了一眼,“说。”
“天后要对三万洞庭水族施以天刑,巳时行刑。”
“巳时?”现在辰时过了大半,“走。”
“桑儿,我先去求父神。”
“阿玉,我与你同去。”
“桑儿,如今一言一行都代表灵界不可大意。”他如何愿桑儿为他向他人低头,哪怕那人是他父亲。
“好,我等你。”
“父帝,事关洞庭三万多条生灵的性命,他们是无辜的,我母…簌离既已伏法,天后所为未免杀戮之心太重,我求求您,救救他们吧,我愿为他们作保,日后绝不会在生事。”润玉跪求道。
天帝看着润玉的祭袍,眼中划过一抹异色,平静道:“天后也是顺应天命,簌离谋逆,十恶不赦,理应按律惩办,只是杀伐太重,本座也是于心不忍,天后主动代本座去掌刑,本座断无拒绝之理,你身为本座的长子,不可带头坏了法度。”
“可是,父亲”
“好了,先退下吧。”润玉眼中泛着水光,深深看了一眼天帝,转身快步离去。
“阿玉,”见润玉摇头,莫桑桑已是明了。
两人又匆匆赶去九霄云殿。
一进殿中,就看到殿内立了三人,正是天后、雷公、电母,两人心下都已明了。
“凤主今日怎有空来天界,只是今日却不好招待凤主了。”哼,不识好歹,天后暗恨穗禾,若不是她,自己在鸟族怎会失势,如今鸟族自立,她在天界的权柄也损失大半,可恨。
“夜神与凤主这衣服,莫不是亦是那洞庭余孽。”荼姚眼露杀机。
“天后,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夜神殿下不过是以儿子的身份为母亲守孝,而我不过是心慕夜神,欲嫁与夜神,这提前穿了祭服,以示恭谨罢了。若照天后的说法,一件衣服就是什么余孽,那也太强词夺理了,还是说天界法度本是如此。”怼人谁不会呀。
“穗禾,你虽为凤主,但也管不到天界,再者你与夜神无媒无聘,夜神的事你亦干涉不了。”荼姚言语轻蔑。
莫桑桑快气炸了,婚约未定怎么了,她喜欢润玉,嫁定他了。
“母神,润玉此身只娶穗禾一人。”荼姚,润玉心中暗恨,“雷公、电母不在刑场,却在九霄云殿,看来母神真正要罚的是我吧。”
“那些洞庭湖的三万余孽,都当认罪伏法,但他们为的是谁,难道你不该一道被罚吗?”
“他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生灵,求母神网卡一面。”润玉颔首求道。
“母神,当日是谁口口声声说要杀本座替你生母报仇,当时的夜神何其威风,何其强横,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强了?”天后嗤笑,眼中尽是杀气,润玉如今有了穗禾是留不得了。
“是孩儿错了,母神若要罚就罚孩儿吧,可那三万洞庭水族,他们是无辜的。”润玉跪了下来。
“阿玉!”笨蛋,这不是递鞭子让荼姚罚你吗?
“那三万余孽和你娘亲具是是包藏祸心,阴谋图反,想要颠覆天界,死有余辜。”
“法不诛心,唯看其行,我娘她纵使有不满,但并未真正起兵,是母神先……。”润玉语气平淡
“住口,你谋害旭凤,私蓄兵甲,意图谋反,其罪当诛,其实,我就应该把你一刀殛了。”
“是,是孩儿错了,求母神开恩。”
“我今日可真是见识了,原来天界定罪皆靠一张嘴,厉害了。”莫桑桑忍不住了
润玉对莫桑桑摇摇头,他不能把桑儿扯进来。
“你何错之有啊。”荼姚撇了一眼穗禾,你是凤主又如何,这是天界。
“母债子尝,我生母犯得错我来偿,求母神不要再迁怒于旁人了。”面对荼姚的咄咄逼人,润玉别无选择。
莫桑桑看着委曲求全的润玉,心中绞痛,荼姚,你这是在找死。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跟洞庭余孽划清界限,你亲自掌刑,要么代这群余孽受过,替你母亲赎罪。”
“孩儿,孩儿错了,孩儿愿一命顶一命,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好,不知道今日夜神能不能熬得住这三万道极列酷刑,雷公电母,行刑。”
震泽天雷、无极电光还有红莲业火,同时打在润玉身上,莫桑桑目眦欲裂,正要出手,“穗儿,不要。”正是受刑中的润玉。
“不要,阿玉…住手,你们住手。”莫桑桑心痛欲绝
“荼姚……。”莫桑桑恨声道,一击法诀打散了琉璃净火,“天雷电火之刑中并无琉璃净火。你竟敢?!”
莫桑桑将润玉护在怀中,黑眸猩红,冷冷道:“荼姚,今日你让润玉选两条路,他日你的旭凤怕是无路可走。”
“你威胁我!”荼姚惊骇。
凭空出现两人,正是水神和天帝,水神本欲救下夜神,不想来迟一步,见此情形,深知夜神不会有事,便退到一旁。
天帝道:“来啊,去南天门传旨,首犯簌离前已伏法,念尔等被人蒙蔽,本座特赦,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这好人都是陛下来当啊。”
“请母神释放洞庭三万六千四百生灵。”
荼姚看看天帝,知事不可为,便示意放人。
“今日,我记下了。”莫桑桑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帝天后,背起晕厥的润玉转身离去。
天后为穗禾的话担心旭凤,而天帝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穗禾,你的弱点是润玉啊,很好。
莫桑桑听着润玉低喃着,“母亲,桑儿,我好冷啊,好冷……”,阿玉,对不起,我护不住你,阿玉。
莫桑桑回到翼渺洲,安置好润玉,为他疗伤,她不禁庆幸自己体质特殊可以为他疗伤,听他声声娘亲,桑儿,悲痛欲绝。
良久,润玉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莫桑桑替他捏好被角。对着空气说了声,“暗卫,我不想看到旭凤完好无损的回到天界。”
“是”
静寂的空间传出一道声音。
荼姚,我先收些利息。
莫桑桑在润玉身边躺下,抱着他静静睡去。
润玉这次伤的太过,莫桑桑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日常事务,也都在寝殿处理,这日,润玉终于醒了。
“阿玉,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出事,你让我怎么办。”莫桑桑抱着润玉泪流不止。
润玉抱着莫桑桑,轻抚着她的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势单力薄,无法与天后抗衡,那些流离失所的洞庭水族,我想交托与你,除了你我也没别的人可信了。”
“好,我一定会安排好他们的。”
“桑儿,从今日起,润玉怕是再不复往日清雅皎月一尘不染的君子模样,桑儿可会嫌弃,润玉满腹心机……”
莫桑桑拉下润玉,闭着眼,贴上了他柔软的唇瓣,润玉先是一愣,随即回应起来,双唇燃火,越演越烈……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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