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这个世界的天道竟然没有给她任何记忆,那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莫桑桑看着自己这个三寸丁的小身板有些苦恼,难不成我来这个世界是度假来的?看房间的摆设这是现代社会。自己现在好像才三岁的样子。变成普通人了啊,有些不习惯。
“玫玫醒了,我的宝贝,今天真乖竟然没哭。”何母进到女儿房间看见头顶竖着几根呆毛呆萌的女儿心里软软的。“来妈妈抱!”
进来的女人很是清秀温婉,笑起来暖暖的,莫桑桑毕竟经历过好几个世界,扮个小孩信手拈来。她没有记忆,但这具身体不过才三岁,想来也不会有太多记忆。
任由何母给她穿上了粉嫩粉嫩的小裙子,莫桑桑心中的小人一直念道我才三岁是个宝宝,粉粉嫩嫩很正常。哭,为什么女宝宝都要配粉色!
“妈妈,抱~”莫桑桑掩下心中的羞耻感对着女人撒娇。
“唉,我的宝贝。宝贝今天妈妈带你去见一个小哥哥。”何母亲了一下莫桑桑道。
莫桑桑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在何母身后,“玫玫要不要妈妈抱。”
莫桑桑摇摇头,“玫玫自己走~”
要去的地方其实就在隔壁,只不过是走了几步路而已,小孩的身体真无奈啊。这娃的爸妈应该很宠原身,导致自己才走那么点路就累了,以后要多运动。
“欣柔,我来了,玫玫叫姨姨。”
莫桑桑正巴着何母的小腿休息呢,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女人很漂亮,跟何母的气质很像,只是一个温柔中带着温暖一个温柔中带着清冷。
“姨姨。”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听得人心都化了。
“玫玫真乖,姨姨抱抱。”
莫桑桑对着女人的脸吧唧印了个满是口水的亲亲,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个人,也许是她身上清冷的气质。“喜欢姨姨。”
“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哪像我家的臭小子,冷冷的没个笑脸。”还是女儿好,真羡慕自己的闺蜜。
“以琛,出来见客人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六岁大小的小男孩,背着阳光看不清样子,可莫桑桑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告诉她,这个人很重要,她等了很久,很久……
何以琛第一次见到何以玫的时候,她正穿着一件粉色的公主裙,站在阳光中,他有些微愣,站在门边怔怔的看着。
午后阳光充足,蝉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偶尔吹过一阵微风驱散几分燥热。
院里种着几颗香樟树,枝叶茂盛,树冠硕大,此刻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阳光,圈出一大片阴凉。
屋檐不远处,他妈妈正和何阿姨在聊天,脸上笑意闪烁。
阳光从枝叶缝隙中穿过,被切割成金色光斑打在地上,随着树影微动而变化着。细碎,带着丝丝温度。
她仰着头看着他,乌黑透亮的眸子像是盛着一汪水,漂亮又剔透,让人移不开眼,盯着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肉嘟嘟的脸挤成了一团,露出了粉色的牙床,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圆滚滚的身子摇摇晃晃,一点点向他走来,白嫩的肌肤穿过那些金色的光斑,上面柔软的绒毛被映成了点点金色。
何以琛怔怔的盯着她,直到被她一双手抱住,吧唧一声亲了他一口,软糯的小奶音,“哥哥,我的。”
她仰着头笑得无比灿烂,像一颗小太阳。心底一处蓦然被触动,变得柔软而和煦,比这午后明媚而灿烂的阳光更为晴朗几分。他情不自禁回抱了那具小小的身子,这一刻生命中缺失的东西终于圆满,似乎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许久许久……
何以琛忍不住低头打量着她,乌黑的眸子骨碌碌转着,任由他抱在怀里,清亮的瞳孔倒映出他的脸,干净纯粹,透彻的能一眼望到底,肉嘟嘟的脸白嫩细腻,饱满粉润。
本能的,何以琛低头,‘吧唧’在上面亲了一口。满嘴的柔软温热,让人爱不释手。
霎时间,那颗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这年何以琛六岁,何以玫三岁。
盛夏。
还有两个月才开学,无聊枯燥的暑假生活因为这个意外发现,而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虞欣柔很快发现,自从那天在院子里看见自家儿子亲了秀玉家的小姑娘后,他就开始经常往那边跑。也不干什么,就是格外喜欢抱着她,给她讲世界名著,也不讲童话故事,那小小的小人好像也能听懂一般,听到有意思的还会咯咯笑出声,看她笑了自己也笑得一脸欢快。
那张白皙俊俏,平日里看不出表情的脸上都是孩子气。
难得一见。两家人都新奇不已。
何以琛的性子不知道像谁,明明是最跳脱的年纪,却安静沉稳的不像话。
总爱一个人待在房里看书,对周围的小朋友冷冷淡淡,玩不到一块儿。
身上的衣服永远是干干净净的,眉眼沉静,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蓬勃朝气,
却偏生又让人无比省心,挑不出一丝错处。
别人家都是担心小孩太顽皮,虞欣柔常常忧心的却是儿子太听话,整天像个小老头,缺乏活力。
但现在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她目光情不自禁的放到了不远处那两个人身上。
两小无猜,竹马绕青梅。
夏日炎热,香樟树下浓郁的树荫,倒是很好的避暑场所,两个小人偎依着纳凉。这就是秀玉来接何以玫看到的情景,和虞欣柔相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对结为亲家的想法更深了。
秀玉是一名语文老师,暑期跟着学生一起放假,何以玫之前一直由她外婆带着,现在该上幼儿园了,就被秀玉带回了老房子,虞欣柔倒是一直在家做全职太太。
何以琛的父亲何汉山和何以玫的父亲何志远从小就是邻居,关系铁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成家立业之后也一直没有搬出去,各自住在老房子里。
说是老房子也不算,A市以前的建筑,大多都是这种独门小院,长长胡同,青墙黑瓦。两人都姓何,当初秀玉怀孕的时候两人就说好要给两个孩子取个相似的名字。这才有了何以琛何以玫,这也导致了莫桑桑在往后的日子里要不停的解释他们不是亲兄妹,来向人宣告所有权。
现在经济发展了,周围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新潮又现代化,显得老房子旧建筑古老而落后。
何汉山这两年做包工头生意有了起色,就时常在唠叨着,想去城中心地段另外再买个房子。最好离学校近一点,孩子上下学方便。
何以玫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工资并不多,但在城中心地段到有一套房子,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可两家人关系好就一直没舍得搬家。
不过这老房子住着也舒服,,四通八达冬暖夏凉,除了旧一点没有任何缺点。
午后日头依旧火辣,只是经过层层枝叶的过滤,光斑碎片在树荫下显得十分温和,微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带来一阵清凉。
何以琛正在那片阴凉下,抱着何以玫讲故事,脸上的神情专注又着迷,仿佛在做着一件十分喜爱的事情,就连往日的沉稳都褪去几分,露出了少见的孩子气。
“以琛,妹妹该午睡了。”秀玉柔声道。
何以琛看着怀里的小娃娃,不舍得放手,“妹妹在我家睡。”
“呵呵。那妹妹睡哪,你要把你的小床让出来吗?”虞欣柔逗着儿子道。
“我和妹妹一起睡。”何以琛直接道。
“那不行啊,你的小床太小了,你会压到妹妹的。”
何以琛看看何以玫还是有些舍不得,“妈妈给我换大床。”
“呵呵,今天不行,你先让妹妹回家,改天叫你爸爸给你换大床。”
“好吧。”何以琛松开手,沮丧不已,“那妹妹几点醒,她醒了我再带她玩。”
“妹妹一般会睡到两点,你到时再来找妹妹吧。”秀玉抱过何以玫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目送两人离开,拍了拍儿子的头道,“好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嗯,你记得两点叫我哦。”又似想到什么,“妈,说了不要拍我的头。”
“怎么,我自己儿子的头还不能摸了?!”
“我要读小学了!是大人了,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了!”
欣柔气笑了,哼哼两声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骂:“就算读小学了,依旧还是小朋友!”
“那你不能在妹妹面前揉我的头。”
“呵呵,臭小子,还知道爱美了。”
“妈妈,我喜欢妹妹,你把她带回家吧。”
“我可带不回来,要不你长大了,自己去拐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
开学前一天,和何以玫待了两个月的何以琛,终于要去上学了,他恋恋不舍的同她道别,傍晚临走前,“妹妹,哥哥明天要上学了,不能来陪你玩了。”
“哥哥。”白胖胖的脸上笑得无忧无虑,内心是崩坏的,感觉自己是个怪阿姨,在诱拐小朋友。
“哥哥要回家了。”何以琛把她的身子环在怀里,蹲在地上满眼不舍。
“玫玫…等…哥哥”胖乎乎的手臂拍了拍何以琛的脸,软软的脸颊荡开笑意,露出几颗白色的小米牙,乌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何以琛,小正太,太可爱了。
何以琛半蹲在地上,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在何以玫脸上啪叽亲了一口,心满意足,他喜欢何以玫,听着那道稚嫩的声音喊他哥哥,心里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快乐。
何以琛开始上学,但每天放学回家之后总是会去隔壁溜达一圈,和何以玫玩上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回家吃饭。经常装好饭菜端着碗就跑过去,给何以玫一口口喂着,看她张着小嘴慢慢吞咽咀嚼的模样,分外满足。
而何以玫总是迈着小短腿跑到门口迎接他,一见到他,就来连声叫着哥哥,然后张开双手,扑到他的腿上,紧紧抱住,圆圆的小脸笑得像朵花儿,可爱的不得了。
放假的时候也都是和她待在家中,拿着画册教她认字,生活中的一半时间,好像都分给了她。
时间久了,周围的小孩子都知道何以琛有个小妹妹,她有着大大的黑眼睛,白白的皮肤,和粉雕玉琢的脸,和他形影不离,被他捧在了手心。
谁也不敢欺负,谁也不敢接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日的艳阳被阴云所笼罩,这一天,何以玫的父母,带回了何以琛,小小的脸上满是悲伤,“以玫,以后哥哥就永远在我们家了。”
莫桑桑一愣,看着何以琛蓄满泪水却强忍着的的小脸,心中一疼,这是出事了?
莫桑桑抱着何以琛,哭到,“哥哥,不哭,以后玫玫陪着你。”
何以琛抱着小小的身子无声的哭着,晶莹的泪水滑入莫桑桑的领子,带着一丝冰凉。
夜里,莫桑桑听到父母聊天才知道,何以琛的父亲接到一个大项目,为了这个羡慕倾注了很多心血,不仅从银行贷了款,还把居住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
何志远看着何以琛的父亲几乎走火入魔的样子,也劝他不要孤注一掷,只是濒临走火入魔的人根本就劝不动,更何况何汉山,倔的跟牛一样,认定了一件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没有想到的是,何以琛的父亲抵押出去贷的款,银行把房子收了,却不给他钱。
本应该是A市第一所高楼的工程竟然就这么烂尾了,何汉山没有等到银行的贷款,没有后续的钱来支持他修楼,再加上他一开始把钱基本上都投出去修楼,工人们的工资还等着贷款来发。
后来有一次找当时的银行行长赵清源要钱时,被一个跟他手下工人是同乡的人去银行给家里寄钱的时候看到了,一下子,整个施工团队乱了套,大家都喊着要钱,每天轮换着人上门来闹,吐痰,说脏话,群情激奋,闹得人是鸡犬不宁。
何志远为了帮朋友,在和何母商量过后,决定除了老房子,把自己家几乎全部资产包括城中心的房子都要抵押出去借钱给何汉山,可是何汉山先没有收,何父也知道自己的那点钱远远不够填补这个骷髅,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好。
结果有一次,何汉山在被手底下工人追债时,惊慌失措的躲避之下从那座烂尾高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虞欣柔又是一个视何以琛的父亲如命的女人,悲痛欲绝之下的她在何父何母的帮助下替何云先收完尸,用何云先死后的保险金,又变卖了几乎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只是勉强凑够了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她还钱后,就在那座楼顶何云先摔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何以琛父母两方的亲戚都不愿意接受何以琛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拖油瓶,何父何母在处理好这对夫妻的丧事后,就站了出来,主动提出将何以琛领回家。
“老何夫妻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都怪赵清源要不是他,哪里就能,现在只剩下以琛可怎么办啊,欣柔也够狠心的,呜呜……”
“他们之间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唉,造化弄人,以后以琛就是我们的亲儿子。”
……
这一年何以琛10岁,何以玫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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