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越发紧张了,安家因为成分问题交头烂额,没想到自己让安杰提醒过欧阳懿小心祸从口出,他还是没有放在心上最终还是因为说错话而被打成佑派下放到小黑山岛,安杰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姐姐安欣,又被告知要不是杨书记护着她,她也会被派出去改造,安杰终于下定决心随军。
“小岛上生活怕是没有那么方便,连水都要自己打,菜也要自己种,这些种子可一定要带上,嫂子。等在那边安稳下来咱们再养两只鸡,给两小的补补。”
莫桑桑对于在哪里生活都十分适应,而安杰对于去海岛生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只闷头收拾东西也不愿多说什么。
最后安杰收拾了五六个大箱子的行李,莫桑桑的行李只有一个箱子,莫桑桑看这些行李有些头疼,虽然路上有兵哥哥帮忙可到时候收拾出来也要好久。
火车上莫桑桑拿出煮好的茶叶蛋递给有气无力的安杰:“我不想吃,”
“嫂子,你还是吃一点吧,坐了火车还要坐船,你不吃的话没力气。吃完后,你再睡一会儿,孩子我看着。”
“德花,我没胃口,我恶心。”莫桑桑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一包油纸包的酸梅,“含着,把手给我。”莫桑桑在她手上的穴位上按了几下,“有没有好过一点?”
安杰眼睛一亮,“舒服多了。”
“趁现在赶紧吃点东西,等会我去给你弄个湿毛巾捂住口鼻,现在车里人还少,等过两个站,估计味道更重,你可能受不了。”莫桑桑对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感到非常骄傲,她要是和安杰一样,现在估计已经凉凉了。
莫桑桑还是小看了这个时代的交通,慢吞吞的几天火车行程后,安杰已经像是一朵枯萎的娇花,一路上即使有莫桑桑和随行兵哥哥的照顾,也阻挡不了安杰的憔悴。
到了码头招待所又得知因为天气的关系,没有到松山岛的船,只能先住招待所,就在码头的附近。
一溜十间大瓦房, 一半用来办公, 一半用来住宿。
所里有食堂,吃饭要交粮票。
屋里很简陋,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床。
安杰在这样的奔波下病倒了。
“嫂子,起来把药吃了再说,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船,你放心休息,两小的有我照顾呢。”
“德花,呜……”安杰泪眼婆娑的看着莫桑桑,无法想象要是没有小姑子她可咋办呢?
“哭什么,再哭两小的也要哭了。”莫桑桑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这哭得也比别人好看,她现在皮肤也养回来了,也是个小美人。
安杰看着身边的两个儿子,抽泣着吃了药睡下了。
两下了几天的雨,又是下雨打雷又是停电的可把两大两小折腾的够呛,莫桑桑和安杰一人一个将两小的抱在怀里安慰,两小只第一次在陌生环境,又是这种天气,都吓坏了,哭得惨兮兮的安杰也红着眼睛抽泣,莫桑桑只觉得心累,“姑姑,我害怕。”
“国庆,不怕不怕,姑姑在呢,姑姑抱着我们国庆,咱们就不怕了,不管什么来了姑姑都能将他打跑。”莫桑桑哼着小调,手轻轻的拍着小国庆的背,安抚着他。
两天后天终于放晴了,四人又上了船,安杰晕船晕的脸色发白,莫桑桑配的药她吃了也不管用,只能靠着酸梅硬挺着。
小岛上一个其貌不扬但很有气势的男人与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互相敬礼,其貌不扬的就是江德福,看见船逐渐靠近岸边,江德福大喊:“安杰!德花!”
而船上的安杰捂着嘴流下眼泪,看着日思夜想的丈夫,挥了挥手。
船靠近岸边,小黄已经抱着两个孩子上岸了,莫桑桑在船上鼓励着不敢走狭窄船板的安杰,“嫂子,我在这边牵着你,我哥那头牵着你,很安全的,你放心走。”尽管如此,安杰的一只鞋也掉了,江德福看着思念的媳妇,玩笑道:“怎么,现在城里时兴穿一只鞋?”,安杰看着可以依靠的丈夫使着小性子把另一只鞋给踢掉了,江德福却只宠溺的说:“慢点,慢点。花啊,跟上啊。”
莫桑桑看着有了媳妇忘了妹的江德福撇嘴,一脚踏上船板,却在踏上岸时,脚歪了一下,当即抓住旁边一个兵哥哥的手,稳住了身体,“好险!差点马失前蹄掉水里,谢谢你啊,同志。”这一抬头就愣住了,眼前的男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比一米八的江德福还要高些。一尘不染的白色海军服,蜂腰乍背,身高腿长。一张俊朗逼人的脸,更是惊艳了她。
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五官精致如雕琢,美得似画。尤其是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眸色深深,看人一眼就能让人沉沦,与众不同的气质,优雅中带了点魅惑,只是男子正全身紧绷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抓着他的手。
莫桑桑讪讪的收回手,什么情况这回的这人还不让人碰了?莫桑桑从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她找了许久的人。
江德福见莫桑桑没跟上,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温参谋长,不好意思啊,要不要去医院?”
这人的怪毛病可是整个军区出了名的,“没,没反应!”
长得引人犯罪就算了,声音居然还这么好听!
他的声音就像地里埋藏数年的甘酿,低沉醇厚,听到耳朵里有股说不出的醉意。
“啥?没反应?”江德福震惊了,温晗润的毛病对德花没反应?
莫桑桑眉头一皱,她哥这大嗓门……
周围看热闹的女兵神色复杂,来往的男同志皆是不敢置信。
“哥,什么情况啊这是?”当事人还在呢,江德福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时,安杰唤道,“江德福,德花该走了!”
“温参谋长我妹刚来我先带她回去休息。”江德福拉着懵圈的莫桑桑走了。
跟上安杰后,莫桑桑问道,“哥,刚才什么情况?”
江德福一脸复杂,叹了口气,“没事!”自己妹妹这情况哪里配的上人家啊。
安杰奇怪道,“怎么了?”
“没事。”
晨光微熹,江德福看着睡在一旁的娇妻幼子,心中是无比的幸福,不由自主的想要亲一口安杰,遭到安杰娇滴滴的拒绝:“别碰我,一碰我就想吐。”
一上午安杰和江德花都在收拾行李,江德福回来了,看着家里乱七八糟,惊讶问:“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你看看,这瓶瓶罐罐的,杯子怎么这么多?”安杰仰着头骄傲的说:“别人怎么过日子我不管,我就要过这样的日子。”
江德福问:“你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安杰擦拭着茶具道“就是这样,喝水用水杯,喝茶用茶杯,喝咖啡用咖啡杯的日子,怎么?不行啊。”
江德福点点头:“行行行,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
看着下午天气正好,安杰就想把她带来的衣服都晒上,却被莫桑桑拦了,“嫂子,你这些旗袍,布拉吉太招摇了,现在这形式……你家这才刚……要不还是小心些?”
安杰一下就想明白其中厉害了,虽然舍不得漂亮裙子,也只好藏起来,平时说话也注意不少。
作为安杰的枕边人,江德福怎么会没有察觉呢,更别说江德福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粗中有细,爱美的媳妇不穿她那些花裙子了,当然可疑,知道江德花提醒她,还道德花眼界是越发厉害了。
江德福分配的家属院在营房的最后边,也可以说是最上边。一座有着红色芤顶的独门独院的房子建在一个半山坡上,左边是另一座一模一样的院子和房子。
不能晒衣服,安杰就把带来的床单被子都晒了出来,前几日连着下雨,这些都有些潮了,听到隔壁的有一个爽朗女声:“晒被子哪!晾衣绳够不?”,
抬头一看,就看见皮肤黝黑的女人咧嘴嘴巴,朴实的挥了挥手:“我叫张桂英。”女人就下了梯子,向安杰家跑来。
莫桑桑看着这场景就想到这是江德花映像中关系很好的另一个军嫂虽然没文化,但对人热情真诚,没有坏心眼。
张桂英风风火火的冲进安杰家门,看着两个美人,一个明艳动人,一个清秀可人,一时愣住了。
莫桑桑主动打招呼:“你好,我叫江德花。”
张桂英回过神也热情回应:“哦,你是江参谋长的妹妹吧,哎你真碰过温参谋长啊?”
莫桑桑一愣,碰过?“桂英嫂子,什么意思啊,我,我昨天就扶了一下,怎么都这么奇怪呢?我哥也不和我说。”
“哈哈,你哥估计不好意思背后议论人吧,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挺稀奇的。”
安杰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嫂子,啥情况?”
“温参谋长长得好看不?”
“好看。”安杰莫桑桑异口同声道。
“可他还没结婚哪!”
“什么?我看他年龄和我家江德福一样吧,咋可能没结婚呢?”安杰道。
“他吧,长得好,家世好,家里老爷子是老革命,喜欢他的人能在咱们岛上围上一圈,可他有个怪毛病不能碰女人,连他妈都不能碰的,一碰就起疹子好几天都退不了,密密麻麻的,为这岛上还发过通知严禁女同志接近他,没想到你小姑子居然是个例外。”
安杰一听笑了,“还有这种事呢”
莫桑桑也笑了,这回这人挺纯啊。
“桂英嫂子,我看你身体不好吧,要不我给你号号脉。”莫桑桑不忍心这人早逝,遂道。
“啥,你还会治病呢?”
“我会些中医,以前和人学过。”
“嫂子,我小姑子医术不错还会针灸,我家小的生病了都是她治的。”
“真的假的?”张桂英还有些不相信。
“我给你诊脉,你再看看要不要让我治。”
“成。”
片刻后,“桂英嫂子你是生孩子的时候伤了元气,恶露不尽,经期混乱,是女人病,好治就是麻烦一些。我给你开服中药你吃一个月我再做调整。”
张桂英见莫桑桑说的这么准哪还不信啊,可“德花,这岛上哪来的中药啊,这里这么偏僻,出岛去买也不方便啊。”
“这……那这样吧,不吃药,你每星期过来我给你针灸一次,时间虽然久点但效果是一样的扎上三个月,就能治好。就是嫂子,我会中医这事,您别给我传出去,我算不上真正的大夫。”她可不想以后被划成糟粕。
“成。”
岛上生活很平静,莫桑桑在哪都能活的好好的,哪里像安杰被岛上各种号弄的都快神经衰弱了。
一天,安杰起身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的起床准备洗漱。
打开水盖准备从大水缸打水,没想到水既混浊还有些不明物。
“花啊,德花,你快来啊!”这一大早,一惊一乍的,莫桑桑正哄国庆呢,被吓了一跳,小国庆也开始哼哼唧唧起来,莫桑桑又重新拍了拍等他睡稳了,这才出了房门。
安杰正愁眉苦脸呢,看到她像看到救星一般,“你看水缸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不是虫子也不是其他的,漂在哪,挺瘆人的。”
莫桑桑失笑“有什么瘆人的,这井水放久了就会这样。没事,等会儿我把水缸洗洗,再去打水。”
娇气的安杰蹙着眉“这还没事,这几天喝的可是水缸里的水,多脏多恶心啊!”
莫桑桑“……你等着,我去打水,国庆还在睡,你看着点。”
“你打水啊,要不等你哥回来让他打吧,这挑水多累啊。”
“没事,我力气大。”
“花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你也教教我,这以后总不能你一个人打水吧。”
“成,我去隔壁王政委那借一副扁担,咱们一块挑,还快一些。”等莫桑桑回来看到穿着高跟鞋的安杰,不由有些无语,“嫂子,你这鞋容易摔倒。”
有莫桑桑的提醒,安杰换了双布鞋,上岛后安杰的衣着一直很低调朴素,可她那张娇艳的脸还是够引人注目的,岛上的小孩都跟在两人身后看稀奇。
到了水井,安杰本以为轻而易举的打水变得特别艰难,莫桑桑道,“嫂子,你先轻轻的往外荡水桶,桶靠近井壁再向内甩吊绳,莫桑桑仔细的教了几遍,安杰倒是能往桶里装水了,可她拉不上来。莫桑桑又教她怎么打少量的水,几次后才将水桶装了三分之一,“花啊,就挑这么点啊。”
莫桑桑笑笑,“多了,你挑不动,咱们慢慢来。”
“大姐,你这打水的架势也是农村出来的吧。”莫桑桑现在的样子不认识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农村人。
说话的女人编着长辫子,长得还算清秀,在岛上也算一个美人,“你们是江参谋长家的吧。你们好,我叫葛美霞。”
“你好,我是安杰,这是我小姑子江德花。”
“这挑水急不来的,多试几次就习惯了。”
安杰挑着水摇摇晃晃的,莫桑桑跟在她后面都一直揪着心,回家途中遇到训练,看到了温晗润,被人直勾勾的看着,莫桑桑有些不习惯。
周围跟着一群起哄的小屁孩子,安杰只觉得丢脸死了,也没注意到温晗润和莫桑桑两人的眼神互动。
江德福回家看见安杰莫不啃声,看了眼水缸,莫桑桑示意他哄哄老婆,江德福心灵神会“哟,能干啊,水缸都挑满了。”
安杰横了他一眼,委委屈屈“都是德花挑的,我想回青岛,我想回去了。”
“你不是也挑了嘛,不错了。”说实话,天天老婆孩子都在身边,他舍不得,可是安杰不习惯,突然,他想了一个好办法。
夜里,江德福猴急的钻进安杰的被窝,安杰捏着被子不让他碰,江德福躺好,得意洋洋“我准备给你搭个厕所,你觉得怎么样?”
安杰两眼放光,抱着江德福亲了口,江德福顺势钻进被窝,嘴上含糊不清:“你要真感谢我,就拿出你的诚意。”
夫妻两个闹了大半晚。
早上,安杰腻在江德福怀里,简直不敢相信,大老粗的江德福也不注重影响了,还为了她修厕所,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随着时间流逝,因为随军家属里的文化不高,安杰就当了老师,而莫桑桑则是在院子里种种菜,写写文章,带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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